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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的手指死死按着电脑主机的电源键，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卡在“正在恢复数据”的界面一动不动。拔网线的动作太急，系统进程紊乱，桌面文件夹里的验收单照片像被锁在了迷宫里，鼠标指针卡在屏幕中央，连强制关机都不管用。
“别慌！别慌！”苏砚深吸一口气，指尖却还是发颤。手机里存着背面照片，可正面那张最关键的验收单——顾晏辰的签名、10月15日的日期、“合格”的验收结果，都存在桌面文件夹里。要是文件损坏，仅靠手机里的背面照片，说服力会大打折扣。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瑶拎着黑色双肩包冲进来，包上的拉链都没拉好，露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叠光盘：“我来了！带了防黑客的离线杀毒软件，还有加密U盘，快把你电脑拆开，我直接连硬盘！”
她蹲在电脑旁，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倍，拆开机箱盖时，指尖不小心被金属边缘划破，渗出血珠都没在意：“之前帮朋友处理过黑客攻击，这种卡死是系统保护机制，只要硬盘没坏，照片就能导出来。” 她从包里掏出数据线，一头连苏砚的电脑硬盘，一头接自己的笔记本，“你别说话，让我专心，五分钟内出结果。”
苏砚点点头，目光落在姜瑶笔记本屏幕上——随着进度条缓慢推进，硬盘里的文件目录渐渐显现，“桌面文件夹”的图标带着红色警告标记，旁边标注着“被监控程序锁定”。
“监控程序？！”苏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心脏猛地一缩。黑客不仅弹窗警告，还在她电脑里装了监控程序，这意味着她们之前拆文件袋、看病例的过程，可能都被实时监控了！
姜瑶的手指顿了顿，眼神瞬间冷下来：“是‘幽灵监控’，能隐藏在系统底层，普通杀毒软件查不出来。我朋友说，这种程序一般是专业团队用的，顾母那边肯定有内鬼懂这个。” 她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监控程序的日志，“你看，监控是三天前装的——就是你招小敏当助理那天，有人借‘送快递’的名义，在你中医馆电脑上插了U盘，趁机装了程序。”
三天前的快递？苏砚立刻想起那天收到的“针灸针耗材”，当时以为是供应商寄的，现在想来，根本是顾母的人伪装的！她们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她拆文件袋，等着她找到验收单！
“这些人太狠了！”小敏攥着两个青铜罗盘，指节泛白，“不仅盯梢、弹窗，还装监控，就是想赶尽杀绝！”
“越狠越说明他们心虚。”姜瑶的声音带着坚定，进度条终于走到100%，“找到了！桌面文件夹里的照片都在，我现在导进加密U盘，再备份到离线硬盘，双保险！” 她拔出一个银色U盘，外壳上刻着复杂的密码锁图案，“这是军工级加密U盘，只有我和你知道密码，就算被抢了，他们也解不开。”
苏砚接过U盘，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来，姜瑶的笔记本突然弹出一个红色提示框：“警告！检测到外部Ip尝试连接硬盘！”
黑客还在尝试入侵！苏砚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姜瑶飞快地断开数据线，拔掉硬盘，笔记本屏幕瞬间恢复正常，可两人的后背都惊出了冷汗——要是再晚几秒，照片就可能被远程删除了。
“他们肯定在附近，能接收到硬盘信号。”姜瑶把加密U盘和离线硬盘都塞进苏砚的贴身口袋，“你现在带着这个，去我卧室躲着，我来处理电脑里的监控程序，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苏砚刚走进卧室，手机就震动了，是张阿姨发来的微信，附带着几张照片：中医馆巷口，顾母的人还没走，穿黑西装的男人堵在门口，和老人们对峙，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消防检查通知书”，却连公章都模糊不清。张阿姨还发了条语音，声音压得很低：“苏医生，他们没敢硬闯，老人们说‘苏医生不在，要等她回来才能查’，王大爷还故意跟他们聊‘揉足三里降血糖’，拖延时间呢！”
听到老人们的消息，苏砚的眼眶瞬间红了。这些老人平时连走路都要拄拐杖，却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中医馆，硬撑着和年轻力壮的黑西装对峙，还用学过的推拿知识拖延时间——这份情谊，比任何证据都珍贵。
她立刻回复张阿姨：“谢谢您和老人们！别硬拼，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您悄悄把巷口的监控拍下来，以后都是证据。” 发完消息，她靠在门板上，摸着口袋里的U盘，心里的坚定越来越强——她不能让老人们的付出白费，不能让母亲的冤案石沉大海。
卧室门外，姜瑶正在拆解监控程序的代码，突然兴奋地喊：“苏砚！快出来！有发现！”
苏砚赶紧跑出去，只见姜瑶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一段加密的Ip地址片段：“这段Ip被隐藏了，但我破解了一部分，指向城郊的‘丰华仓库’——就是陈默藏备份的那个仓库方向！” 她指着屏幕上的地图标记，“而且Ip的后缀是‘ct-2022’，和你之前在教具上看到的‘ct-’很像，说不定是同一个组织！”
