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天珠 第94章 丹成境破蕴杀机

苏晴月离去后，青岚宗药园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却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许贤将那柄银质小剑贴身收好，目光重新落回修行与复仇的路上。他知道，唯有实力，才能支撑起承诺与仇恨。

夜深人静，他再次踏入囚牢天珠。这方空间灵气稀薄得近乎凝滞，吸入肺腑都带着一股干涩感。角落里开辟出的一小块药圃里，几株之前种下的灵草长得又矮又小，叶片蜷曲发黄，毫无生机——在这里，别说催生灵草，就连维持基本存活都难，药效连外界正常灵草的一成也及不上。

“药姑。”许贤走到正在翻整土地的药姑身边，打开储物袋，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株珍稀灵草，皆是从外界精心挑选的上品，叶片饱满，灵气氤氲，“这些是刚从坊市换来的灵草，您看看能炼些什么丹药？”

药姑拿起一株“七窍玲珑花”，指尖拂过花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好，外界带来的灵草尚未受此地灵气影响。”她又看了看其他灵草，一一分类，“‘紫叶龙涎草’配‘凝露草’，可炼‘清脉丹’，能冲刷经脉淤塞；‘赤血参’与‘月心草’搭配，能炼‘壮元丹’，稳固筑基修为；最关键的是这‘九叶还魂草’和‘冰魄雪莲’……”

她顿了顿，看向许贤：“这两味草加上你上次剩下的‘紫焰灵芝’，正好能炼‘筑元丹’，助你冲击筑基中期。”

“全凭药姑安排。”许贤点头，他能感觉到这些灵草若在天珠里放久了，叶片边缘已隐隐泛起枯萎之色——这里的灵气流失速度远超想象，必须尽快炼制。

药姑引着他来到炼丹台，台上的丹炉虽古朴，却因缺乏灵气滋养而显得黯淡。她取出火折子，引燃炉下的灵木炭，火焰微弱跳动，连炉壁都难以烧热。

“只能这样了。”药姑深吸一口气，运转灵力注入炉火，火焰才渐渐旺起来，“你在旁辅助，以五行灵力包裹灵草，减少药性流失。”

许贤依言照做，将五行灵力化作薄茧，小心翼翼地护住投入炉中的灵草。药姑则专注控火，指尖灵力如丝，精准地引导着每一味药材的融合。

开炉时，三炉丹药悬浮而出：清脉丹呈淡绿色，壮元丹泛着红光，筑元丹则是内敛的金色，虽都只是中品，却已是这恶劣条件下的极限。

“收好吧。”药姑擦了擦额角的汗，“筑元丹分七日服下，每日运转功法炼化，冲击筑元境问题不大。只是切记，此地灵气留不住，这些丹药需尽快用，放久了药效会散。”

许贤将丹药小心收好，心中感激：“多谢药姑。”

接下来的七日，许贤每日服用一枚筑元丹，在药园的灵脉节点上苦修。丹药入体，灵力虽不如外界充裕，却异常精纯，在经脉中缓缓游走，一点点冲刷着壁垒。他运转《大五行万剑诀》，引动青岚宗的天地灵气汇入丹田，丹田内的灵力渐渐凝结成核桃大小的元珠，元珠表面流转着五行微光，虽不耀眼，却异常坚实。

第七日清晨，许贤猛地睁眼，周身灵力波动陡增——筑基中期，筑元境，成了。

“青风老狗。”许贤握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寒意凛冽，“你的账，该开始算了。”

许贤没去找青风长老，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对方门下最得力的三个弟子。张虎、李豹、王奎三人仗着青风势大，在宗门内横行霸道，手上沾了不少无辜修士的血，更是当年林霞之事的帮凶。

第一个目标是张虎。此人负责看守后山禁地，嗜酒如命，每日子时必偷饮坛中烈酒。当夜，许贤化作黑影潜入后山，见张虎醉倒在木屋中，腰间还挂着禁地钥匙。他眼神一冷，五行剑出鞘，水行灵力附于剑身，悄无声息地划破张虎咽喉。

