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几乎是踮着脚尖溜回耳房的,后背紧紧抵住冰凉的门板,心脏还在为刚才的坦白狂跳不止。月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她刚想松口气,目光猛地撞上外间小榻——顾九侧身面朝里躺着,薄被盖到肩头,看似沉睡。可就在舒玉目光扫过的一刹那,顾九那双眼睛……竟然半睁着?!一丝幽暗的眸光从眼缝里漏出来,正正落在自己身上!舒玉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浑身汗毛倒竖,差点当场叫出来!
她猛地僵在原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冷汗顺着额角滑下,痒得像蚂蚁在爬。她死死盯着顾九的脸,过了足足有十几息,才敢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凑近些观察。
顾九的呼吸均匀悠长,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半睁的眼缝里,眼珠是静止的,没有丝毫转动的迹象。再细看,眼皮下缘微微湿润——是睡熟后无意识溢出的生理泪水,沾湿了睫毛,让那缝隙看起来像是睁着。舒玉紧绷到极点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艹……”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粗口,带着浓浓的后怕,从她紧咬的牙缝里挤了出来。她扶着桌子,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口粗气。
确认顾九“睡死”过去,舒玉立刻像泥鳅一样钻进里间拔步床,放下帐幔,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空间。白光散去,双脚刚踏上空间那冰凉光滑的青砖地,王霜和舒婷就扑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
“阿爷信了吗?没吓着吧?”
“有没有破绽?我装得够不够懵懂无知?”
两人七嘴八舌,恨不得把舒玉拆开检查一遍。舒玉摆摆手,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空间特供冰镇果汁猛灌了一大口,才心有余悸地开口:
“信了!差点没把阿爷魂儿吓飞!萝卜变戏法那招太狠了!不过……”
她皱眉回想,“最后阿爷问起还有没有人知道,我一口咬死只有霜霜知道一点皮毛,他脸色瞬间就变了,比听说鞑子破关还难看!勒着我发了毒誓,烂在肚子里,对亲爹亲娘奶娃娃都不准说!”
“正常!”
舒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阿爷是明白人。不过……我看阿爷都快把咱家‘周扒皮’的底裤都扒干净了!”
舒婷小脸上又是后怕又是叹服,“那眼神!啧啧,比刀子还利!小爱同学差点当场表演个烟花炸裂!”
“别提了!”
舒玉心有余悸地摆摆手,“阿爷那还好,可刚才差点被顾九吓死……”她飞快地把“诈尸惊魂”说了一遍。
王霜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露馅了!”
舒婷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丫头……有点意思啊。睡得那么死,还能半睁眼?是天生就那样,还是……”她没往下说,但眼神里多了丝探究。
“先别管顾九了!”
舒玉急吼吼地打断,她忽然指向角落,“周扒皮同志!你怎么回事?刚才那引导体验搞的什么鬼?说好的视觉共享呢?怎么把人全须全尾地拖进来了?差点穿帮知不知道!”
角落里,那团代表小爱同学的蓝光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灭,边缘像接触不良的电视雪花般疯狂闪烁,连维持一个清晰的熊猫轮廓都异常艰难。它发出的声音虚弱不堪,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能量……溢出……规则……冲突……错误……未知……核心……负荷……过载……】
嗡鸣声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刚才的兴奋一扫而空。
“喂!小爱同学?!”
舒玉几步冲到控制台前,看着那团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的蓝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别吓人啊!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了?”
“就是!刚才和阿爷谈判不是挺能说的吗?”王霜也急了。
小爱同学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虚弱:
【……紧急预案……强行实体化……消耗……本源……功德……储备……已……濒临……枯竭……】
【……核心……维系……空间……稳定运转……所需……最低……功德……阈值……即将……跌破……】
【……警告……空间……部分……基础功能……(如……物资刷新……形态转换……)……将……强制……休眠……直至……功德……回升……】
“什么?!功德枯竭?空间功能要停摆?”
舒玉的脸唰地白了,“那……那马上要兑换给军营的几十担粗粮怎么办?!”
“别啊!”
舒婷小脸皱成一团,“这节骨眼上掉链子?我们刚跟阿爷夸下海口!这不是要命吗!”
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那团越来越黯淡、甚至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干脆坍缩成一个微弱光点的蓝光,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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