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年之龙腾四海 第188章 国家的本质

牛野，一直很孤独！

他是一个性格散漫的人，如果性子不散漫，他也不会只考上一个三流大学。

这么多年，他都是时不时流出一些想法，依托妈祖托梦的方式，告诉身边人，他所看到的东西。

但此刻怀抱着雨儿，他轻声诉说，把自己前面二十几年看到的世界，缓缓的说给雨儿听。

雨儿趴在他的胸口上，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她很开心，因为牛野说出一切就是真的把自己作为了妻子，作为了一个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爱人。

“我其实很迷糊，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个未来的世界？也搞不清楚，那些到底是不是梦？”，牛野轻声诉说。

雨儿伸手抚摸着她男人的脸庞，柔声说道：“夫君，不管是不是梦，雨儿帮你实现它，让那个你梦里的世界重现人间。”

牛野沉默了一会，他缓缓说道：“雨儿，那个时空也有它的问题，看上去物资丰富，可所有人都拥挤在城市里。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越是发达的国家，那里的人们，压力越是巨大。年轻人即不敢爱，也不敢结婚，甚至不敢生孩子。我有时在想，人类的路到底走对了吗？”

雨儿轻轻叹息，“唉。。。那确实不是真正的进步。如果财富变成牢笼，连生命的本源都受到压抑。科技狂飙，人类的灵魂却无法疏解，这不是社会的最优解。”

牛野也搞不清楚，社会到底该如何进化，他也很困惑，“这里有一个问题，我其实一直没想明白！人类社会的创意和劳动带来价值，而大量的创意和劳动需要分工协作；越巨大的城市体，分工协作就越细致；分工越细致，劳动效率就会越高；可效率的背后，就是数据和算法；一旦把人摆进算法里面，那所有的人性都必须压抑，人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算法的一部分，就会时时刻刻感受到系统带来的巨大压力；可不这么做，无论是个体还是国家，接下来就会被世界淘汰，被遗弃在人类文明金字塔的底层，这些东西都让我感到无比困惑。”

雨儿的眼睛如同星辰般明亮，她轻声说道：“其实，你们那个时代已经走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时刻，你们已经拿到了一把钥匙，却并没有正确的使用，人类社会到了破茧成蝶的最后一个环节。”

牛野好奇的问道：“一把钥匙？”

雨儿点头：“可以用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构建整个社会的财富底层。”

牛野来了兴趣，“雨儿如果是你来管理，你会如何做？”

雨儿想了想，说道：“我会重新定义人和机器的分工。”

牛野还是没想明白，“你详细说说看”

雨儿却笑道，“夫君，我饿了。。。我们先起来做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也没有找什么佣人，他们都不喜欢生活里再夹杂别的人在中间，小两口在厨房里忙碌，说说笑笑非常开心。

早餐很简单，一碗鱼肉米粥，一碟子咸菜，两根玉米棒子，就是一份早餐。

小两口边吃边聊。

雨儿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一旦机器人成型，那么国家该在第一时间投入资金和人力，首先保证四件民生基础的投入，衣食住行电水煤，医疗和照顾老人这九件事情要快速进入全民免费时代。”

牛野疑惑了，“如果这七件事都免费了，老百姓还需要消费什么？”

雨儿却笑嘻嘻的反问：“夫君，你觉得人性会被这七件最基本的需求满足吗？”

牛野摇头，“绝不可能！”

雨儿再反问，“你想想，如果这七件事都满足了，你的劳动收入会存起来，预防养老和医疗吗？”

牛野摇头，“那就没有必要了！”

雨儿再问，“你说，经济危机时很多人饿着肚子，可那些企业却会把牛奶倒掉，为什么？”

牛野说道，“可能是卖的越多，价格越低吧”

雨儿点头，“是的，问题的根源来自于，经济本身的良性循环失去动力！换句话说，经济危机的本质是金钱不再流动。”

小姑娘指了指煤炉，说道：“黄金和白银，对于个人而言是财富，可对于国家和社会本身而言毫无意义！天灾和战争来临时，只有粮食，工具和武器有用处。人类需要黄金，只是用来做交换衡量物。”

“确实，天灾和战争爆发，国家需要的根本是粮食，工具和武器。”，牛野点头。

雨儿继续说道：“一旦经济出现停滞，那就一定是社会底层缺乏金钱流动，或者说劳动等价物缺失，国家必须要大量收购基础物质产出，稳定整个社会底层人口的基本收入。”

