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殿门訇然洞开，凛冽寒风裹挟着雨水的腥气，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
那皇城司侍卫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木匣，声音因长途奔袭而显得沙哑干涩：“启禀官家，西南安抚副使高明远已在宫外候旨，密犯已押入大理寺死牢。此物……是从倭使贴身暗袋中搜出，尚未开封。”
赵构目光如寒铁般坚毅，沉默不语，只缓缓抬起手。
宦官疾步上前，接过木匣，恭敬地呈至御案之上。
只见那黑漆封印虽仍在，却已裂开一道细微缝隙，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秘密，正欲破封而出。
赵鼎迈着沉稳步伐，缓缓靠近，指尖轻轻拂过封印边缘，低声说道：“此印乃倭国东寺一脉所独有，在临安城内绝无伪造可能。看来……他们早已暗中渗透进来。”
“打开。”赵构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宛如刀锋出鞘，透着森冷寒意。
“咔哒”一声脆响，锁扣弹开。
匣中不见金银美玉，唯有三件物事静静卧于其中：一卷泛黄的供词，字迹潦草凌乱，通篇皆是倭语；半截焦黑的火铳残件，枪管扭曲变形，火门被堵塞得严严实实；在最下方，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地图。
赵构亲自伸手取出地图，缓缓展开。
刹那间，殿内烛火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压制，陡然一暗。
那竟是一幅倭国九州地形图——山川走势、港口分布、城池方位，描绘得比大宋市舶司所藏地图还要精细三分。
更令人震惊不已的是，图上以朱砂醒目地标注了两点：其一为“吉田光成工坊”，隐匿于萨摩深山之中，旁边附注“仿制火铳三十六支，试射失败九次”；其二为“藤原赖通船坞”，位于博多湾西岸，旁书“新造楼船八艘，可载兵三千，预计明春完工”。
“他们当真在造舰。”赵构的指尖轻轻抚过图上博多湾的位置，声音冷得如同坚冰，“绝非小打小闹，而是蓄谋已久，意图跨海来犯。”
李纲快步上前，双眼紧紧盯着地图，额角青筋暴起，跳动不已：“官家，若此图属实，倭人已绝非蛮夷小患，而是谋划了整整十年！三千楼船之兵，再配上火器……一旦趁着台风季渡海而来，明州、台州恐将难以抵挡！”
赵鼎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凝重：“此图之价值，胜过十万雄师。它不仅让我们知晓敌之所在，更洞悉敌之所谋。自古用兵，从未有过如此绝佳先机。”
赵构猛地起身，龙袍猎猎翻飞，宛如猎猎战旗。
“传李纲！”
“臣在！”
“即刻拟令：沿海诸州，自明日起，但凡载重百石以上船只进出港口，必须严查火油、硫磺、硝石存量。若此三物总量超限，扣船查办，主官连坐！”他语速极快，字字如重锤落地，“另外，命明州、泉州水军加强巡弋，每五日上报一次异动情况。若有倭船靠近，无需询问来由，先点燃烽火示警，再查验其身份！”
“遵旨！”李纲抱拳领命，脚步坚定地退下。
“传安若雪！”
“臣女在。”殿角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安若雪莲步轻移，缓缓出列，身着一袭素白衣裙，眉目如画，宛如画中仙子。她手中托着一只青瓷小瓶，莹润光泽。
赵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瓶上：“你此前所研制的‘硝霜散’，能否用于此战？”
“回官家，”她声音虽不高，却清晰悦耳，传入众人耳中，“硝霜散无色无味，混入硝石后，三日内不会显现任何异常。但一旦经过高温煅烧，便会析出剧毒硫烟，致使火器炸膛、药池自燃。此药不伤人性命，只毁器械，正合官家‘上策’之令。”
赵构眼中寒光一闪，宛如暗夜寒星：“好！即日起，命市舶司所有出口硝石，皆掺入硝霜散。对外宣称‘官硝纯度提升’，哄骗倭商高价抢购。等他们拿着我们的毒硝去制造火器时——”他冷笑一声，犹如寒冬朔风，“就让他们自食恶果，炸个干净。”
殿内众人皆默不作声，却都感觉脊背一阵寒意涌起。
此计阴狠却不见血光，正是庙堂之上最令人胆寒的杀伐手段。
就在这时，赵构眼前陡然一亮。
一道唯有他可见的金色界面，如梦幻般浮现于虚空之中：
【任务“外交威慑”完成】
【积分 800】
【当前积分：9720】
【系统等级：高阶（5001 - ）】
【新功能解锁：海图扩展——可整合东海、黄海、朝鲜半岛至倭国全境水文数据，生成动态作战海图】
“终于……解锁了。”赵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他立刻调取市舶司近十年的航路记录、渔民口述的海流图、水军哨探的密报，在系统的辅助下，飞速整合这些繁杂信息。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一幅立体动态海图已在他脑海中成形：洋流方向、潮汐周期、暗礁分布、避风港位置，乃至倭国西海岸各港口的吃水深度，皆清晰可辨，宛如身临其境。
他当即提笔，笔锋如电，一气呵成《征倭方略初稿》，末尾落款“御笔亲拟”。
赵鼎接过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此图……竟能预判舰队行进三日后的补给点？”他的声音罕见地微微发颤，“若依此调度，我军便可避开风浪、抢占先机、截断敌之退路。倭国纵然占据地利，也将无险可守！”
赵构凝视着窗外渐渐沉落的暮色，眼中燃起如战火般炽热的光芒。
“相父，当年你六出祁山，只为兴复汉室。如今我手握火器、海图、毒策，又怎能再让你含恨而终？”
“这一次，不再是北伐未成……而是东征即将开启。”
夜色如墨，宛如巨大的幕布，将天地笼罩，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御书房内，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发出微弱光芒。
