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的平淡生活 第112章 卤肉配酒

在确定了林达兄弟姐妹十五人能够在李家村扎根之后，林知意终于下定决心正式开启她的卤肉生意。要知道，为了这个生意，她之前卖凉粉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二十多两银子，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花费了一大半。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青砖大瓦房又要成为泡影，林知意心里怎能不着急呢？

然而，着急归着急，林知意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深知做生意不能盲目冲动，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规划。于是，经过深思熟虑，林知意决定第一天先卤制一副猪下水和一个猪头肉。毕竟，这些都是些不太入流的肠肠肚肚，成本相对较低。而且，林知意也不打算把价格定得过高，以免吓跑了客人。

一副猪下水和一个猪头肉，乍一看确实是挺多的，但实际上肉类在煮熟后会出现缩水现象。通常来说，一斤生肉煮熟后大约只剩下六两左右。如此一来，如果按照斤数来销售，可能卖不了几个人，这样就无法迅速地将卤肉传播开来。

此外，林知意还有另一个顾虑，那就是如果按照斤数来售卖，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花费三四十文去购买一斤猪下水。毕竟，有这些钱，买两斤肉回家大快朵颐，岂不是更好？

于是，林知意决定不采用按斤售卖的方式，而是改为按份出售。之前她卖的凉粉，一碗售价八文钱，颇受顾客欢迎。考虑到这猪下水和猪头肉就算再怎么差，那也总归是荤的，肯定不能比凉粉卖得还便宜。因此，林知意初步拟定了价格：猪下水八文钱一碗，如果顾客想要添加猪头肉的话，则需要再加两文钱，也就是十文钱一碗。

有了林达一行人，再加上杨春兰母女俩，人手方面已经足够了。因此，林知意觉得没有必要让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去镇上奔波，由自己和杨春兰这两个成年人结伴前往镇上就足够了。毕竟今天是做新生意的第一天，一切都还处于未知阶段，先去试试水，看看深浅比较稳妥。

然而，当林知意看到栎儿、桃儿以及林尔他们那充满渴望的眼神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变成了幼儿园的园长。不过仔细想想，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这里的孩子们年龄跨度比较大，最大的林达已经十四五岁，而最小的花儿还不到三岁呢。说起来。用九年义务教育制学校的校长来形容要更加贴切。

刚刚抵达镇口，林知意就惊讶地发现，一左一右竟然各有一家卖凉粉的摊位，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自从将凉粉的制作方法公之于众后，林知意就没再关注相关的情况。尽管她每天仍然会去镇上的刘屠户那里购买猪下水和猪头肉，但却从未遇见过有卖凉粉的摊贩。也许是因为她来得太早，那些摊主们还没来得及摆出摊位吧。

走进镇上的街道时，更是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有一家卖凉粉的摊贩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林知意粗略地数了一下，不算镇口的那两家，光是这一小段街道上，少说也有五六家卖凉粉的！

她满意地笑了笑，心里暗自窃喜：“哈哈，看来我的‘大招’还是很管用的嘛！你们不让我挣钱，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只不过，现在的情形与之前截然不同。那时候，因为只有林知意一人售卖凉粉，她的生意异常火爆，简直可以算是供不应求。

可是，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贩卖凉粉，市场上的竞争变得异常激烈。尽管卖凉粉的摊贩增多了，但购买凉粉的顾客数量却并未相应增加，甚至还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这其中的原因并不难理解。毕竟，凉粉的制作方法早已被广泛传播，几乎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秘密。对于消费者来说，与其花费八文钱去购买一碗凉粉，而且吃下去到嘴不到肚，倒不如自己在家动手制作。

虽然自己制作凉粉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但胜在便宜呀！本来自家就种植的有豌豆，根本不需要额外花费银子购买。只需花费一些时间和力气，就能轻松制作出一大锅凉粉。

虽然自家制作的凉粉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面卖的那般精致，但对于一家人来说，能够敞开肚皮吃个够，这才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味道的好坏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摊子支好之后，杨春兰负责将卤好的猪下水和猪头肉切成均匀的薄片，林知意则快步走向附近的杂货铺，准备购买一些碗筷。

当林知意走进店铺，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她，惊讶地“哟”了一声，调侃道：“林娘子，真是稀客呀！我还以为你赚得盆满钵满，打算金盆洗手了呢！没想到，这才半个月不到，又见到你了。看你这个架势，是不是又琢磨出什么新吃食啦？”

林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摆手道：“掌柜的，您快别打趣我了，我那不是家里有事嘛，这才歇了一段时间。再说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将我的独家秘方学了去，我没有办法，只得避其锋芒，另寻生路了。”

掌柜听了，不禁皱起眉头，同情地说：“哎呀，这些人可真是太可恶了！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以你的手艺，肯定能想出新的法子来的。”

林知意感激地看了掌柜一眼，接着说道：“是啊，所以我又琢磨出了个新鲜玩意，一会儿我送点给您尝尝啊！”

掌柜的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要得要得，好说好说。”然而，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这不过是一句随口的应承话而已，谁会真的把它当回事呢？

