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已然到了最后一天。
关苏二人上午刚在王亮和许敏的陪同下,在静谧的墓园里为许卫国老爷子献上鲜花与追思,下午的日程便已是奔赴归途。
S市国际机场的停车场,一辆气派的雷克萨斯LM缓缓停稳。
王亮和许敏利落地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忙取出行李。
苏悦和关子元则牵着许伊然从后排下来。
小丫头今天格外安静,一双大眼睛像是不够用似的,在关子元和苏悦之间来回逡巡。
小手紧紧攥着两人的手指,生怕一松开人就没了。
许敏看着女儿这副黏糊劲儿,无奈地笑了笑。
这小丫头,跟哥哥嫂子待了一天,倒比跟他们这对亲生父母还亲了。
但想起儿子关子元昨晚那番语重心长的话,那点微妙的醋意便被更深的愧疚取代。
她已经全然错过了大儿子的成长,造就了如今这不冷不热的母子关系。
难道在小女儿这里,她还要重蹈覆辙吗?
子元说得对,是时候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庭,留给需要陪伴的小伊然了。
“就送到这儿吧,亮哥,许敏姐。”苏悦接过行李,得体地微笑,“我们来日方长,下次再见。”
许敏点点头,对女儿柔声道:“然然,跟哥哥嫂子说再见。”
许伊然低着小脑袋,不吭声,反而更用力地抱住了关子元的腿,把小脸埋进去。
“不要哥哥和嫂子走……”
关子元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力道,心里一软。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伊然终于抛开了那份过早的“懂事”。
学会了撒娇,学会了任性,找回了一个孩子本该有的模样。
这是好事。
苏悦蹲下身,平视着许伊然:“然然乖,哥哥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号码吗?想我们的时候,就给哥哥嫂子打电话,好不好?”
“别闹了,然然,”王亮也在一旁劝道,“大哥哥他们要赶飞机了。”
许伊然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手,抬起头时,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张了张小嘴,终于问出了那个让她恐惧了一路的问题:
“哥哥,嫂子……然然……还能再见到你们吗?”
苏悦的心像是被这稚嫩的问题揪了一下。
她伸手轻轻擦去许伊然眼角的泪花:
“然然,你记不记得,去年在H市的机场,你也问过哥哥嫂子同样的问题?”
许伊然用力点了点头,眼泪滚落得更凶。
“你看,这才没过多久,我们不是又见面了?我们会常常见面的。嫂子还是想说那句话,等然然上了小学,好好学习,练就一身本领,到时候天南地北,想来见我们,也就是一抬腿的事儿。”
关子元也蹲了下来,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就是。要是学校里有谁敢欺负我们然然,就给哥哥打电话,哥哥立马坐飞机过来帮你教训他!”
许伊然被这话逗得破涕为笑,虽然还在抽噎,但总算点了点小脑袋。
关子元站起身,看向许敏和王亮:“妈,亮叔,那我们走了。”
“妈”这个称呼再次让许敏心头一热。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臂,想要给儿子一个告别前的拥抱。
然而,关子元已经自然地牵起苏悦的手,转身汇入了机场的人流。
渐行渐远。
那只抬起的手臂最终无力地垂下。
许敏望着儿子和准儿媳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涩得发疼。
“妈妈……”许伊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许敏猛地蹲下身,将小女儿紧紧搂进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然然……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一定多陪陪你……”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在对女儿承诺,又像是在对过去那个被忽视的儿子忏悔。
许伊然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小手,像个小大人似的,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
——
飞机的轰鸣声由强转弱,稳稳降落在H市机场跑道。
“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道小橘子那家伙有没有把自己撑成个球。”
关子元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边念叨。
临走前,他给那只橘猫留了整整四大盆猫粮,此刻倒不担心它饿着,只担心它贪嘴过量。
“还有小满他们,”苏悦接话道,“不知道社团这几天相处得怎么样,新社员们适不适应。”
归心似箭的两人,拖着行李快步走向出口,只想早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小窝,看看猫,见见朋友。
然而,一小时后。
关子元和苏悦站在一家快捷酒店的标准间里,面面相觑。
“姐姐,”关子元摸了摸鼻子,“我怎么感觉,上次咱们去S市回来,好像也是这个流程?”
苏悦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上次是她不幸中招,这次则是航班上出现了确诊病例。
他们作为密切接触者,一下飞机就被防疫人员精准“捕获”,直接送来隔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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