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269章 封爵台前血未冷

三日后，临安皇宫太极殿。

晨光破云，金瓦流辉，将巍峨的宫阙染成一片赤金。大殿之上，蟠龙盘柱，鳞爪森然，仿佛要挣脱梁柱腾空而去；香炉中香烟袅袅，萦绕着百官的朝服，化作淡淡的雾霭。文武百官列班如林，衣袂窸窣，却无一人敢出半分异响，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今日乃“北伐功臣封爵大典”筹备之会，举国瞩目，万民翘首。自雁门关那一道赤蓝光柱撕裂苍穹后，朝野震动，街头巷尾皆言天命归赵，帝王气运已达极盛，连江南的春水都似比往年更暖了几分。

赵构端坐御座，赤袍加身，十二章纹在晨光下流转，眸光沉静如渊，不见底，不露锋。他指尖轻叩扶手，指节下压着一块温润玉牌——那龙纹羽扇徽记仍在微微震颤，仿佛还回荡着极光深处那声低语：“……该换人了。”

“丞相。”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谷应，穿透殿内的寂静。

赵鼎出列，手持奏册，青衫素袍，风骨凛然，仿佛一株立于风雪中的古松。他目光扫过群臣，缓缓展开名单，声音清朗：“岳飞，破虏定疆，收复燕云，灭金主力于中都城外，功冠诸将，宜晋王爵，封‘镇武王’，开府仪同三司；韩世忠，守江拒敌，平叛草原七部，加太尉衔，领枢密副使；赵明远，奇袭西夏王庭，打通丝路南道，授龙虎卫大将军，赐铁券丹书。”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砸在每个人的心间。群臣默然，有人眼中闪过钦服，有人眉间凝着忌惮，更有几双藏在朝服阴影里的眼睛，在暗处飞快交换神色，如蛇鼠窥伺。

就在这时，一人越众而出，甲胄未卸，腰佩长剑，甲片上的寒光映着殿角的龙纹，正是张怀义。他抱拳朗声道：“官家！今四海初定，社稷待安，宜复祖制，以宗室镇四方。若尽授寒门以重权，恐生尾大不掉之患，重蹈唐末藩镇之祸！”

话音未落，礼部尚书赵允弼立刻出列，袍袖一拂，接言：“张将军所言极是。我赵氏宗亲枝叶繁茂，岂无可用之才？如今外姓掌兵，内臣专政，长此以往，君权何存？”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纷纷点头，低声附和，声音虽轻，却如蛛网般蔓延，将殿内的气氛缠得愈发凝重。

赵构不动声色，只轻轻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哦？依卿所见，何人可当此‘宗室之柱’？”

张怀义昂首，胸膛微挺：“臣虽微末，亦愿为官家分忧，镇守江淮，统制水师！”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赵鼎垂目不语，袍袖中的手指却悄然掐算，指尖泛白——他知道，这已非议政，而是逼宫，是借“宗室”之名，行揽权之实。

赵构却没有怒，反而转向殿角，声音平静：“柳清婉。”

女官出列，素衣淡妆，捧着一卷明黄诏书，身姿如竹：“臣在。”

“诏书可备？”

“已录三遍，墨香未散。”她低首答道，声音清冷如泉，不起半分波澜。

赵构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金芒——系统界面早已悄然开启，如一层薄纱覆在眼前。

【任务触发：金殿议爵——忠诚鉴定预演】

【奖励：试运行权限·忠诚鉴定器（范围：百步内，精度：九成）】

【提示：真正的敌人，往往披着忠臣的皮】

他不动声色，指尖在龙椅暗格一按，玉牌微震，一道无形波动如涟漪般扩散而出，扫过殿内每一个人。刹那间，系统界面浮现在他意识之中——全场百官头顶浮现半透明姓名条，灰白如纸，唯有底色暗藏玄机。

