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的平淡生活 第116章 知县小舅子的小舅子

一群人在接到命令后，就一窝蜂地朝程四扑去。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人群，程四却显得异常镇定。

程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晃了一圈脑袋，仿佛是在活动筋骨，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掰了掰手指，只听得指节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这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似乎是在向这群人示威，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充分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程四做完这些动作的瞬间，他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出手。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惨呼声响起。眨眼间，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一个个痛苦地呻吟着，嘴里不停地“哎哟”叫唤着。

程四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这群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的战果颇为满意。确定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一个也爬不起来之后，程四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走去。

那人眼见形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然而，他的速度又怎能快过程四呢？只见程四一个箭步，瞬间便冲到了那人面前，伸出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眼见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逃脱，索性一咬牙，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满脸谄媚地对程四说道：“哎呀呀，这不是程四哥嘛！真是太巧啦，您居然也来逛这粮铺呢！我看呐，这家粮铺的东西肯定质量上乘，不然怎么能把您这样的大人物都吸引过来呢？嘿嘿，那您就慢慢逛哈，我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先不打扰您啦。等下次有时间了，咱们再好好叙叙旧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绕过程四，脚步匆匆地朝着粮铺门口走去。眼看着他距离粮铺大门就只差那么一步之遥了，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暗自庆幸道：“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刚刚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因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如同鬼魅一般从他的背后伸了过来，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就猛地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小鸡崽子似的被拎了起来，然后又像扔麻袋一样被狠狠地扔回了粮铺里。

这下，他脸上原本虚假的笑容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抬起头，怒视着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程四。他死死地盯着程四，眼中的恨意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无法掩盖。

看着程四脸上的那道刀疤，他心中暗暗咒骂着那个动手的人，埋怨他下手太轻，为何不再补上一刀，直接要了程四的性命。若是如此，今日这般要命的局面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程四，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难道不记得前几天才刚刚收了我的银子吗？可这才过了短短几天，你竟然就如此翻脸不认人！”

程四露出一抹轻蔑而又嘲讽的笑容，他慢慢地俯下身去，将脸凑近到对方的耳边，用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威胁的声音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那天我确实收了你的银子，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欠你什么。相反，我还帮你达成了垄断豌豆的心愿，你说我有没有给你办成事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而且，一码归一码，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我看中的人。怎么？你觉得你有那些七拐八弯的关系，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话音未落，程四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那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火辣辣的刺痛感正在不断地蔓延开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手指触碰上去的瞬间，一阵刺痛袭来，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然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种感觉竟然如此熟悉，就好像他曾经在某个地方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着，突然，一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昨天，他不就是这样狠狠地扇了那个伙计一巴掌吗？而今天，程四竟然就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他！

再想到程四所说的话，他原本被扇耳光所带来的愤怒，在这一刻竟然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的烟雾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和趣味。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程四的身上，那是一种发现了同类的兴奋眼神，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程四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呸”了一声，然后迅速挺直了身子，像是要和那个人保持距离似的，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眯起眼睛，用一种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人，似乎在告诉他，不要有任何不轨的念头，不管是针对他还是朱笛。

“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程四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荤素不忌吗？你也不觉得丢人，我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yue~”

被人点破自己的秘密，他却并未动怒，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然后轻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说：“我知道了。”然而，他内心深处其实对程四的说法全然不信。

毫无疑问，他坚信程四之所以会如此挺身而出，完全是因为看中了那个伙计。毕竟，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若不是有特殊原因，程四又怎会甘冒得罪知县小舅子的风险呢？

虽说他并非知县的小舅子本人，但他可是知县小舅子的小舅子啊！而且，他的姐夫仅有他姐姐这一位正室夫人，所以，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了知县的小舅子！

此时此刻，当他回想起那个伙计时，突然发现那伙计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称得上有七分姿色。而程四呢，不仅容貌丑陋，且一脸凶相。如此一来，但凡不是瞎了眼的姑娘，肯定都不会对程四这样的人有丝毫好感。

