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与星海 第62章 儿时旧影1

东陆联邦，山城，青岩镇，付家小院。2082 年，初夏，午后。

蝉鸣声裹着湿热的风，灌进青岩镇的每条小巷。付家小院的青石板地上，四岁的付华飞正蹲在墙角，双手沾满褐色的泥巴，面前堆着一座歪歪扭扭的 “城堡”—— 城墙是用湿泥捏的，上面插着几根晒干的狗尾巴草当 “旗杆”，城门是半个豁口的陶碗，里面还盛着半汪雨水。

“小远！你又在玩泥巴！” 院门口传来清脆的喊声，扎着羊角辫的林曦举着一个油纸包跑进来，辫子上的红绳随着脚步晃荡，“我妈让我给你送糖糕，刚出锅的，还热乎呢！”

付华飞抬起头，脸上沾着两道泥印，像只小花猫。他没立刻接油纸包，而是指着 “城堡”，语气带着孩童的认真：“林曦你看，这是我的‘战机堡’，能停好多好多飞机，我爸说，飞机能飞到云上面去，能保护咱们。”

林曦凑过去，蹲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城墙”，生怕碰塌了：“飞机？是不是像镇上供销社墙上画的那种？有翅膀的，能飞好高好高？”

“对！” 付华飞眼睛亮了，抓起一块泥巴捏成小飞机的样子，翅膀歪歪扭扭，却举得高高的，“我爸是修飞机的，他有个会发光的航徽，我见过一次，放在红盒子里，像星星一样亮。”

林曦的眼睛也亮了，小手攥着油纸包的绳子：“真的吗？能给我看看吗？我还没见过会发光的东西呢，除了过年的灯笼。”

付华飞抿了抿嘴，有点犹豫。爸爸的红盒子放在衣柜最上面，妈妈说那是爸爸的宝贝，不能随便动。但看着林曦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点头：“等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拿给你看，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我妈，她会说我的。”

“我不说！我保证！” 林曦举起小手，指尖沾着点糖糕的油星，“我要是说了，就让我再也吃不到糖糕！”

两人拉了拉钩，才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菱形的糖糕，表面撒着白芝麻，热气裹着甜香飘出来，引得付华飞咽了咽口水。林曦掰了一块大的递给她：“给你，我妈说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你也吃，” 付华飞把糖糕推回去一点，“咱们一起吃，吃完继续建城堡，我还要给城堡加个‘雷达’，能看到坏人的飞机。”

林曦咬了一口糖糕，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笑着点头：“好！我帮你找泥巴，那边墙角的泥巴最湿，捏出来的城墙最结实！”

两人捧着糖糕，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糖糕的碎屑落在青石板上，引来几只蚂蚁。吃完后，林曦真的跑去墙角挖泥巴，小裙子沾了不少泥点也不在意；付华飞则继续完善他的 “战机堡”，还找来几根细树枝，插在 “城堡” 周围当 “高射炮”。

“小远，你说，坏人的飞机要是来了，咱们的城堡能挡住吗？” 林曦突然问道，手里还攥着一把湿泥。

付华飞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认真地说：“能！因为我爸会修飞机，我以后也要学修飞机，还要造最厉害的飞机，比坏人的飞机还厉害，这样就能保护你，保护镇上所有人了。”

林曦看着他严肃的小脸，忍不住笑了：“那我以后就当给你送糖糕的人，你在天上开飞机，我在地上给你做糖糕，等你回来吃。”

“好！” 付华飞重重点头，伸手和林曦击了个掌，沾着泥巴的小手拍在一起，留下两个小小的泥印。

太阳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付妈妈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满身泥巴的两个孩子，又气又笑：“付华飞！你看看你这一身，赶紧去洗手洗脸，不然今天别想吃饭！”

付华飞吐了吐舌头，拉着林曦的手往水龙头跑：“明天咱们还来建城堡，好不好？”

“好！” 林曦回头喊，羊角辫晃得更欢了，“我明天带我的小铲子来，帮你挖更湿的泥巴！”

那天晚上，付华飞躺在床上，还在想着他的 “战机堡”。他偷偷爬起来，搬来小板凳，想够衣柜上的红盒子，却够不着，只能踮着脚，看着红盒子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动。

“爸，” 他小声对着空气说，“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保护大家，我会建最厉害的‘战机堡’，不让坏人进来。”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轻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小床上，像一层温柔的纱。他不知道，多年后，他真的会走上和父亲一样的路，只是那时的 “战机堡”，不再是泥巴捏的，而是能真正翱翔长空的钢铁之翼；那时的 “航徽”，也不再是藏在红盒子里的宝贝，而是贴在胸口，带着传承温度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