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的平淡生活 第137张 寻求合作

白永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为小鱼儿拭去眼角泪水的冲动，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其实他并没有别的心思，毕竟，小鱼儿年纪尚小，而他在年岁上又比小鱼儿大了整整一轮，况且他一直将小鱼儿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待。如果他对小鱼儿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那岂不是畜生不如？

更何况，白永衡的志向并不在此，他这辈子都没有成家的打算。

月亮终于穿破层层阻碍，从云层后面探出了脑袋。刹那间，皎洁的月光如银瀑般倾泻而下，毫不吝啬地洒落在大地上。

就在这时，李伯文一边咳嗽着，一边冲了出来，直到跑到白永衡身边站定。他的身体微微弯曲着，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似在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睛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一张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的痕迹。

白永衡见状，连忙为李伯文顺背。不过，他到底还是心虚的，所以动作显得有些慌乱。等到李伯文的呼吸稍微平稳一些之后，白永衡借着月光，将李伯文搀扶到院子里的石椅上，让他稍作歇息。

然后打了一盆水来，亲自为李伯文洗了一把脸。尤其是眼睛，白永衡为李伯文擦洗了三遍之后，李伯文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安置好李伯文后，白永衡迅速跑进厨房，将两盘菜端了出来。小鱼儿也有样学样，紧随其后，将米饭和碗筷一并端了出来。

三人在石椅上各自落座，白永衡殷勤地为李伯文盛好一碗饭，然后又将每样菜都夹了两筷子，放在李伯文的碗中。小鱼儿则在为白永衡盛好一碗饭后，便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再有其他举动。

白永衡端起自己的碗，看着小鱼儿，满脸狐疑地问道：“小鱼儿，你怎么不吃呢？”

小鱼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东家，我就不吃了，我本来就不饿，而且刚才还吃了一盘酸辣土豆丝呢。”

尽管小鱼儿如此说，但白永衡还是拿起自己未曾使用过的筷子，各夹了两筷子菜肴，放在小鱼儿的碗中。然后说道：“既然不饿的话，那就吃点菜吧，尝尝这些菜的味道。毕竟是用不同的食材烹饪而成的，味道肯定不会完全一样。再说了，哪有我们吃饭却让你这个小丫头在旁边干看着的道理呢？”

一旁的李伯文也是一叠声地附和，小鱼儿见状，不好再推辞，便拿起筷子，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看着小鱼儿开始动筷，李伯文和白永衡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风卷残云一般，大快朵颐起来。

没过多久，桌上的两盘菜就已经全部被吃光了，但还剩了一些米饭。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李伯文毫不犹豫地舀起两勺子米饭，放入其中一个空盘子里，将就着盘子里剩余的红油，将米饭与红油充分拌匀以后，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见状，白永衡也不甘示弱，他学着李伯文的动作，略显笨拙地将饭添进另一个盘子里。接着，就像和李伯文比赛似的，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将剩下的米饭瓜分殆尽。

吃饱喝足，三人一同起身，将桌上的碗碟收进厨房。小鱼儿不明白，明明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松地把所有的碗碟都收走，这两个大男人为何还要如此兴师动众，一人只收一个碗、一双筷子和一个盘子？

收拾完碗筷后，三人并未急着回屋，而是回到院中的石椅上坐下。沐浴着月光，白永衡和李伯文开始侃侃而谈。他们俩都曾是读书人，且共事多年，彼此之间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

只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天上聊到地下，又从南扯到北，从东扯到西，最后，两人开始畅想白记的未来。

小鱼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她对两人所谈论的内容大多一知半解，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听得如痴如醉。在她眼中，这两个人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们口中所描述的那些事物，无一不让她心生向往。

聊到后面，月上中天，即使两人中途不断补充水分，可两人还是口干舌燥得厉害。不仅如此，由于水喝得太多，两人都数不清楚自己跑了多少趟茅房。

白永衡端起碗，仰头喝了一口水，感觉到干涩的喉咙被甘甜的井水短暂地滋润了一下，喉咙又很快变得干涩。他不禁由衷地感叹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如果再有一壶酒的话，那就更好了！”

白永衡端起一碗井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井水的甘甜在他干涩的喉咙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下，让他感到一丝滋润，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喉咙又恢复了干燥。他不禁由衷地感叹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如果再有一壶酒的话，那就太完美了！”

李伯文的嗓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像被火烤过一样，火辣辣的疼。可他的肚子却胀得像青蛙一样，鼓鼓的，实在是连一口水也装不下了。如果有人这时候提起他的衣领晃上一圈，肯定能听到他的肚子里发出“哗哗哗”的水声。

于是，他只是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想喝酒，那还不简单啊？明天我回去，在我义妹那里买一坛回来就是了。东家您有所不知，我义妹不仅会做糟辣椒，而且还会酿酒呢！她酿的酒，那可是真材实料，酒味醇厚，与酒坊里卖的那些兑水的酒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爹上次不过才浅尝了小半碗，就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足足睡了一整晚才悠悠转醒……”