ct-2022！苏砚的心跳瞬间加速。之前教具上的刻痕、现在黑客的Ip后缀，都带着“ct”，这到底是康泰医疗（ctm）的缩写，还是第三方组织的标记？如果是第三方，他们为什么既盯着她，又盯着陈默的仓库？
“还有更重要的！”姜瑶调出另一个文件，“监控程序里藏着一份‘目标清单’，除了你和陈默，还有一个名字——张莉！就是我们之前查到的，顾母当年的项目助理！”
张莉！苏砚的眼睛瞬间亮了。项目助理张莉、陈默的仓库、黑客的Ip，这三条线索终于串起来了！顾母的人想同时控制她、陈默和张莉，就是怕他们联手曝光真相！
“我朋友刚发来消息，张莉现在在佛山的服装店，离城郊仓库只有20公里！”姜瑶的声音带着激动，“我们明天可以先去找张莉，再去仓库找陈默，双管齐下！”
苏砚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顾虑：“黑客和顾母的人都在盯着仓库，我们明天去，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不会！”姜瑶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仓库的侧门和逃生通道，“我朋友查了仓库的布局，侧门没有监控，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而且我已经联系了两个靠谱的朋友，明天陪我们一起去，确保安全。”
小敏也跟着点头，举起手里的罗盘：“苏医生，你看，两个罗盘的指针都指向仓库的侧门方向，说明那里是安全的，这是苏阿姨在保护我们！”
苏砚看着罗盘上稳稳的指针，又看了看口袋里的加密U盘，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母亲留下的线索、老人们的支持、姜瑶的帮助，还有冥冥中的指引，这些都在告诉她，她走的路是对的。
就在这时，苏砚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顾晏辰的微信，内容很短，却带着急切：“明天别去仓库，顾母的人带了‘数据销毁器’，想毁掉陈默的备份。我知道张莉的地址，我带你们去找她，比你们自己去安全。”
苏砚盯着屏幕，心里又开始纠结。顾晏辰怎么知道顾母带了“数据销毁器”？他怎么知道张莉的地址？是真心想帮忙，还是想把她们引到别的陷阱里？
“别信他！”姜瑶凑过来看见消息，立刻反对，“他之前签了验收单，现在又突然要带我们找张莉，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把我们和张莉一起控制起来！”
小敏也点头：“是啊苏医生，顾总太反常了，我们不能冒险！”
苏砚没说话，手指轻轻抚过手机屏幕。她想起顾晏辰躲在巷口偷看时的眼神，想起他发来“我是被我妈骗了”的微信，想起他在中医馆被围时让助理去拦顾母的人——这些细节，不像是装出来的。
“先等等。”苏砚调出顾晏辰的微信头像，是一张他和父亲的旧照片，照片里的顾晏辰还很小，手里拿着一个青铜罗盘，和母亲留下的罗盘款式相似，“顾晏辰的父亲是老中医，和我母亲是好友，他小时候应该见过我母亲，说不定他心里还有良知，不想继续帮顾母掩盖。”
姜瑶愣了一下，看着照片里的罗盘，没再反驳。小敏则拿着两个罗盘放在一起，突然说：“苏医生，你看，两个罗盘的指针轻微偏向顾晏辰微信头像的方向——说明他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罗盘的指引、旧照片的线索、顾晏辰的反常举动，这些都让苏砚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顾晏辰：“明天上午十点，佛山张莉服装店门口见，只许你一个人来，不许带任何人。”
发送成功的瞬间，顾晏辰几乎秒回：“好，我一个人来，不会让你失望。”
姜瑶看着苏砚的操作，虽然担心，却也知道苏砚的决定有她的道理：“那明天我和朋友在服装店附近等着，一旦有危险，我们立刻冲进去！”
苏砚点点头，把加密U盘和离线硬盘分别藏在两个地方——U盘放在母亲留下的针灸针盒里，硬盘放在青铜罗盘的底座夹层里，这两个地方，是她最安心的角落。
夜色渐深，姜瑶还在研究张莉的资料和仓库的布局，小敏则在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苏砚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手里握着母亲的罗盘。银质指针在月光下泛着光，稳稳指向佛山的方向，像是在为她们明天的行程指引。
她知道，明天的见面充满未知，顾晏辰可能是帮手，也可能是敌人；张莉可能愿意说出真相，也可能被顾母威胁不敢开口。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母亲的冤案，为了老人们的信任，为了那些被AI误诊的患者，她必须走下去。
而此时，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顾晏辰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张莉服装店地址”发呆。桌上放着父亲留下的旧罗盘，和苏砚母亲的罗盘一模一样。他想起父亲生前说的“行医要对得起良心”，想起苏砚拆验收单时的坚定眼神，心里默默说：“爸，苏阿姨，这次我不会再错了，我会帮苏砚找到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
窗外的月光照进办公室，落在两个相似的罗盘上，像是两个老人的目光，在守护着这场即将到来的、为真相而战的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