既然如此，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子，程四似乎也只能另寻他法了。而选择这条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已经确定程四是为了那个伙计而来，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大不了他不再为难那个伙计，这样一来，程四应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吧？他心里如此想着，便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对着周围的人示意，让他们上来扶自己起身。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有人上前。他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眉头微皱，目光四处扫视着，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在磨蹭什么。这一看，他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只见他带来的那一群人，此刻竟然还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他心中暗骂一声：“真是些没用的废物！”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体，慢慢地爬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他的双腿还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地朝着程四走去。走到近前，他停住脚步，凑近程四，用一种戏谑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懂，那你把那个伙计带走不就成了？”

面对他如此充满挑衅的目光，程四却毫无惧色，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这一笑，让他脸上那原本就像蜈蚣一样狰狞的刀疤，此刻看起来更是仿佛要裂开一般，显得异常可怖。

那人被程四这突如其来的一笑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些许惊恐之色。

程四见状，他不紧不慢地又向前迈了一步，将自己那张布满狰狞刀疤的脸凑近到那人面前。他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程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他咧开嘴巴，露出那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声音低沉而又阴森地说道：“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呢？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啊？”他的语气充满了威胁，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我的意思是，你给我麻溜地赶紧滚蛋，以后别再想着找这个粮铺的麻烦。听明白了吗？这个粮铺，现在是我罩着的！可懂？”

那人听到程四的话，如遭雷击一般，当场愣在原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那他这些天的投入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且不说他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单是收买高进，就已经让他破费了好几两银子。更别提他为了垄断县城里的豌豆市场，不仅大手笔地将所有能买到的豌豆都收入囊中，还额外赔了不少违约金。这些费用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差一点点就二十两银子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制作好的凉粉推向各个县城和乡镇进行销售。他信心满满地认为，不出数日，投入的资金就能悉数回笼。不仅如此，还能稍有盈利，如此一来，后续便可源源不断地赚取利润。

然而，事与愿违，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第一天，生意异常火爆，他的确赚得盆满钵满。但好景不长，短短三天时间，情况就急转直下。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了众多凉粉卖家，男女老少皆有，而且他们所售卖的凉粉价格比他的更为低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竞争，他别无他法，只能无奈地跟着降价。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至少还能稍有盈利，不至于血本无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又过了短短两天时间，卖凉粉的人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而且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咋舌。无论是宽阔的大街还是狭窄的小巷，每隔几步路就能看到一个凉粉摊子。尤其是那些相对繁华的街道，卖凉粉的人竟然比买凉粉的人还要多！

如此一来，凉粉的价格自然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原本八、九文钱一碗的凉粉，转眼间就降到了五文钱一碗。面对这样的情况，许多原本靠卖凉粉为生的人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从中赚取利润，于是纷纷选择退出这个行业。

不过，仍然有一部分人选择继续坚持。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放弃，原因各不相同。其中一些人是因为他们自家种植了豌豆，无需花费银子从外面购买原材料，所以即使凉粉价格降低到五文钱一碗，他们依然能够有所盈利。

而另一些人则抱着一种投机心理，他们希望其他卖凉粉的人都陆续退出这个市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坐地起价，从而获取更多的利润。

然而，与别人不同的是，如果他以每碗五文钱的价格出售，除去成本后，他根本没有盈利，更不用说还要支付人工费用了。一想到还有那么多豌豆积压在手中，他就感到无比气愤，于是决定带人前往粮铺，找那个伙计理论一番，不仅要回之前付出的银子，还要狠狠地讹上一笔，好弥补一些损失。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两次都遭遇惨败，空手而归。而且，程四还特意放话，严禁他再去粮铺闹事。他自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如此强势的程四，他实在是毫无办法。眼看着十几个人都对程四无可奈何，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咽下这口气了。

于是，他只能闷声闷气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我以后不来了。”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离去。程四则很爽快地将路让开，看着他领着地上那一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那人从钱记粮铺离开以后，越想越气，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是那个卖凉粉的寡妇将凉粉的制作方法公布出去，这才让卖凉粉的人多了那么多。都怪那个寡妇，他奈何不了程四，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寡妇吗？

于是，他派人找了一个拍花子，将那个寡妇儿子的消息透露给了他，并表明那个寡妇有钱，别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住的地方也不好，但那只是她的伪装。

他得让那个寡妇知道他的厉害，既然她让自己失去了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银子，自己也要让他失去最重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