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江那一声“娘”的暴吼余音未落,如同在滚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凉水!麦场上的混乱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瞬间炸开了花!
“哎呦喂!杀人啦!杨家男人打女人啦!”
张老歪媳妇儿坐在地上,捂着摔疼的屁股蛋子,如同找到了最响亮的号角,拍着大腿,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瞬间盖过了所有声音!
张老歪老娘一看儿媳妇“吃了亏”,三角眼里的凶光瞬间暴涨十倍!她嗷嗷叫着,放弃了颜氏,枯瘦如鸡爪般的手带着风,直挠杨大江那张黝黑刚毅的脸:
“小畜生!敢动我儿媳妇!老娘挠死你!”
那躲在颜氏身后的年轻媳妇儿也像是得了信号,松开颜氏的后腰,转而想去帮自家婆婆围攻杨大江!
场面瞬间从三打一变成了二打一(杨大江),外加一个坐地炮(张老歪媳妇儿)负责噪音攻击,颜氏则被暂时“解放”出来,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战场,如同休整片刻即将再次冲锋的猛兽!
“大江!”
“娘!”
几道带着惊怒和急切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人群边缘,闻讯赶来的刘秀芝、元娘、周婆子、凤儿,如同四支离弦的箭!刘秀芝冲在最前头,她个头不高,身形却壮实,此刻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爽朗笑意的圆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她一眼就看到自家大哥被两个泼妇缠住,又瞥见坐在地上干嚎的张老歪媳妇儿,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敢打我家人?!我让你嚎!”
刘秀芝一声厉喝,脚步根本不停!借着前冲的势头,右腿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抡起!那裹着厚实粗布裤腿、沾着泥巴的脚,带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蛮劲,精准无比地踹在了张老歪媳妇儿那肥厚的、正随着哭嚎一颤一颤的腰眼上!
“嗷——!”
张老歪媳妇儿那惊天动地的嚎哭瞬间变了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整个人像个被踢飞的破麻袋,侧着身子“噗”地一声又被踹倒在地,滚了一身黄土,只剩下捂着腰眼倒抽冷气的份儿!
“秀芝打得好!”
“秀芝打得好!”
周婆子和凤儿紧随其后,如同两股旋风杀入战场!周婆子目标明确,枯瘦但常年劳作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一把就薅住了那个正试图扑向刘秀芝的、张老歪的年轻媳妇儿!她留着长指甲的手毫不客气地就往对方脸上招呼!
“小贱蹄子!敢挠我东家!让你挠!让你挠!”
周婆子年纪虽大,手上功夫却不含糊!她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掐架”好手!只见她枯瘦如柴的手指如同铁钩,精准无比地揪住横肉兄弟媳妇的耳朵,狠命一拧!嘴里还中气十足地骂着:“没王法的东西!敢在杨家岭撒野!”
“啊——!老不死的松手!”横肉媳妇痛得嗷嗷直叫。
凤儿也红了眼,平日里的腼腆一扫而空,像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扑上去就抱住那年轻媳妇儿的一条胳膊,张嘴就咬!咬得对方嗷嗷直叫!
元娘则如同护崽的母豹,几步冲到婆婆颜氏身边,一把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愤怒:
“娘!您怎么样?伤着哪儿了?”
她一边问,那双总是温婉的杏眼此刻也喷着火,死死盯住场中还在撕扯的张家婆媳,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拼命!
张家那边一看自家三个女人转眼间就被杨家娘子军放倒一个、缠住一个,张老歪那个一直躲在人群后面、身材同样壮硕、满脸横肉的二儿媳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嗷嗷叫着,挥舞着两条粗壮的胳膊,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熊,就要冲进战团支援!
“想动我妹子?!先过我这关!”
一声同样彪悍的怒吼响起!王氏像堵墙似的横在了张老歪二儿媳面前!她头发也有些散乱,但气势丝毫不弱,枯树般的手直接抓住了对方挥舞过来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成一团,如同角力的公牛!
张老歪老娘见二儿媳被拦住,眼珠子一转,又想扑向正扶着颜氏的元娘!嘴里还恶毒地咒骂着:
“小娼妇!叫你扶!老娘连你一起……”
“老不死的!你嘴里含粪了啊!你动元娘试试!”
王赖子他娘——赖子娘,那个同样泼辣精悍的老太太,如同神兵天降,一个箭步冲上来,枯瘦但异常灵活的身体直接撞进了张老歪老娘的怀里!两人如同两只炸毛的老母鸡,瞬间互相揪着头发、撕扯着衣领,骂声震天,唾沫横飞地扭打在一起!
好家伙!
整个麦场彻底沸腾了!
尘土飞扬!草屑乱飞!哭嚎声、尖叫声、怒骂声、拳脚到肉的闷响声、衣服被撕裂的刺啦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惊心动魄的乡村“交响乐”!杨家娘子军对上张家婆媳团,以刘秀芝那一记石破天惊的“窝心脚”为开端,瞬间打出了气势,打出了配合!周婆子薅头发经验老道,凤儿下嘴又狠又准,元娘扶着颜氏在后方掠阵兼骂阵输出,王氏和赖子娘分别精准拦截对方强援!一时间,杨家女子竟隐隐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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