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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民超市的货架间还残留着饼干的甜香，苏砚蹲在角落，正用母亲的旧笔记夹着金银花粉末，小心翼翼地擦拭张姐刚给的银色U盘——盘身的划痕里藏着灰，擦干净后，能看到侧面刻着个小小的“莉”字，是张姐当年的名字缩写。顾晏辰坐在旁边的购物篮上，手臂上的新纱布还透着药味，手里翻着王工记的原始数据，指尖在“周乐乐”的名字上反复停顿。
“这组数据和医院存档的病历能对上。”顾晏辰把纸递到苏砚面前，“乐乐当年的神经损伤检测报告，显示‘非先天性，与环境刺激相关’，正好印证了辐射超标的说法。只要张姐愿意出庭作证，顾母改AI参数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苏砚刚点头，张姐的手机突然在柜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上没有备注，只有一串陌生的手机号，归属地是佛山本地。张姐拿起手机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自从儿子被虎子威胁后，她对陌生电话格外敏感。
“喂？哪位？”张姐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超市门口，那里有警员在巡逻，是李警官安排保护她们的。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张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手里的手机“啪”地砸在柜台上，屏幕裂了道缝，声音发颤：“你们别碰他！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别伤害我儿子！”
“张姐，怎么了？”苏砚立刻站起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是不是虎子的人？他们又威胁你了？”
张姐猛地抓住苏砚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眼神里满是恐慌和决绝：“苏医生，你们快走吧！从后门走，别管我！他们说……他们说我要是带你们一起，就立刻让我儿子‘消失’！”
顾晏辰也站起来，快步走到超市门口，透过玻璃往外看——巷口的阴影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黑布挡住，正是之前跟踪他们的那辆。他心里一沉：“是虎子的人，他们没走，一直在外面盯着！”
“你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张姐推着苏砚和顾晏辰往超市后门跑，后门通往后巷，巷子里堆着废弃的纸箱，正好能掩护他们离开，“我去跟他们谈，只要我去了，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伤害我儿子！”
“不行！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苏砚死死拉住她，“李警官的人就在附近，我们可以等警方支援，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来不及了！”张姐突然用力甩开苏砚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给我十分钟，要是我不单独过去，就把我儿子的照片贴满学校！我不能让我儿子受委屈，他还那么小……”
她说着，突然抓起柜台上的手机，转身就往后门跑。苏砚和顾晏辰立刻追上去，可张姐跑得极快，像疯了一样冲进后巷的纸箱堆里，身影很快就被淹没在杂乱的箱子后面。
“张姐！别跑！”苏砚一边追一边喊，手里的金银花粉末撒了一地，在地上留下淡绿色的痕迹，“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你别一个人扛着！”
顾晏辰突然拉住苏砚，指着巷口的黑色轿车：“别追了！虎子的人已经下来了，他们看到我们了！”
苏砚回头，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轿车里下来，手里拿着铁棍，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她咬了咬牙，只能跟着顾晏辰躲进旁边的废弃仓库，从缝隙里看着后巷——张姐的身影出现在巷尾，被两个黑西装拦住，然后被强行塞进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巷口，消失在车流里。
“张姐！”苏砚想冲出去，却被顾晏辰死死按住，“别冲动！我们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张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苏砚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眼泪掉了下来。张姐明明已经松口，明明已经给了她们关键证据，却还是因为儿子被威胁，不得不走进虎子设下的陷阱。她攥着手里的U盘，心里满是愧疚——要是她能早点找到张姐，要是她能保护好张姐的儿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别自责。”顾晏辰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很轻，“张姐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儿子，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张姐的下落，不能让她被顾母的人伤害。”
苏砚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尝试拨打张姐的电话，却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她又给李警官打电话，说明情况后，李警官的声音也变得严肃：“我们已经在查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了，但是车主信息是假的，估计是套牌车。你们现在在哪？我派警员过去接你们，太危险了。”
挂了电话，顾晏辰突然指着地上的金银花粉末：“你看，张姐跑的时候，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堆纸箱后面，放着一个磨破边的帆布包——是张姐的包！她立刻跑过去，捡起包，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张姐的身份证和少量现金，还有一本蓝色封面的小本子，上面写着“患儿随访记录”，是母亲当年的手写记录！
“这是我妈妈的随访记录！”苏砚激动地翻开本子，里面记着2022年每个患儿的复诊情况，包括周乐乐、李萌萌等17个孩子，最后一页还写着一个地址：“丰华仓库，3号货架，藏有备份”。
“丰华仓库！”顾晏辰眼睛一亮，“之前张姐提到过，你妈妈在丰华仓库藏了返点合同和日记，这个随访记录的备份，肯定也在那里！说不定我们能从仓库里找到张姐的下落，顾母的人很可能会把她带去仓库，逼她交出合同！”
苏砚点了点头，把随访记录和U盘放进包里，紧紧攥着母亲的旧笔记：“我们现在就去丰华仓库！就算找不到张姐，也要拿到合同和日记，不能让张姐的牺牲白费！”
两人刚走出仓库，就看到李警官派来的警员开车过来。上车后，苏砚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暗暗发誓：张姐，你一定要平安，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让顾母和虎子付出代价！
车子很快驶往丰华仓库的方向。苏砚翻开母亲的随访记录，在周乐乐的复诊记录下面，看到一行小字：“曼琴与刘志强密会，时间：每月15日，地点：丰华仓库办公室”。她心里一沉——今天正好是15日，顾母和刘志强会不会在仓库密会？张姐会不会被带去了那里？
就在这时，顾晏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顾晏辰，想救张莉，就带苏清婉藏的合同来丰华仓库，一个人来，别报警，不然你们就等着收尸！”
电话突然被掐断，只剩下忙音。
顾晏辰的脸色变得凝重：“是虎子的人，他们要我们带合同去仓库换张姐，还说只能一个人去。”
苏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虎子的人肯定在仓库设了陷阱，顾晏辰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可要是不去，张姐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跟你一起去！”苏砚坚定地说，“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而且只有我知道合同藏在哪里，没有我，你也拿不到合同。”
顾晏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不会放弃。他点了点头，对警员说：“麻烦你跟李警官说一声，我们先去丰华仓库探探情况，让他带支援在仓库外围待命，一旦有动静，就立刻冲进去！”
警员点了点头，加快了车速。丰华仓库的轮廓越来越近，苏砚看着窗外，心里满是紧张和期待——她不知道仓库里等着她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救出张姐，但她知道，她必须去，为了母亲的冤屈，为了张姐的安全，也为了所有被ct-2022项目伤害的孩子。
车子停在离仓库不远的隐蔽角落，苏砚和顾晏辰下了车。仓库的铁门紧闭，周围荒草丛生，隐约能看到里面有灯光闪烁。苏砚攥着母亲的旧笔记，顾晏辰握着从警员那里借的对讲机，两人对视一眼，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一场围绕着张姐和合同的生死较量，即将在这座废弃的仓库里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