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40章 幽州血战，金廷震颤

幽州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粒，如无数利箭，狠狠地抽打在军旗之上，发出阵阵猎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即将迎来的激烈厮杀。

赵构伫立在中军帐外，目光紧紧锁定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城墙，身上甲胄泛着冰冷的光。他下意识地用甲胄下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玉牌——此物乃是穿越之时，便一直随身带着的，原是蜀汉皇宫的旧物，历经岁月流转，此刻在他掌心被焐得发烫。

“官家。”赵鼎的声音自帐内悠悠传来，他双手捧着那张染血的布防图，烛火摇曳，在他眉骨处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完颜宗弼将八万精锐之师，重重压在了居庸关，却把幽州城的防御兵力缩减至三万。细作来报，城内的粮仓，仅够支撑三个月。”说着，他的指尖重重地按在地图上“幽州”二字之上，神色凝重，“此城，乃是燕云十六州的咽喉要地，若能一举拔除这根尖锐的刺，其余各州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攻自破。”

赵构伸手接过地图，烛火映照之下，“幽州”两个字仿佛燃烧起来，透着一股炽热与决然。

前世在成都宫中，相父摊开《隆中对》时，眼中亦是这般灼灼的目光——那时的他，总觉得“北定中原”不过是相父心中的执念。直至穿越成为赵构，亲眼目睹黄河以北的百姓，在金骑的铁蹄之下哭嚎挣扎，他才真正懂得，相父的执念之中，承载着多少代人的热血与期盼。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赵构将地图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案几，语气坚定，“绝不能给金人调兵增援的机会。”

话音刚落，帐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骤雨打在屋瓦之上。

营帐帘子猛地一掀，岳飞裹挟着一身的寒气，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铠甲上还凝结着清晨的露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末将愿领主攻之职！”岳飞单膝跪地，铁盔下的双眼，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当年在相州起兵之时，末将就立下誓言，定要直捣黄龙。如今，有官家赐予的火炮，又有丞相精心谋划的计策，末将定要亲手将‘宋’旗，插上幽州城头！”

赵构赶忙伸手去扶，指尖触碰到岳飞铠甲上那道深深的凹痕——那是前年柘皋之战时，留下的箭伤。

刹那间，他的思绪飘回到前世，相父轻抚着他的肩，温声道“官家且看”时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肩头。这一瞬，他喉间不禁发紧，动容道：“给你增派二十门火炮，三百火铳手。”稍作停顿，他又补上一句，“若是缺了什么，径直来中军帐找朕便是。”

岳飞起身时，带起一阵凛冽的风，案上的布防图被吹得哗啦作响。

岳飞对着地图抱拳行礼，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那甲叶相互碰撞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一句“末将必不负官家”。

三日后的黎明，天色尚暗，幽州城下却已剑拔弩张。

“开炮！”岳飞的吼声，被呼啸的北风高高卷起，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直直撞向那高耸的城墙。

第一门火炮轰然炸开，城墙上的金军先是一愣，旋即哄笑起来——他们见识过宋军的投石机，那玩意儿至多在城墙上砸出个碗口大的坑，不足为惧。

然而，第二发、第三发炮弹接踵而至，石弹裹挟着熊熊火星，如陨石般狠狠砸在夯土墙上，竟硬生生轰出一个半人多高的巨大缺口！

“妖术！”守城金将完颜真，死死抓着雉堞，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额头的汗水混杂着血水，汩汩往下流淌。

他身后的士兵更是惨不忍睹，有的被飞溅的碎石砸断了腿，疼得满地打滚；有的直接被强大的气浪掀下城墙，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哭嚎声瞬间淹没了原本整齐的喊杀声。

“第一梯队，压上！敢死队，速速清理箭楼！”赵构站在离城墙半里之遥的高坡上，透过望远镜，城下的景象清晰可见，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亲临前线。前世在成都宫中听战报时，“血溅城墙”对他而言，不过是纸上的冰冷文字。可此刻，闻着硝烟中那刺鼻的铁锈味，看着士兵们高举盾牌，义无反顾地朝着缺口猛冲，他才深深明白，相父所说的“每寸土地，都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官家！西面有动静！”亲卫的一声提醒，让赵构猛地转过头。