赵构独自坐在案前，手中紧紧握着那张泛黄地图，目光却缓缓移向虚空——
那里，金色界面静静悬浮，散发着神秘光芒。
右下角，最后一张“国运提升卡”宛如残星般黯淡，似即将熄灭。
他的手指，缓缓抬起，悬停在卡片上方，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纠结与挣扎。
夜深如渊，御书房内仅余一灯如豆，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
狂风呼啸着撞开窗棂，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汹涌扑入，烛火剧烈摇曳，在赵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仿佛是命运在他脸上刻画的痕迹。
他独自坐在案前，指尖悬于那张仅存的“国运提升卡”之上，颤抖不止，仿佛托着一座即将倾塌的巍峨山岳。
【国运提升卡（剩余：1）】
——可延长赵鼎寿命一年。
他的呼吸仿佛凝固，心脏跳动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汹涌闪过：成都武侯祠前，香火缭绕不绝，相父羽扇纶巾，潇洒立于七星坛上，六出祁山时，虽病体支离，却仍强撑着执笔批阅军报……那一声“陛下保重”，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却成了永远的诀别。
如今相父重生为赵鼎，依旧为他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军政大事，鬓角已悄然染上霜雪。
而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喊“相父救我”的刘禅！
“若现在用了……”赵构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磨刀石与钢铁摩擦，“相父便能多活一年，亲眼看到东征凯旋……看到我，将他的遗愿，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实现。”
可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兀地弹出一条预警红光，如同一道血色闪电，划破黑暗：
【警告：检测到倭国博多湾火器试爆频率提升 300%，疑似已突破炸膛瓶颈】
【推测：敌方火铳列装进度提前至明年开春】
【战略窗口期缩短至八个月】
赵构瞳孔急剧收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八个月……时间太过紧迫，不够稳妥。
若战事陷入胶着，相父亲临前线督军，一旦旧疾复发——自己连最后一张保命的符卡都已用尽，又拿什么去挽回那个为他燃尽一生的忠臣？
“不行……不能现在用。”他紧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将这份痛楚烙印进灵魂深处，“这一仗，是我替相父打的北伐！是他等了一辈子的雪耻之战！若他倒在这途中，我……我有何颜面去面对成都的那座孤坟？”
窗外惊雷轰然炸响，一道惨白的电光瞬间劈开夜幕，映得他双目赤红如血。
“可若我不留后手……万一……”
思绪在脑海中翻涌奔腾，如怒海狂涛般汹涌不息。
他想起前日赵鼎咳血不止，却仍坚持校阅《征倭方略》的憔悴模样，想起他在军议上那句“老臣尚能执笔”，却不得不扶着案角才能勉强站稳身形……那一刻，赵构几乎忍不住要立刻点击使用卡片。
但他强忍着冲动，没有这么做。
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狂乱的心绪稍稍平复。随后，指尖猛然下压——不是点击使用，而是重重划向右下角的【保险格】。
“滴——”一声清脆音效响起。
【国运提升卡已安全锁定，需满足‘东征凯旋’条件方可解锁】
“等我……凯旋那天。”赵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泪光尚未消散，却已燃起铁血般的寒焰，“相父，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你为我燃尽一生，我便用这万里江山，换你多活一日！”
次日清晨，雨歇云散，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丈光芒。
赵鼎迎着朝霞踏入宫中，衣襟微微湿润，神色却沉静如常，仿佛昨夜的风雨从未发生。
“启禀官家，倭使已于昨夜离境。据西南密探回报，藤原赖通已在太宰府召集九州诸藩主，似有紧急军议。”
殿中群臣听闻，顿时一片哗然。
赵构缓缓起身，尚未披上龙袍，却已先披上玄铁战甲，甲叶相互撞击，发出如冷铁交鸣般的声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地图上那片猩红标注的倭国疆域，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
“好。”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如惊雷般在殿堂中滚滚传开，“那就让他们知道——”
忽然，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钧重负压在心肺之上，身形微微一晃，连忙伸手扶住御案，才勉强稳住身形。
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落，他却仰头大笑，笑得眼中泛起血丝，宛如燃烧的火焰：
“大宋绝非软柿子，朕……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赵构！”
风起云涌，战鼓虽未敲响，可杀意已然直冲九霄，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