绝大多数人头顶泛着淡淡金光，标注【忠诚稳固】或【可用之才】，如岳飞、韩世忠等人，金光更是凝练如实质。唯有一人，头顶猩红如血，不断闪烁警告，刺得人眼生疼：

【目标：张怀义】

【逆志值：97\/100（超标）】

【关联记录：密会37次，策反将领9人，藏兵甲三百具于钱塘私宅，联络赵允弼十三次，最近一次为三日前夜半西山别院】

【行为预测：三日内或将发动兵谏】

赵构眼神微凝，心底冷笑。原来如此。打着“尊宗室、抑寒门”的旗号，实则勾结老臣，图谋废立。好一招以正压邪，披着大义外衣行篡逆之事！

但他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赞许之意，缓缓起身：“诸卿所言，朕皆听矣。然赏罚分明，方能服众。三日后南郊封爵台，朕将亲自主持大典，论功行赏，亦要鉴心明志。”

群臣躬身称是，山呼万岁。唯有张怀义，眼角微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那丝异样，如芒在背。

三日后，南郊封爵台。

彩旗猎猎，鼓乐震天，三十里红毯从宫门铺至台底，如一条赤色长龙。高台三层，铺着红毡，立着铜鼎，鼎中燃着柏木，香烟直上云霄；四周布满禁军甲士，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皇城司缇骑隐于人群之中，目光如鹰隼，锁定着每一个角落。

百姓围堵十里，欢呼如潮，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他们要看那些踏破敌国、扬我国威的英雄们，戴上属于他们的荣耀，看大宋的龙旗在更辽阔的土地上飘扬。

赵构登台，赤龙袍迎风展动，猎猎作响，手中御笔金毫熠熠，映着他沉静的面容。他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缓缓抬手——

“今日，论功行赏！”

话音落下，他暗中启动系统最终权限。

【忠诚鉴定器·试运行——开启！】

无形波动扫过全场，如微风拂过麦田，无人察觉，却已洞悉人心。

与此同时，他故意将御笔一掷——

“啪！”

墨汁溅落青石，四散飞洒，如一朵突然绽放的墨花。众人愕然，以为官家失手，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可下一瞬，异变陡生！

那墨点触地刹那，竟如活物般膨胀蔓延，化作一圈幽蓝色涟漪，无声扩散，所过之处，地面泛起微光。所有忠臣脚下，金光微闪，似有祥云托足，暖流淌过心间；唯张怀义所立之处，靴底黑气翻涌，如毒蛇缠绕，腥秽之气隐隐弥漫，让他脚下一沉，仿佛陷入泥沼。

更惊人的是，柳清婉手中诏书无风自动，页页翻飞，发出哗啦声响。忽然间，一道隐秘文字自纸背浮现——药水显形，朱砂小字赫然显现：

“腊月廿七，西山别院，歃血盟誓，奉赵允弼为监国。”

全场死寂，连风都停了。无数双眼睛猛然转向张怀义，震惊、愤怒、鄙夷，如利箭般射向他。

他脸色剧变，额头冷汗滚落，猛地拔剑出鞘，寒光乍现：“妖术！这是陷害！”

可迟了。赵明远一声厉喝：“拿下！”

皇城司缇骑如狼似虎扑上，铁链哗啦作响，瞬间锁住其臂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张怀义狂吼挣扎，却被四名壮汉死死压制，面贴黄土，狼狈不堪。

赵构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嘲讽：“你说寒门难驭？可这‘宗室柱石’，倒是自己把刀架上了朕的脖子。”

风停，云裂，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帝王身上，宛如神降，周身仿佛有金色光晕流转。

【赐爵流放】

南郊封爵台，风止人寂，只剩下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赵构立于高台之巅，赤龙袍猎猎如火，手中御笔尚未收回，目光却已如刀锋般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张怀义被铁链锁住，面贴黄土，嘴角溢血，仍不甘心地嘶声怒吼：“官家昏聩！宗室蒙尘，寒门窃权，他日必为社稷大患！”

声音未落，岳飞一步踏出，铠甲铿锵作响，目若寒星，声震四野：“张怀义！你随我破金时何等忠勇，今日竟勾结逆党，私藏兵甲，图谋兵谏？若非圣上洞悉天机，识破奸谋，临安恐成血海！你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吗？”

韩世忠冷笑接话，手中铁鞭在掌心轻敲，发出沉闷的响声：“三十七次密会，十三次夜赴西山别院，钱塘私宅三百具铁甲，够铸三支精锐水军！你还敢称‘为国分忧’？呸！你是要夺我大宋江山，让百姓再陷水火！”

