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199章 玉碎不改光，龙旗镇东溟

夜风如刀，割裂江户深宫的寂静。

藤原赖通立于神龛前，手中三支香火幽幽燃烧，映出他枯槁面容上那一道道纵横沟壑。

殿内八名死士跪伏如犬，黑袍覆体，刀藏袖中。

他们不是将军，也不是朝臣——而是从小被洗脑豢养的“影武者”，只听命于摄关家最后的血脉意志。

“宋军已破九州，铁蹄踏过肥前、丰后。”藤原赖通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若他们攻破关东，我等宁可焚尽祖庙，毁掉粮仓，血洗城池，也要让他们寸土难行！”

他缓缓展开一卷油布密令，上面以赤墨书写三条路线：京都、奈良、镰仓。

每一处都是倭国千年文脉所系，也是百姓聚居之地。

“火油已备，民舍皆可成柴堆。”他冷笑，“让他们夺下一座空城，满地白骨，举国哀嚎。百年之后，史书会写——是我藤原一门，以血肉筑起神国之墙！”

殿外廊下，一道纤细身影紧贴柱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藤原千夏披着素色寝衣，发髻微乱，眼中泪光未落，却已燃起决意。

她听完了全部密诏。

她的父亲，要烧掉整个国家来成全自己所谓的“不朽之名”。

她没有哭，只是默默退回闺阁，剪下一缕青丝，将密信残文裹入其中，塞进铜镜夹层。

一个老仆换上僧袍，怀揣经匣，在子时悄然混出宫门。

三更天，风雨骤至。

林九娘率十二皇城司伏于城南古道，雨水顺着铁面滴落。

前方尸堆旁，一名“游方僧”踉跄奔逃，身后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刀光在雨幕中一闪而逝。

“动手。”林九娘低喝。

弩箭破雨而出，两名追杀者咽喉飙血倒地。

那“僧人”瘫坐泥中，颤抖着交出染血的铜镜。

当半张焦黑纸片递到官家案前时，已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刻。

御帐之内，烛火摇曳。

官家盯着那残文上的“焚城”二字，眼神冷得仿佛能冻裂山河。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系统界面刚刷新的任务提示：【国运任务·仁政慑敌】：阻止大规模平民屠杀，拯救十万以上生灵，奖励：火炮升级图纸 国运提升卡x1。

但他不在乎奖励。

他在乎的是——有人竟想用无数无辜者的命，去赌一个腐朽政权最后的脸面？

“想用百姓的骨头垒他的忠烈碑？”官家忽然笑了，笑声里没有温度，“朕偏不让这出戏唱完。”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旨，朱砂为印，直发前线三军：“凡我王师所至，先开仓放粮，设立医棚，张贴安民告示。若有敢纵火劫掠者，不论身份，格杀勿论。另——派飞骑传令各归附城池，即刻组织百姓向内陆撤离，沿路设哨岗接应。”

然后，他抬头看向帐外沉沉夜色，淡淡道：“告诉阿史那·铁木尔，我要他在明日日出前，切断所有通往京都的道路。一只鸟，都不准飞出去。”

与此同时，东海之上，狂浪翻涌。

“镇海号”巨舰如山般起伏，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逆风已阻航三日，士卒疲惫，粮草渐紧。

有将领低声议论：“莫非真是天意？大宋再强，也斗不过海神之怒。”

就在这人心浮动之际，一道瘦削身影拄杖登上甲板——是赵鼎。

病容憔悴，唇色发青，但他双目清明如星。

系统暗赠的“气象罗盘”在他掌心旋转，青铜刻度泛着微光。

他翻开一本泛黄手稿——《潮汐风向录》，这是他昨夜从系统兑换的冷门典籍，原本无人问津。

“子时三刻，东风必起。”赵鼎咳嗽两声，声音却两声置疑，“此刻抛锚休整，待风转即进，可穿雾疾行，如雷贯耳。”

官家站在船头，望着这位年迈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相父”，心头一热。

他挥手下令：“全舰熄火，抛锚待风！”

时间一点点流逝。海面漆黑如墨，连浪声都似被吞噬。

直到子时二刻，一阵微风拂面。

紧接着，东南方向云层裂开一线，月光洒下银辉，风势骤增！

“起帆！”官家一声令下。

三百艘战舰同时扬帆，铁链哗啦作响，巨舰如苏醒猛兽，劈开浓雾，箭一般射向北方。

萨利赫——这位来自西域的火器专家抚着船舷喃喃：“此非人力可测……乃天命所归。”

而此时，江户湾已在视野尽头浮现轮廓。

黎明将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三百门“雷霆炮”在旗舰两侧列阵完毕，磷火弹填膛，引信点燃。

官家立于楼台最高处，龙袍猎猎，目光如刀。

“遣使。”他下令。

一名文官捧《降诏书》乘小舟入港，半个时辰后，尸体漂回海面，首级悬于城楼，血淋漓滴落。

藤原赖通站在残破的天守阁上，嘶吼：“大和魂永不屈服！”

官家眼神骤寒。

他亲自执槌，重重敲响战鼓。

咚——

第一轮齐射，三百道火光撕裂晨空，磷火弹如赤蛇破雾，精准轰塌天守阁一角，碎石纷飞，神幡尽灭。

咚——咚——

第二轮压上，整座摄政殿在爆炸中崩塌，火焰冲天而起，宛如地狱之门洞开。

城中倭将跪地叩首，惊恐大喊：“这是天罚！天罚降临了！”

烟尘滚滚，火光映红半片海域。

而在废墟深处，一间密室之中，藤原赖通颤抖着手抽出佩刀，刀锋抵腹，口中念着古老誓词。

可就在他即将下切之时，一道身影猛然扑来——

“父亲！”