牛野反问，“那会不会生产过剩，老百姓消化不完这些商品？”

雨儿呵呵的笑，“夫君，你不喜欢新衣服？不喜欢更多的零嘴儿？不喜欢更大的宅子？不喜欢去更多地方旅游？不喜欢新的家具和你说的家电？人性从不满足，生产绝不可能过剩！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生产，而是在于老百姓底层的需求是否满足！”

然后，小丫头很严肃的说道：“你说这一次是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但我于阅读历史，发现人类第一个革命其实是农业革命！从游牧走向定居的耕种，从而保证定量的粮食产出，这奠定了整个人类文明的最底层经济。可我问你，最开始实现农耕的文明，对于粮食的需求，真的有过剩过吗？粮食可以做出各种食物，可以酿酒，可以饲养大牲畜，人类社会从没有生产过剩这个说法！”

雨儿说道激动处，她站起来，“如果钢铁和水泥过剩，那国家就应该修公路，铁路，码头，造最新的工厂，为老百姓造更大的房子。如果你说，高速公路有六车道，八车道，那就建造十车道，十二车道。拿出钢筋和水泥，给老百姓建造更好的住宅，这样解决就业，发出工资，还能不断改进老百姓的生活质量，让老百姓自己赚钱购买更多的家电和汽车，再刺激生产。过剩，其实就是借口，无能的借口！”

牛野说道：“那样意味着投入大量货币，会不会导致货币贬值？”

雨儿却再次说道：“货币贬值并不可怕，只要社会有向上的动力，货币本质上只是一个计算符号！经济本质是信心，信心带来动力，有动力那社会就会不断向上。物产越丰富，价格越低，可以对抗这种货币贬值。”

牛野想了想，再次问道：“那你说的满足社会最底层的几种物资需求，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才能实现，该如何满足？”

雨儿在院子走了两圈，说道：“夫君，你说你们的时代有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对吗？它们可以进行分工协作，复杂的汽车也能流水化制造，对吗？”

牛野点头，“是的，生产效率极高，每年中国能够制造数千万台汽车。”

雨儿说道：“你还提到，风能，太阳能，核能能够实现能源不断再生，可以慢慢不依赖煤和油，对吗？”

牛野再次点头，“是的，人类已经找到办法，源源不断从自然界里获取能源。”

雨儿说道：“不断加大你说的新能源产出，不断加大机器人的应用，把各个行业全部在底层实现机器人化。把老百姓的几个最需求逐渐白菜价，直到免费为止！而且这个过程越快越好，否则社会基本消耗会不不断抽取老百姓的财富，让整个社会底层无法向上生长，这才是导致产业无法升级和经济危机的本源问题！”

牛野此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主动迭代产业链底层，以国家投资不断强化基本需求，让基本需求越来越便宜，让整个社会的基本需求向上移动？”

雨儿点头，“是的！如果回望人类数万年历史，要知道一万年前的金属何其珍贵，一把青铜的斧头，可能都是天价！一个上千人原始部落，有几把金属工具可能都是巨大的财富！可现在呢？”

雨儿挥舞她的小拳头，“我们要让社会过剩，只有过剩，只有足够便宜，生产力才能真正爆发！过剩是对的，唯有过剩者，才能在竞争中获胜！”

牛野懵了，他以前一直以为是平衡，而雨儿却说，过剩者才能获胜？！

牛野再次反问，“那过剩的福利社会，会不会创造一大片懒惰者？”

雨儿再次摇头，“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价值定位，如果人性没有变化，那么**就永无止境，这是人类的最基本动力来源。而且，按照你的描述，我们可以推论出，人类社会最终会进化为纯思想生命体，一切创造来源于想象，想象需要宽松的环境，而且我甚至认为“真正创造世界进步的是懒人！””

牛野拿着一根玉米棒子，他木了。啥？创造世界进步的是懒人？

雨儿说道：“人类为什么发现省力滑轮组，为什么一旦发现就大量采用？归根到底，是想付出更少，收获更多，这骨子其实就是一种“懒”！越是懒人，越会思考，如何获得同样产出，可以少用些力气！”

牛野小声问道，“所以。。。我们要创造一个懒人世界？”