李伯文的这番话勾起了白永衡的兴趣，他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的眼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李伯文，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口中那位神奇的义妹。

“文哥，照你这么说，你义妹岂不是个奇女子？”白永衡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好奇，但又难掩其中的狐疑，“你该不会是在故意诓我吧？”

面对白永衡的质疑，李伯文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深知林知意的本事，自然不会因为两句话就恼羞成怒。只见他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仿佛在向白永衡保证着什么。

“骗你的话，我就是狗！”李伯文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白永衡忙追问道：“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总得亲眼见见，才能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吧！”

李伯文当然一口就答应了，鉴于时辰已经不早了，在商议好明日一早就出城之后，三人打着哈欠，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

翌日，天还没亮，白永衡就醒了。其实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因为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让他难以入眠。但他心里清楚，如果一点都不睡的话是不行的，倘若李伯文没有夸大其词，那么明天就有大生意要谈。

于是，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要入睡，可越是这样，他的思维就越发活跃，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腾。直到公鸡开始打鸣，他终于敌不过沉沉睡意，这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不过，白永衡并没有立刻起床，因为他知道现在时辰尚早，城门还未开启。于是，他又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城门才在他们的眼前缓缓地打开了。

一出县城，李伯文便将牛车赶得飞快。只听得车轮滚滚，扬起一大片尘土，仿佛一条黄色的巨龙腾空而起。

车上的白永衡和小鱼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他们一只手紧紧地拽住车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出车外。另一只手则藏在袖子里，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那漫天的尘土钻进嘴里。

遇到拐弯的地方，牛车的速度丝毫不减，车身歪来歪去，白永衡和小鱼儿也随着牛车左右摇摆晃动。

就这样，牛车一路疾驰，才走了不到半程，白永衡和小鱼儿就已经被那滚滚的尘土覆盖，从头到脚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活脱脱变成了两个小灰人。看看他们那狼狈的样子，真是滑稽极了。

反而是驾车的李伯文，只有后背有少数尘土沾染的痕迹，看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好不容易进了村子，白永衡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连忙高声呼喊，让李伯文停下牛车。

车还未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由于坐车的时间太长，他的双腿有些发软，一下车便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他才发现自己的脚踩在地上，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地面都在随着他一起晃动。

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将脑袋里面那种眩晕感给晃出去。这一晃，让他突然感觉到屁股传来一阵酸痛感，就仿佛自己的屁股已经被颠成八瓣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那饱受摧残和折磨的屁股，可手刚伸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小鱼儿还在旁边呢。小鱼儿毕竟是个姑娘家，他这样的动作既不雅观，影响还不太好。

于是，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停地左右跺着脚，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臀部的不适感。

车停稳以后，李伯文也跟着跳下了车，他的屁股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左右活动着身体。

小鱼儿见状，也跳下了车。她先是仔细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然后稍稍走远一些，才敢轻轻地揉起自己的屁股来。屁股被颠得生疼，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种酸爽的感觉，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白永衡凑到李伯文的耳边，压低声音抱怨道：“文哥啊，咱就是说，也没必要将牛车赶得那么快吧？你要知道，你赶的是牛车，不是马车啊！哎哟喂，我的屁股，真是遭罪啊！”

李伯文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的清澈和愚蠢，与拉车的那头牛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差别。他一脸委屈地对白永衡说道：“东家，我这看你等不及了，才想着能快一点就快一点嘛！”

白永衡：“……”

白永衡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片刻后，他对李伯文说道：“文哥啊，要不这样吧，你先赶着牛车过去，我和小鱼儿就慢慢走过去吧。”

李伯文听了，连忙点头应道：“好嘞，东家！”接着，他将林知意家的具体地址指给白永衡看了看，然后便便驾着牛车走了。

白永衡看着李伯文远去的背影，转身招呼小鱼儿过来。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洒在田野上，给正在变黄的稻谷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田里的稻谷像是被唤醒了一般，随风摇曳着，空气中恍若传来一阵稻香。

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干活了。当他们看到白永衡和小鱼儿这两个陌生人走进村子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起他们来。

白永衡将牛车架回家里后，没有径直去林知意家里，怕白永衡和小鱼儿迷路，他还是决定倒回去迎一迎两人。

三人走到林知意的屋子所在的路口的时，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排起了一支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篮子或者箩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东西。

走进院子，白永衡发现李山根和李仲武正在仔细地检查村民们送过来的辣椒，而杨春兰则站在一旁负责将辣椒称重。林知意则按照杨春兰报出的重量，将相应的铜钱交给村民们。拿到铜钱后的村民，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井井有条！

三人并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站着，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直到最后一个村民拿到铜板，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李仲武直起身子，这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几人。

他惊讶地叫道：“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昨天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害得娘担心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