只见王彦的旗帜，正在西城墙下剧烈晃动，喊杀声震天，比东边更为响亮。

完颜真果然中计，急忙将剩下的两千守军，全部调往西边——他浑然不知，王彦所谓的“主攻”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是藏在草垛后的三百火铳手。

“砰！砰！”火铳声如爆豆般接连炸响，前排的金军士兵，胸口瞬间绽开一朵朵血花，如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王彦的长枪队抓住时机，迅猛突入，铁枪轻易挑开金兵的盾牌，刀光闪烁之处，那原本飘扬的金旗，瞬间成了破碎的布条。

与此同时，城北的黑夜，被冲天的火光瞬间撕裂。

张荣率领的骑兵队，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绕到金军的后勤营。他们将火把，纷纷扔向那堆积如山的箭垛和火油罐。“轰”的一声巨响，油罐炸开，火舌如狂龙般窜起十丈之高，将张荣脸上那道刀疤，映照得格外醒目——那是十年前在太行山上，为救百姓，被金将砍伤留下的印记。

“烧！把他们的箭统统烧光！”张荣挥舞着长刀，纵声大喊，马蹄溅起的火星，纷纷落进草料堆，眨眼之间，后勤营便成了一片火海。

城墙上的金兵，眼睁睁看着自家粮草在熊熊燃烧，顿时慌了神，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刀枪坠地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天色渐亮，幽州城东南角的城墙，终于不堪重负。

最后一发炮弹炸开的瞬间，赵构清楚地看见，缺口处的金兵，连滚带爬地往下逃窜，甚至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将佩刀高高举过头顶，一脸惊恐地乞降。

“跟我进城！”岳飞的声音，宛如一声惊雷，在清晨的空气中炸响。他一马当先，第一个如猛虎般冲进缺口，手中长枪用力一挥，挑飞了最后一面金旗。

赵构在亲卫的簇拥下，迅速跟了上去，靴底踩着破碎的砖石和殷红的鲜血，然而，此刻他却听见了更为响亮的声音——

“宋军来了！”

“是岳爷爷的兵！”

城门两侧的民居里，突然如潮水般涌出无数百姓。老人们颤颤巍巍地举着热气腾腾的粥，妇人们则抱着新缝好的棉衣，孩子们手中挥舞着用红布扎成的小旗，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快步上前，紧紧抓住赵构的甲绳，泪水夺眶而出，竟将他的护心镜都打湿了。“三十八年了，老身总算盼到王师归来……”

不知何时，赵鼎已悄然站在他身旁，望着城楼上重新插上的“宋”字旗，声音微微发颤：“官家，燕云十六州，终于重归我大宋了。”

赵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北方。此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更远处，是金国的中都，是那片依旧插着狼头旗的广袤草原。

风，送来愈发浓郁的铁锈味——那并非仅仅是鲜血的味道，更是铁蹄的气息，是尚未熄灭的战火的味道。

“相父。”赵构转过头，看着赵鼎眼角的细纹里，沾着清晨的露珠，宛如岁月留下的珍贵印记。“等回了汴梁……”

“官家。”赵鼎打断他，从袖中缓缓摸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纸——正是系统兑换的国运卡。“臣昨日又兑换了两张。”他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期许，“足够看着官家灭掉金国，看着草原诸部俯首称臣。”

晨雾之中，一匹快马如疾风般从南边疾驰而来，马背上的斥候奋力挥舞着黄旗，高声喊道：“官家！汴梁急报——旧皇宫修缮已然完毕，礼部请旨定下誓师日期！”

赵构望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黄旗，思绪瞬间飘回到前世，相父在五丈原的最后一句话：“官家，待北伐功成……”

他轻轻摸了摸腰间的玉牌，而后对着北方，傲然扬起下颌：“告诉礼部，三日后，宣德楼前，誓师灭金。”

风，呼啸着卷着“宋”旗，掠过城头。远处，传来更为密集的马蹄声——那是岳飞的部队在清扫残余的敌人，是王彦在安抚城中的百姓，是张荣的骑兵在追击溃败的金兵。

而在汴梁的方向，宣德楼那飞翘的檐角，已然刺破厚重的云层，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一支即将改写历史的威武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