可是，让掌柜意想不到的是，林知意抱着一摞碗离开没多久，竟然真的给他端了一碗东西过来。

林知意放下东西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任凭掌柜的怎么推辞，她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掌柜的虽然有些无奈，但他的心里却感到无比熨帖。他看着碗里那颜色暗沉的东西，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见识，人老成精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猪下水。

见到是猪下水，掌柜的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知道猪下水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食材，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廉价的。

而且猪下水总有一股腥臭味，这种味道极其浓烈，即使经过反复的清洗，也难以彻底去除。正因如此，猪下水并不受欢迎，哪怕是那些生活极度贫困的人家，也很少会愿意花钱去购买这种食材。

想到这里，掌柜的心中不禁一紧，他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回林娘子的这门生意怕是选错了方向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把面前的碗推到一边去。

他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丝毫犹豫，碗就这样被轻轻地推开了，与他的身体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然而，就在他刚刚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味道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股味道若有似无，让人难以捉摸，仿佛是从虚无缥缈的地方飘来的一般。初闻时，掌柜的只觉得这股味道有些奇怪，但当他再次用力嗅闻时，却惊讶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分明就是一股他从未闻到过的、令人陶醉的香味！

掌柜的猛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睛紧闭着，全神贯注地用鼻子去捕捉那股香味的来源。他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在空气中嗅来嗅去，试图找到这股香味的出处。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无论他从哪个方向去探寻，都始终无法确定香味究竟来自何处。

这股神秘的香味在空气中肆意穿梭，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又远在天涯。掌柜的心中愈发好奇，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嗅觉来，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吗？

掌柜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一次开始仔细地寻找起来。他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最细微的缝隙也都检查了一遍。然而，尽管他如此努力，这次却连一丝一缕的香味都无法捕捉到。

最终，掌柜颓然地一屁股坐回椅子里，他感觉自己仿佛与什么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了一般。

突然，掌柜的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连桌上的碗都被震得颤动了一下。就在这一刹那，那股熟悉的香味又一次钻进了掌柜的鼻中。他惊愕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掌柜的连忙将碗捧在手中，凑近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香味愈发浓烈，仿佛就在他的鼻尖萦绕。

掌柜的再次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次他终于确定，这股香味的源头就是这只碗里的东西。他瞪大眼睛，凝视着碗里黑漆漆的一团，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这怎么可能呢？”掌柜的喃喃自语道，“这黑漆漆的东西，真的能散发出如此诱人的香味吗？”他将碗凑近鼻子，闻了闻，又拿开，反复几次，始终无法相信这股香味竟然来自于这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东西。

掌柜的内心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那诱人的香气，他眼睛一闭，心一横，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迅速捏住一节肠子，然后猛地塞进了嘴里。

当那节肠子触碰到舌尖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这种味道既陌生又令人着迷，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美食世界的新大门。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味所震撼，来不及细嚼慢咽，便三两口将肠子嚼碎吞入腹中。

随着肠子下肚，那股奇异的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令掌柜回味无穷。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被这美食点燃了激情，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着，甚至连筷子都懒得拿，直接用手抓着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碗里的食物便被掌柜一扫而空。他意犹未尽地伸出手，在空荡荡的碗里摸索着，希望能再找到一点残留的美味，但无论怎样摸索，他的手指所能触及的只有那粗糙的碗壁。

掌柜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放在柜台上的空碗，然而，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愣住了，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心里暗自嘀咕：“我明明没吃几口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见底了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食物抢走了不成？”

想到这里，掌柜小心翼翼地拿起碗，仔细观察着碗底，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碗底除了一些残留的深褐色水渍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掌柜的不甘心，又将目光转向了柜台上面，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柜台底下也没放过。

可是，无论他怎么检查，这些地方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常。掌柜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但碗里残留的那几滴深褐色水渍却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虚幻的。

于是，掌柜的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是他自己一个人将碗里的东西吃完了。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自己的贪吃行为感到十分懊悔。接着，他又轻轻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让你嘴馋！让你嘴馋！你就不能留点儿给我下酒吗？”

一提到下酒，掌柜的突然想起了林娘子刚才说的话，他心里不禁一动：对啊，这碗里的东西不就是林娘子卖的吗？那她那里肯定还会有的！想到这里，掌柜的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他迅速冲出了店铺大门。

然而，就在他快要跑到街道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带上碗。于是，他又急匆匆地折返回来，抓起柜台上的碗，然后像风一样再次冲向街道，去寻找林知意的摊位。

掌柜的心里非常着急，他知道如果去晚了，可能就买不到林娘子的东西了。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我还来得及，不然今天可真是要把肠子悔青了！”

当掌柜赶到时，林知意正站在路边，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一些不明物体，热情地向路过的行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品尝碗里的东西。

然而，每当林知意将碗递到行人面前时，那些人只是匆匆看一眼碗里的东西，然后就像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连连摆手，迅速躲开。

掌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简直乐开了花：如果没有人买的话，岂不是说明我能大饱口福了？

于是，掌柜快步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用屁股把正在试吃的人拱到了一边。然后，他一把夺过林知意手中的碗，就毫不顾忌地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