雨儿摇头，“不，这只是一个比喻，我想说的是，人类从来没有停止思考！无论世界如何变得更为轻松，人类的思考没有边界。例如，远古人类要靠手和木头开荒，可拥有金属工具后，劳动效率绝对提高十倍不止！可人类停止思考和创造了吗？”

牛野没有再说话，他在思考，远古人类开拓这个世界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雨儿把碗筷收拾进厨房，牛野才慢慢回过味来，他自言自语道：“人类从未停止思考和创造！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是“懒人”！唯有过剩者，才能获胜！”

陈小雨今天的谈话，简直洗刷了牛野的三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陈小雨洗白白了。

牛野转头大声问厨房里洗碗的陈小雨，“小雨，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陈小雨一边洗碗，一边回答道：“先利用工业能力实现农业过剩，农业过剩能让粮食和衣物，这两个最基本的东西快速便宜下来。用国家统一收购价，来保护底层农业工作者的劳动积极性，但农业要慢慢实现工业化运作！”

陈小雨停了一下，可能是在思考，然后她继续说道：“最终要让农业如同你梦里的时代一样，用工业流水线一样的方式，源源不断的创造农产品输出，要让每个人都觉得粮食和衣物很便宜，吃饭和穿衣根本就不是问题。”

牛野明白了，“农业机械，化肥，种子，牲畜育种，这些应该摆在第一位投资和发展对吗？”

陈小雨的声音传来，“是的，相对要投入更多一些，但整个工业体系要良性发展，不然一个点投入太多反而得不偿失！”

小丫头用布巾擦干小手，走出厨房，看着牛野认真说道：“这是国家存在的意义！或者说，这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让这个国家里的每个人都活的更好，让整个社会欣欣向荣，让人们获得基本物资越来越容易，最终实现基本物资和社会服务的全面免费！”

牛野不敢想象，他喃喃自语，“一个人，从生到死，如果食物，衣物，医疗，养老都是极其便宜，都有足够保证，这简直就是奇迹？

雨儿笑道，“无论人类世界如何演变，其最终方向必然是这样！人类从远古走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创造这样的文明！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利用数据，切断垄断和大型家族，哪怕是我们自己，也要思考立法阻止我们获得大量本不该获得的利益，否则我们不是立国的功臣，而是罪人！一个朝代能够延续多久，它到底是不是人类文明的顶峰，从开国时的律法，社会财富分配规则定义和功臣的利益分配体系就已经决定了！”

牛野再次问道，“那就是要限制，会不会把大型企业和财阀逼走？”

雨儿斩钉截铁的说道：“要想树高千丈，那就需要修枝，要利用人性的**，也要知道控制人性的**，否则庞大的财阀，其**永无止境！若这些人不愿意控制自己的**，那让这些人离开，其实对于国家是好事！”

牛野却说道：“那他们会带走大量财富！”

雨儿笑道，“财富到底是什么？是工厂，是工程师，是道路，运河，铁路，从来都不是金钱！要让我们的国家保持张力，那些出逃的人总有一天会无处可逃！甚至，他们去的国家，只要竞争不过我们，那就一日不如一日，会迅速衰落，他们会觉得一生就是一个笑话！三十年，可以创造一个伟大的国家，三十年也能败光所有国家财富，我们只需要关注三个数字：一，去掉最富有百分之二十的家庭之后的人均财富增长，老百姓人均购买力是否每年都在增长。二，粮食，钢铁和工业产品产出，是不是这些基础产业每年都在增长；三，军备是否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武器迭代的速度是不是一直保持！其余，皆是虚妄，不要太多关注！”

陈小雨站起来，她说道：“我会提交报告，考核官员，我会指定一个极其重要的考核指标，那就是去掉最富有家庭的人均财富平均数，官员任免只看这个数据！”

牛野明白了，“你只看社会基础层是不是越过越好，对吗？”

陈小雨点头，她看向牛野，“我们的其实是权力集团里的一员，要严格限制我们这些人的财富扩张，不然我们即是创造这个国家的一群人，也是毁灭这个国家的一群人。要告诉所有广福源号上的老家伙们，人一生能吃多少，死后的棺材能埋多少，其实都是有限的！他们自己不能贪得无厌，他们的家族和宗族也不能越界！我会组织大规模立法，触犯法律，就算是我陈小雨，亦不能身免！”

牛野点头，他其实已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其他的**，站起来再次拥抱雨儿，说道：“你是对的，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