群臣哗然，百姓惊呼，声浪比之前的欢呼更盛，却带着愤怒与唾弃。有人怒斥张怀义狼子野心，也有人悄然低头，袖中手微微发抖——那些曾与他暗通款曲的将领，此刻脊背冷汗涔涔，如坠冰窟。

赵构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半分波澜。系统界面早已将所有关联者标注清晰，灰名转红者七人，皆已列入“清肃名单”，只待今夜雷霆出手。他知道，今日不只是封爵，更是一场清洗，一场以荣耀为幕、以雷霆为刃的帝王布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才是大宋真正的主人。

他缓缓抬手，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喧嚣：“张怀义，念其早年随岳帅破敌于雁门，血战女真先锋营，有功于国，免死罪。”

众人屏息，等着他的下文。

“削军籍，夺官职，贬琼州司户参军，永不得归朝。”

语毕，禁军押人而走，铁链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如同一记记耳光，扇在所有心怀不轨者的脸上。张怀义双目赤红，回头怒视赵构，似要将此人形貌刻入魂魄，化作厉鬼也要纠缠。

可赵构只是淡淡一笑，仿佛看的不过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不值一提。

随即，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陡然拔高，如龙吟九霄：“诸位可知朕为何选今日封爵？”

风起云涌，天光忽暗，又骤然放亮，星辰隐现，一道紫气自北而来，贯穿苍穹，落在封爵台上。

“因今日星象合于‘革故鼎新’之局！”赵构朗声道，声浪席卷全场，“功不可不赏，乱亦不可不除！赏的是忠勇之士，镇的是豺狼之心！”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半卷泛黄残页——正是那日在极光深处觉醒系统时留下的《初始契约》残片。指尖一划，火苗腾起，竟是赤蓝双色交织，宛如极光再现，映得他面容一半明一半暗！

火焰升空，竟不消散，反而凝成一道符印，轰然烙入太极殿匾额之中。金漆崩裂，新纹浮现：一羽扇执掌乾坤，龙纹环绕，似有低语回荡九霄，那是跨越千年的意志在共鸣。

【皇道威仪·激活成功】

【民心稳定度 15%】

【武将忠诚阈值提升至临界安全线】

【系统权限解锁：忠诚鉴定器·正式版（范围：千步内，精度：九成八）】

一股浩然皇威弥漫全城，连远在城外的百姓都觉心头一震，仿佛有股力量压下所有杂念，只剩对天子的敬畏与信服，纷纷跪拜，山呼万岁，声震天地。

赵构闭目片刻，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国运之力，如江河奔腾，这是权力真正握于手中的标志——他不再是那个被秦桧牵制、被金人逼和的懦弱君王，而是能执棋天下、翻手为云的真正帝王。

夜归宫中，万籁俱寂，唯有宫灯在廊下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赵构独坐御书房，案上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新玉牌悬浮半空，龙纹羽扇徽记缓缓旋转，发出淡淡的光晕，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召唤。他凝视良久，忽然低声问，像是问玉牌，又像是问自己：“你说姬昭把自己炼成了系统的壳……那我呢？是不是也在变成下一个执念？”

话音落下，窗外狂风骤起，檐铃乱响，如鬼哭狼嚎。烛影投墙，那影子竟短暂分裂成两个——一个头戴冕旒，身披蜀汉帝袍，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遗憾；另一个金冠束发，龙衮加身，手持玉玺，眼神冷冽如冰。

一声轻咳自远处寝殿传来，微弱却清晰。是赵鼎，仍在批阅边防奏折，彻夜未眠，烛火在窗纸上映出他伏案的身影。

赵构眸光一颤，握紧玉牌，指节发白，低语如誓，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只要能让相父多活一日，哪怕背负万世骂名，堕入幽冥，我也认了。”

就在此刻，玉牌微震，发出一声轻鸣。一道极细微的波动掠过意识深处，如同深渊睁眼，闪过一丝幽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而在九天之外的极光尽头，那只悬浮的巨眼，缓缓眯起，瞳仁中映出临安城的灯火，似笑，似等——等待一场，即将开启的交易，一场以帝王执念为筹码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