随后，他取走钥匙，将张虎尸体拖入禁地深处——那里有一头二阶墨麟豹，向来以修士为食。做完这一切，他抹去痕迹，悄然离去。

三日后，张虎失踪的消息传开，青风派人搜寻，只在禁地边缘找到些血迹和碎衣，众人皆以为他被妖兽所食，虽有惋惜，却无人深究。

青风长老虽觉蹊跷，却查不到任何线索，只能按捺怒火。可他没料到，这只是开始。

半月后，李豹在外出历练时“失足”坠入深渊。同行弟子说他为护众人被妖兽逼至崖边，不慎滑落。唯有许贤知道，是他以金行剑意斩断了李豹脚下的藤蔓。

又过一月，王奎修炼时突然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成了废人。没人知晓，许贤曾潜入他的住处，在他常服的壮气散中混入了逆脉草——这味药单独服用无害，与壮气散相冲却能引发灵力逆行。

短短两月，青风最倚重的三个弟子一死一失踪一废。消息传来，青风在清风阁内怒砸法器，气得浑身发抖，却始终抓不到幕后之人。

“查！给我往死里查！”青风长老咆哮着，面目狰狞，“就算翻遍青岚宗，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他的儿子青明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眼中藏不住的惧意几乎要溢出来。青明半月前刚侥幸晋入筑基后期，全靠青风长老耗费大量资源堆砌，论真实战力连寻常筑基中期修士都不如，却向来仗着父亲的威势在宗门内横行。

“爹……会不会是许贤那小子？”青明吞了口唾沫，声音发虚，“这阵子宗门里动静这么大，就他最安生，天天窝在药园里，反而……反而透着古怪。”

青风长老眼中厉色一闪，一掌拍在桌案上，实木桌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一个刚入筑基中期筑元境的废物，也配？张虎三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岂是他能轻易得手的？”话虽如此，——那小子看似温和，骨子里藏着的狠劲，他不是没见过。

“不过……”青风话锋一转，阴恻恻地盯着青明，“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明日起，你带五个心腹弟子，去药园附近盯着他。若他敢有异动，不必请示，直接拿下！”他虽性情暴戾，却也知“虎毒不食子”，青明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除掉许贤才是首要，至于青明，不过是让他去探探虚实，真要遇险，他自会出手。

青明闻言，脸上一白——他打心底里怵许贤。可父亲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儿子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退下时，脚步都有些发飘，只想着明日多带些人手，绝不能单独与许贤碰面。

而此时的许贤，正站在药园老槐下，用一块软布细细擦拭着五行剑。剑身如镜，映出他冰潭般的侧脸，连月光落在上面，都仿佛被冻成了霜。他从药姑那里得到了“锁灵散”——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能暂时封锁修士的灵力运转，最适合对付青明这种外强中干之辈。

“林霞，看着吧。”他对着虚空轻声呢喃，声音里淬着冰碴，“当年你受的苦，我会让他们父子，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青明最在乎“青风长老之子”的身份，走到哪里都要把“我爹是青风”挂在嘴边；他最得意自己的筑基后期修为，总爱当众炫耀灵力波动。许贤要亲手撕碎这一切——废掉他的丹田，打断他的灵脉，让他从云端跌进泥沼，成为一个连搬运气力都困难的凡人。

他要让青明日日活在屈辱里，看着曾经被他欺压的弟子一步步超过自己，看着父亲对他弃如敝履，看着自己像条蛆虫一样在底层挣扎——这比一刀杀了他，更解恨。

复仇的棋局，才刚刚落下第三子。许贤将五行剑归鞘。他知道，与青风的最终对决已不远。

夜色渐浓，药园的灵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低语。许贤抬头望向流云宗的方向，苏晴月送的那柄银质小剑在衣襟下微微发烫——等报了仇，他便立刻去找她。在此之前，他要先让这对父子，尝尝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