【玉碎未成局】

火光冲天，江户城的天守阁已化作一片废墟，浓烟裹挟着焦木与瓦砾升腾而起，如黑云压境。

残垣断壁间，哀嚎渐歇，唯有火焰噼啪作响，仿佛在为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低吟。

密室之中，藤原赖通双膝跪地，雪亮的短刀抵住腹心，颤抖的手指正欲下切。

他口中喃喃着祖辈传下的切腹誓词，浑浊双眼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是要将最后一丝尊严刻进冥府的名册。

可就在这刹那——

“父亲！”

一道纤影猛然扑来，力道之猛竟将他掀翻在地。

佩刀“哐当”脱手滑出三尺远，撞上青铜香炉，发出清脆一响。

藤原千夏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攥住刀柄，泪水顺颊滑落，滴在刀脊上滚成血珠般的光泽。

她抬头直视亲父，声音嘶哑却如刃出鞘：“你为一家之权、一姓之尊，不惜焚我万民之家，毁我千年文脉！九州百姓何辜？京都老幼何罪？列祖列宗若在天有灵，岂肯认你这屠夫为嗣？！”

藤原赖通怔住，嘴角抽搐，怒极反笑：“逆女……你也背叛我？！”

“不是我背叛你，是你先背叛了这个国家！”她厉声打断，眼中泪未干，目光却如寒星，“你以为烧光一切就能留下忠烈之名？史书会写——藤原赖通，以万民为薪柴，殉葬私欲！这才是你的不朽？！”

话音未落，帐外轰然巨震，又一轮炮火掠空而过，震得梁上灰土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官家立于旗舰高台，目光穿透硝烟，落在那间尚未坍塌的密室窗棂之上。

他看不清人影，却仿佛听见了那场父女间的撕裂与决裂。

就在这一刻，系统界面骤然浮现，猩红文字如血滴落：

【“灭国之战”任务触发】

条件：倭国中枢政权覆灭，摄政首脑伏诛或归降

奖励：消耗“国运提升卡x10”，可延长诸葛亮（赵鼎）寿命十年

是否确认？

官家呼吸一滞。

他猛地转身，望向甲板一侧——赵鼎倚杖而立，面色青白如纸，唇角隐有血丝渗出。

连日操劳、逆风行军、强行推演潮汐，早已耗尽这位年迈丞相的最后一丝元气。

他像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在海风中微微摇曳，却仍挺直脊梁，望着前方战火中的岛国都城。

那是相父一生未能踏足的北土之外，是他们共同梦想的起点。

官家眼眶发热。

没有半分犹豫，他抬手在虚空中重重一点：“确认！”

刹那间，天地似有低鸣。

十张金光熠熠的“国运提升卡”凭空碎裂，化作流萤般光芒涌入赵鼎体内。

老臣身躯猛然一震，原本枯槁的面容泛起血色，气息由弱转强，宛如枯木逢春、冰雪融河。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胸口那枚从蜀汉带到南宋的诸葛遗玉，眼中竟有热泪滑落。

“官家……”他轻声道，“臣……还能再走十里路。”

官家望着他，嘴角扬起，声音却哽咽：“相父，这一幕，您该亲眼看看。”

此时东方破晓，第一缕阳光刺穿战火阴霾，照在宋军龙旗之上。

那面绣着盘龙吞日的巨幡迎风猎猎，如天命所指，镇压东溟。

而在江户湾的另一端，通往内陆的道路已被阿史那·铁木尔率领的突厥骑兵彻底封锁。

羽箭插满山口，狼烟四起，一只信鸽刚起飞便被弩机射落，尸体坠入深谷。

整个倭国，已成孤岛。

【龙旗下跪日】

正午时分，骄阳高悬。

江户城南门缓缓开启，尘土飞扬中，一名身披素袍的少年缓步而出。

他头顶玉匣，双手捧印，身后百余名文武官员皆白衣素服，俯首随行。

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踩在亡国的骨灰之上。

年幼的倭国天皇，在无人胁迫之下，亲自步行三里，至宋军大营前跪拜。

官家端坐虎帐中央，龙袍加身，目光沉静如渊。

“献玺。”他只说了两个字。

礼官接过玉玺呈上——那是一方雕龙青金石印，篆文“大和御宝”已被火熏得发黑，仿佛预示着一个王朝的终章。

藤原千夏立于侧旁，手持《罪己诏》，声音清冷而悲怆，逐字宣读藤原氏专权误国、纵火殃民之罪。

念至“致生灵涂炭，社稷倾颓”一句时，她声音微颤，却未停下。

官家起身，亲自扶起跪地的天皇，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非朕灭尔国，乃尔旧政自取灭亡。今设‘东瀛都护府’，尔可居洛阳别宫，读书习礼，十年后或可为我大宋治下一州郡守。”

话音落下，天地忽静。

北方天际，一道金光自云层裂隙垂落，宛如神启。

系统最后的提示浮现眼前：

【“天下共主”成就达成】

说明：统中原、收燕云、灭金、平草原、占西夏、征倭国，四海宾服，八荒归心

奖励：无

结局：万物兴邦系统归墟消散

光芒渐渐淡去，化作点点星尘，融入官家手中的玉佩。

他仰望苍穹，指尖轻抚那枚温润古玉，低声呢喃：“相父，这万里江山，我们赢了。”

而此刻，远在泉州港外五百丈的海底深处，一块布满奇异符文的黑色石碑静静矗立。

忽然，其表面一道裂缝缓缓蔓延，一丝暗红血纹悄然渗出，如同沉睡巨兽睁开了第一只眼……

夜风渐起，江户残城呜咽如诉。

官家收回目光，眸光一冷，下令：“全军听令——不许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