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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铁牛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认出视频里的菜市场正是李建国的猪肉摊所在的便民菜场，那个被抓伤的大妈正是上周送他土鸡蛋的王秀莲。
“这是司马金元的生物实验导致的变异，它身不由己。”
“法律可不管什么身不由己。” 金大状收起平板电脑，白手套拍了拍裁定书，“诸葛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我们把这只危险生物交出来，对你、对特调局都好。否则 ——”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抹威胁的笑意，“明天的头版新闻，就是‘特调局包庇危险生物，漠视市民安全’。”
赵胜男突然上前一步，战术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重的声响。
“金律师怕是忘了，特调局的反制措施。” 她的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你要是敢强行带人，我现在就能以‘涉嫌危害国家安全’逮捕你，毕竟这只猫牵扯到司马金元的生物武器案。”
金大状的脸色终于变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看来今天是谈不拢了。” 他把裁定书放在旁边的医疗柜上，“我会给你们 24 小时考虑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要么我带走这只猫，要么法院的法警会来强制执行。”
两个黑西装保镖跟着金大状转身离开，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留下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安全屋里的消毒雾气似乎更浓了，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落在维生舱的玻璃上，像无声的眼泪。
隔离舱里的招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金属化的右爪猛地撞在舱壁上。
四道深深的爪痕交叉成一个 “井” 字，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在舱底汇成个小小的血泊。
监测仪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污染指数一路飙升到 82%，红色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心脏。
“它在害怕。” 诸葛铁牛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能感受到招财传递过来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心脏。
这只流浪猫一生都在被抛弃，从被司马金元的手下丢弃在垃圾堆，到现在面临被强行带走的命运，它的恐惧里藏着深深的绝望。
赵胜男突然抓住诸葛铁牛的胳膊，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刚收到消息，王大喇叭带着一群居民在社区广场请愿，要求我们交出招财。” 她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的王大喇叭正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手里举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招财抓伤王秀莲的画面。
“看到了吗？这就是特调局保护的怪物！” 王大喇叭的声音通过劣质音响放大，带着刺耳的失真，“它在菜市场抓伤了三个好人，现在还被当成宝贝养着，这是对我们社区居民的不负责任！”
台下的人群发出愤怒的吼声，有人举着写有 “驱逐怪物”“还我安全” 的牌子，其中几个正是上周在菜场接受诸葛铁牛调解的摊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愤怒，完全忘了几天前还称赞诸葛铁牛调解纠纷的本事。
“是司马金元的舆论战。” 赵胜男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操作，
“他让金大状用法律施压，同时让王大喇叭煽动民意，就是想逼我们交出招财，拿到生物实验的样本。”
她突然调出份文件，“而且，王秀莲的儿子被黑龙集团录用了，月薪比原来高了三千。”
诸葛铁牛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起王秀莲总是把舍不得吃的土鸡蛋塞给他，想起她在广场舞队里教新队员舞步时的耐心，没想到她的儿子会被司马金元收买。
这就是熵增污染的可怕之处，它不仅能扭曲人的精神，还能用金钱腐蚀最坚固的信任。
隔离舱里的招财突然安静下来，银灰色的身体贴在舱壁上，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维生舱里的旺财。
它的尾巴轻轻摇摆，在舱壁上扫出淡淡的痕迹，像在安慰另一个自己。
旺财似乎感受到了它的情绪，维生舱里的营养液泛起细小的涟漪，心率曲线变得平稳了些。
“它们在交流。” 诸葛铁牛的声音带着惊讶，他能感受到两股微弱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恐惧中带着一丝温暖，像冬夜里依偎在一起的流浪猫狗。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制作能稳定招财情绪的声波频率。”
赵胜男的眼睛亮了起来，迅速调出两台隔离设备的音频接口。
“特调局的声波实验室有台量子共振仪，可以捕捉生物间的情感波动。” 她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如果能提取到它们之间的共鸣频率，或许能压制招财的污染指数。”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异常的声响，原本均匀的嗡鸣变得断断续续。
诸葛铁牛注意到出风口的格栅上凝结了一层淡绿色的粉末，用手指蘸了一点，闻到一股熟悉的杏仁味 。
和司马钢蛋化工厂里的 “熵增催化剂” 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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