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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记中医馆的木门刚被重新钉好，王婶还在帮着捡拾散落的药材，张叔则蹲在门口修补被踹坏的门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屑味和药材混合的气息。苏砚蹲在诊桌前，小心翼翼地把刚才被黑西装碰掉的针灸针一根根捡起来，指尖触到冰凉的针尖时，心里还残留着刚才顾母带人围堵的悸动感。
“砚砚，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捡。”姜瑶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把杯子递到她手里，“刚才可吓死我了，幸好顾晏辰及时赶到，还联系了李局长，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砚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平复了些。她抬头看向窗外，老街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李叔正在重新摆水果摊，几个孩子在巷口追逐打闹，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顾母不会善罢甘休，只要“ct-2022”的真相没被彻底揭开，她和这些街坊就永远不会真正安全。
“对了，刚才顾晏辰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已经把整理好的部分原始数据交给李局长了，让你放心。”姜瑶蹲在她身边，帮着捡针灸针，“你说，顾晏辰这次是真的想帮我们吧？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敢揭发，看着不像是装的。”
苏砚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水杯轻轻摩挲着。她对顾晏辰的感觉很复杂，他是顾母的儿子，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本该是她的“敌人”，可从第一次匿名提醒她顾母要闹事，到后来给她发仓库地址、帮她拿到供货清单，再到今天及时赶到救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帮她靠近真相。可她还是不敢完全信任他，毕竟，顾母是他的亲生母亲，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刻退缩。
“先不管他，我们先把自己的事做好。”苏砚站起身，走到药材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那里放着母亲苏清婉的旧笔记和那个青铜罗盘。刚才顾母的人来抢检测报告时，她把报告藏在了罗盘盒子里，现在得把报告拿出来，和笔记里的内容对照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她拿出罗盘盒子，打开一看，检测报告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上面“辐射值0.81w\/kg，超出国家标准3.2倍”的字样格外清晰。她又拿起母亲的旧笔记，这是一本泛黄的牛皮纸笔记本，封面上用钢笔写着“临床记录与心得”，里面记录着母亲从医以来的病例和治疗心得，之前她翻了无数次，只找到一些零散的关于“环境辐射影响神经”的记录，却没发现关键线索。
“砚砚，你还在看阿姨的笔记啊？之前不是都翻遍了吗？”姜瑶凑过来看，“是不是还想找和路由器辐射相关的内容？”
“嗯。”苏砚点点头，翻开笔记，一页页仔细地看着，“顾母说‘ct-2022’是个秘密项目，我总觉得妈妈的笔记里肯定有相关记录，只是我之前没找到而已。”
她翻到2022年6月的记录页，这里记录着周乐乐的病例：“患者周乐乐，5岁，双下肢无力三日，AI诊断‘不明原因神经损伤’，予针灸足三里、阳陵泉，配合中药调理。注：患儿家中新换路由器，需留意环境因素。” 这和顾晏辰提供的原始数据里的记录一致，可后面的内容却被撕掉了，只剩下半页空白。
苏砚皱起眉，她之前就发现这几页有被撕过的痕迹，一直以为是不小心损坏的，现在想来，说不定是母亲故意撕掉，怕被顾母发现。她继续往后翻，翻到2022年8月的一页时，手指突然顿住了——这一页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而且有一行字被黑色钢笔重重划掉了，只留下模糊的痕迹。
“姜瑶，你来看这个。”苏砚指着那行被划掉的字，“你能不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姜瑶凑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好像是……‘ct-2022项目，辐射数据异常’，后面还有几个字，被划得太狠了，看不清楚……哦！好像是‘顾曼琴不让报’！”
“ct-2022项目，辐射数据异常，顾曼琴不让报！”苏砚重复了一遍，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她连忙拿出之前从母亲遗物里找到的那个木质教具——那是一个刻着穴位的人体模型，之前她在模型底部发现了“ct-2022”的刻痕，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ct-2022’是个项目！”苏砚的声音带着激动，“妈妈当年肯定是发现了这个项目的辐射数据有问题，想上报，却被顾曼琴阻止了！顾曼琴为了掩盖真相，才删除了AI系统的环境辐射变量，把责任推给了妈妈！”
姜瑶也激动起来：“太好了！这就证明阿姨当年是被冤枉的！‘ct-2022’项目肯定和那批路由器有关，顾曼琴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她怕辐射超标的事曝光，才陷害了阿姨！”
