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佑炼出永恒战体的那天,珍珍正坐在守护号的舷窗边,手里转着那枚星晶。
窗外的光带在况天佑的拳风里晃了晃,又慢悠悠地飘回来,有的蹭了蹭飞船外壳,像在撒娇。珍珍没像马小玲那样凑过去看热闹,只是指尖轻轻点在舷窗上,看着自己的倒影和光带的颜色混在一起,绿的、金的、蓝的,搅成一团温柔的雾。
“你不去试试?”马小玲回来拿符纸,看见她这副安静模样,忍不住问,“况天佑都成混沌一霸了,你这愿力藏着不用,不浪费吗?”
珍珍摇摇头,指了指眉心的守护印记。那印记比平时亮些,绿光顺着皮肤往下流,在手腕上绕了个圈,又钻回印记里,像条调皮的小蛇:“它在跟我说,别急。”
“跟你说?”马小玲挑眉,“这印记成精了?”
“不是成精。”珍珍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是它能听见混沌的声音。你听——”她侧过头,像是在倾听什么,“光带在说话呢,红的在喊‘热’,蓝的在叫‘冷’,金的在数‘一、二、三’。”
马小玲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见“嗡嗡”的声响,跟夏天的蚊子似的:“我看你是坐久了出现幻觉了。”她放下符纸,“反正你自己注意着点,况天佑刚才说深处有片更亮的地方,咱们过会儿就往那儿走。”
珍珍点点头,等马小玲走了,她轻轻推开舱门,飘到了虚空中。
她没像况天佑那样主动去碰光带,只是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任由眉心的守护印记自己发光。绿光一点点散开,像滴进水里的颜料,慢慢融进周围的混沌能量里。
起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暖和,像晒着春天的太阳。可过了一阵子,她突然“看”到了些奇怪的画面——不是用眼睛看,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
画面里一片漆黑,比混沌还黑,黑得连光带都没有。突然,一点绿光“啪”地亮了,跟她眉心的守护印记一模一样,小得像根萤火虫的尾巴,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在黑暗里闪啊闪。
“这是……”珍珍心里一动,那绿光太熟悉了,像她第一次在死寂星唤醒嫩芽时,掌心冒出的那点光。
没等她想明白,绿光突然“嘭”地炸开,不是爆炸的炸,是像花骨朵绽开似的,瞬间涨大了无数倍,带着股热腾腾的气浪,把周围的黑暗推开了一大片。这场景看着眼熟,像老流浪者全息投影里的宇宙大爆炸,又比那个更温柔,炸开来的不是碎片,是密密麻麻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
光点飘着飘着,开始排队。有的排成直线,有的绕成圆圈,有的叠成金字塔,规矩得像马小玲画的符咒。珍珍“看”着那些排队的光点,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法则在形成呢,就像小朋友搭积木,得先有规矩,才能搭出好看的房子。
再往后,那些排好队的光点开始往一块儿凑,有的凝成了石头,有的变成了气体,有的裹成了球星,沉甸甸的,像况天佑练体时用的玄铁。它们撞来撞去,有的碎了,有的粘在一起,慢慢长出了山的形状、河的纹路,甚至还有些长出了叶子的模样。
“原来宇宙是这么长大的。”珍珍在心里轻声说。
从一点绿光,到能量炸开,到法则排队,再到物质扎堆——这不就是她、马小玲和况天佑一直在做的事吗?她用愿力唤醒生命,像那点最初的绿光;马小玲用符咒定秩序,像法则排队;况天佑用肉身扛危险,像物质凝聚成实体。
三个画面在她脑子里叠在一起,突然“咔哒”一声,像拼图拼上了最后一块。
“原来守护不是后来加上的责任啊。”珍珍豁然开朗,眼睛唰地睁开,亮得惊人,“从宇宙刚生出来的时候,它就带着这本事了。那点绿光想守住黑暗里的亮,炸开的能量想守住自己的热,排队的法则想守住自己的规矩,凝成的物质想守住自己的形状——守护本来就是本能啊。”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愿力突然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温温柔柔的绿光,而是像条被唤醒的巨龙,“呼”地一下冲了出去,在混沌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带,绿得发亮,比所有光带都显眼。
这光带跟别的光带不一样,它不撞也不闹,只是慢悠悠地飘,碰到那些散落在虚空里的能量碎片——有的是飞船残骸的灵气,有的是死去生灵的执念,有的是被光带撕碎的法则边角料——就轻轻一卷,把它们裹起来,像妈妈牵着迷路的孩子。
马小玲和况天佑正在研究金光带的走向,突然被这道绿光晃了眼。
“那是……珍珍?”况天佑指着光带的源头,珍珍坐在那儿,眉心的守护印记像颗小太阳,身上的绿光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织成光带往深处飘。
更奇的是那些被光带卷住的碎片,以前它们要么在虚空里瞎撞,要么慢慢消散,可现在被绿光一裹,竟开始自己动起来,像搭积木似的,一块找一块,慢慢拼成了小小的星云,有蓝的,有粉的,还有的带着金点点,在混沌里慢悠悠地转,活像刚生出来的小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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