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58章 燕京夜战·火炮惊魂

居庸关那肆虐的风雪，裹挟着金国旗帜的残片，如鬼魅般扑进燕京城门。此时，完颜宗弼正紧攥着染血的令旗，他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狠狠刮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宣泄在这声响之中。

他身后，跟着不足三千的残兵败将，他们铠甲上的积雪与血污混杂在一起，形容狼狈，恰似一群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把护城河的浮桥统统拆了！”完颜宗弼一脚踹翻脚边冻得僵硬的金卒，手中刀尖恶狠狠地戳向城防官的咽喉，“城墙上再加二十架床子弩，所有箭簇都给我蘸上毒！还有——”他猛地顿住，目光落在城墙根下那堆成小山般的火铳弹丸上，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两下，“把所有汉卒都调去守南城！”

城防官吓得冷汗直冒，与雪水一同淌进衣领，嗫嚅着：“大帅，汉卒本就……”“滚！”完颜宗弼的佩刀“唰”地一声劈在他脚边，“汉人最擅长临阵倒戈，让他们死在宋军前头！”

同一时刻，二十里外的宋军行营之中，牛皮军帐在北风的肆虐下“啪啪”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扯碎。

赵构紧紧攥着茶盏，手不自觉地用力，茶水温凉的触感透过细腻的青瓷传来。这建窑茶器是赵鼎特意让人从杭州运来的，可此刻，那茶器所带来的感觉，远不如帐外飘来的焦糊味真实。

那股焦糊味，是工匠们连夜锻造火炮所散发出来的炭火气，其中还混杂着铁水特有的腥甜味，弥漫在整个行营之中。

“燕京城墙高达四丈，根基全是用糯米汁浇筑而成，异常坚固。”岳飞的银枪斜靠在帐角，枪尖上还残留着居庸关之战的血迹，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若要强攻，光是搭建爬城梯，就得折损三成弟兄。”他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铁砧撞击的沉闷声响，一下，两下，仿佛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口。

赵鼎将算筹在案上码成整齐的方阵，指尖轻轻划过最末那根刻着“炮”字的竹片，目光坚定：“可我们有火炮。”他抬起眼时，烛火在镜片后摇曳闪烁，“系统新解锁的改良术，让火炮的射程比之前远了半里，弹丸甚至能嵌进城墙半尺——”

“相父。”赵构突然打断他。

帐外的北风如恶狼般卷着炭灰猛扑进来，瞬间迷了他的眼。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二十年前，在成都的长秋殿外，诸葛亮也是这般，手持算筹，从容说道“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那时，他站在廊下，望着相父发间的霜华，满心话语，却终究说不出一句“等我”。

如今，看着赵鼎鬓角新添的白发，赵构喉结微微动了动，轻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子夜时分，燕京北城墙上的更鼓刚刚敲过三更，那沉闷的鼓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守夜的金卒瑟缩在垛口之后，不停地搓着手，试图获取一丝温暖，可哈出的白气刚飘起，便被无情的风瞬间卷散。

陡然间，他听到地底下传来如闷雷般的震动，那绝非地震，而是无数人踏雪前行所发出的脚步声！

“敌袭——”他刚喊出半字，城外便接连响起震耳欲聋的爆响。

第一发炮弹如流星般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狠狠撞在城墙上，瞬间炸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紧接着，第二发炮弹径直轰碎了左侧的箭塔，燃烧着的木梁如断翅的飞鸟般砸落下来，将三个金卒死死钉在地上；第三发、第四发……城墙就像被巨斧肆意劈砍的朽木，砖石与冻土簌簌掉落，扬起一片烟尘。

完颜宗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一个踉跄，匆忙从城楼里冲了出来，脸上还沾着刚才打盹时留下的口水。

他瞪大眼睛，望着那被炸开的城墙缺口，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被他亲手调去南城的汉卒，此刻正举着火把，惊慌失措地往城下奔逃，边跑边大声呼喊：“宋军不杀降！”