苏砚紧紧攥着笔记，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母亲潦草的字迹，仿佛能看到母亲当年在写下这些字时的焦急和无助——她发现了项目的问题，想上报，却被顾曼琴压制，只能偷偷在笔记里记录，还怕被发现而划掉，甚至把关键信息刻在教具上，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人发现真相。
“妈妈，我终于找到线索了。”苏砚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ct-2022’项目的真相，让顾曼琴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你洗刷冤屈！”
就在这时，中医馆的门被轻轻敲响了，苏砚和姜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刚才顾母才带人来闹过，不会又派人来了吧？
苏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布包，看起来很和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是苏清婉医生的女儿苏砚吧？”老太太笑着说，“我是你妈妈的老患者，姓刘，当年我得了严重的关节炎，是你妈妈给我治好的。今天听说有人来闹你的馆子，我特意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点自家种的青菜。”
苏砚松了口气，连忙让刘奶奶进来：“刘奶奶，谢谢您，快请坐。”
刘奶奶走进中医馆，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你妈妈当年可是个好医生啊，医术好，心又善，经常给我们这些困难老人免费送药。可惜啊，当年突然就被说误诊，还……还走了，我们都觉得可惜。”
“刘奶奶，我妈妈当年是被冤枉的。”苏砚给刘奶奶倒了杯茶，“她是因为发现了顾氏集团一个项目的问题，才被顾曼琴陷害的。”
“顾曼琴？”刘奶奶皱起眉，“是不是顾氏AI的那个顾总夫人？我记得2022年的时候，你妈妈好像和她吵过架。”
苏砚眼睛一亮：“刘奶奶，您还记得具体情况吗？我妈妈和她为什么吵架？”
“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刘奶奶喝了口茶，仔细回忆着，“好像是夏天的时候，我来你妈妈这儿复诊，正好看到顾曼琴来中医馆找你妈妈，两个人在里屋吵得很凶。我在外面等着，隐约听到‘辐射’‘项目’‘上报’之类的词，后来你妈妈送她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说‘这病，以后可能没法好好治了’。”
“没法好好治了……”苏砚重复着这句话，心里一阵刺痛。她能想象到，当时母亲面临着多大的压力——一边是被辐射伤害的患者，一边是顾曼琴的威胁和压制，她想治病救人，却被剥夺了说出真相的权利，那种无助和绝望，该有多难受。
“刘奶奶，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姜瑶说，“这些都是证明阿姨被冤枉的重要线索。”
“不用谢，我就是觉得你妈妈太冤了。”刘奶奶站起身，“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希望你能早点查清真相，还你妈妈一个清白。对了，我知道还有几个当年你妈妈的老患者，也觉得你妈妈不可能误诊，我回去跟他们说说，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尽力。”
送走刘奶奶后，苏砚和姜瑶都很兴奋——刘奶奶的话，不仅印证了母亲当年确实因为项目问题和顾曼琴发生过冲突，还能联系到更多老患者，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砚砚，现在线索越来越多了！”姜瑶激动地说，“我们有检测报告，有妈妈笔记里的‘ct-2022’记录，有刘奶奶的证词，还有顾晏辰提供的部分原始数据，只要再找到‘ct-2022’项目的详细资料，就能彻底扳倒顾曼琴了！”
“嗯。”苏砚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顾晏辰的聊天框——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肯定知道“ct-2022”项目的详细情况，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拿到更多资料。
可她刚想发消息，手机就先收到了一条顾晏辰发来的消息：“关于‘ct-2022’项目，我知道一些情况，想和你聊聊。明天下午三点，老街巷路口的‘清风咖啡馆’，我等你。”
苏砚看着消息，心里犯起了嘀咕——顾晏辰怎么突然提到“ct-2022”项目？他是真的想告诉她项目的情况，还是想试探她知道了多少？毕竟，这个项目是顾母的秘密，他作为顾母的儿子，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顾晏辰约你见面？”姜瑶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是不是想告诉你‘ct-2022’项目的事？要不要去见他？”
“我不知道。”苏砚皱着眉，“他突然约我，还提到了‘ct-2022’，太巧了，说不定是个陷阱。”
“可我们现在急需‘ct-2022’项目的资料，除了顾晏辰，没人能给我们。”姜瑶说，“不如去见见他，听听他怎么说，要是他敢耍花样，我们就立刻走，还能趁机试探他的底细。”
苏砚想了想，觉得姜瑶说得有道理。她看着母亲笔记上被划掉的字迹，又想起刘奶奶说的“你妈妈和顾曼琴吵得很凶”，心里坚定起来——为了查清真相，为了给母亲洗刷冤屈，就算前面是陷阱，她也要去试试。
她给顾晏辰回了一条消息：“好，明天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发完消息，苏砚把母亲的笔记和教具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里，又把检测报告藏好。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充满了期待和警惕。明天和顾晏辰的见面，会是线索的突破口，还是新的危机？“ct-2022”项目背后，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