“砍了他们！”完颜宗弼怒吼着抽出腰刀，正要冲下楼梯，却被人一把拽住衣角。

竟是那个平日里总在街头卖炊饼的老汉，此刻他身着金卒的铠甲，手中举着明晃晃的短刀，眼神中透着决绝：“赵哲将军说了，开城门者赏银百两！”

与此同时，东城角楼的酒肆里，完颜阿鲁将最后一杯马奶酒狠狠泼在地上。

他冷冷地望着对面拍桌子破口大骂的女真百夫长，手指悄然勾住腰间的匕首。那百夫长刚骂完“汉狗就该给咱们提夜壶”，话音未落，便被身后的汉将猛地捅穿了后心。

酒坛碎裂的声音、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般顺着风向城门涌去。

“东门开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嗓子。

赵构站在离城墙半里远的高坡之上，凝视着东城门洞透出的火光，那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希望的曙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玉坠，“兴汉”二字被他的体温焐得滚烫，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力量。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宝身着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宛如暗夜中的寒星。“陛下，水军已成功控制护城河，火船也已准备就绪！”

“传令岳飞。”赵构果断解下外袍递给侍从，露出里面锁子甲那寒光闪闪的甲片，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背嵬军随我冲锋！”

夜袭的号角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天际。此时，完颜宗弼正抓着半面断旗，慌不择路地往城北逃窜。

他听到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宋军那激昂的口号：“克复燕云！克复燕云！”突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溅到他脸上，他下意识地一抹——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大帅！”亲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城门……城门全被宋军占领了！”

完颜宗弼的脚步猛地顿在护城河前。

河面上结着一层薄冰，倒映着城头的火光，这场景像极了当年他在黄天荡被韩世忠火攻时的惨状。

他望着对岸影影绰绰的宋军旗帜，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跑！”他一脚踹在亲卫的屁股上，“跑到黄龙府……告诉陛下，燕京……没了。”

第一缕晨光如利剑般穿透云层，洒落在大地上。赵构踩着满地的断戈残旗，神色庄重地走进燕京皇宫。

宫门前的汉白玉阶上，百姓们自发举着灯笼，整齐地跪成两列。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声音颤抖地呼喊着“官家”；有天真的孩童，举着冻得通红的小手，递上热乎乎的炊饼。

赵鼎静静地站在他身侧，望着宫墙上那被火炮轰出的缺口，手中算筹在掌心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燕京既已平定，当速速整顿军马，准备一举灭金。”

赵构缓缓摸出腰间的系统面板，熟悉的提示音如洪钟般在耳边炸响：“恭喜宿主完成‘火炮破城’任务，积分 900，解锁‘跨海舰队建造术’。”他望着北方天际线那一抹鱼肚白，轻声却坚定地说道：“金国，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此时，在遥远的黄龙府内，金熙宗怒不可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向殿柱。

碎瓷片擦着跪在阶下的信使呼啸飞过，溅起的茶水在青砖上洇出一片暗黄的痕迹，仿佛是这个王朝衰落的预兆。

“燕京……丢了？”金熙宗的声音仿佛被寒冬冻住的琴弦，透着一股绝望与不甘，“宗弼呢？”

信使吓得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陛下，完颜大帅……已率残部往黄龙府撤退。”

殿外的北风如猛兽般卷着雪粒狂扑进来，瞬间吹灭了龙案上的烛火，整个大殿陷入一片黑暗。

金熙宗望着黑暗中晃动的人影，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宋军火器威力惊人，能轰碎城墙，宋帝身边还有个“活了两世”的丞相。

“传旨。”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起御笔，墨迹在诏书上晕开一团，宛如他此刻混乱的心境，“命各部整军备战，务必……务必挡住宋军北进。”

然而，谁都明白，这道诏书，不过是风中摇曳的残烛，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