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和苏云汐顺着青石板路往镇西走,夜色像墨汁般渐渐浓了,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破庙的轮廓——墙体斑驳得只剩零星朱漆,半扇腐朽的木门歪挂在门框上,门楣上“观音庙”三个字被刮得模糊不清,只在月光下隐约能辨出些笔画,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先等等。”林舟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苏云汐,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按了按,示意她噤声。两人刚靠近庙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飘了过来,混着腐朽木头的霉味和灰尘气,钻进鼻腔里,让人胃里一阵发紧。
林舟示意苏云汐躲在老槐树后,自己则猫着腰,悄悄探出头往庙门口望——两个穿黑衣的弟子背着手站在那里,手中的青铜法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杖头镶嵌的黑色宝石时不时闪过一丝幽绿的光,像极了坟地里的鬼火,看着格外诡异。
“他们的法杖有问题。”林舟缩回身子,压低声音凑到苏云汐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杖头的宝石透着邪性,像是用阴物炼化的,等会儿你进去后,千万别碰那些法杖,也别让黑水沾到身上。”
苏云汐点点头,指尖轻轻抚过琴囊上的锦缎,从里面取出短琴,琴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我知道了,你引开他们时也小心,别跟他们硬拼。”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就先撤,别逞能。”
林舟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心里一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面,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子,指尖暗暗蓄力,朝着不远处的树林掷去。
石子“啪”的一声砸在老树干上,力道十足,惊得树上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发出“嘎嘎”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守庙的两个黑衣弟子立刻警觉,其中一个握着法杖的手紧了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另一个则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提着法杖就往树林方向走,脚步又快又急,显然是怕放过“可疑之人”。
林舟盯着留在原地的弟子,见他目光都被树林方向吸引,趁其不备,悄悄绕到他身后。他指尖凝聚内力,对着弟子的后颈轻轻一点——那是人体的昏睡穴,力道拿捏得刚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
弟子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林舟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他,避免发出声响,然后拖着人往树后藏好,又对着苏云汐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苏云汐见状,立刻从树后走出来,脚步放得极轻,像片羽毛般飘到侧门。侧门是用几块破旧的木板钉成的,早已朽得不成样子,她轻轻一推,木板就“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云汐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确认没惊动里面的人,才慢慢推开木板,钻了进去。刚进门,就听见大殿里传来孩子们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带着恐惧和委屈,像小兽的呜咽,听得人心头发酸。
她贴着墙根往里走,指尖紧紧攥着琴弦,走到殿门旁时,悄悄拨开一条缝隙往里看——大殿里一片昏暗,只有正中央的神台上点着两支白烛,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周围的影子忽明忽暗,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神台前,十几个孩子被粗麻绳绑着双手,坐在冰冷的地上。最小的孩子看起来才四五岁,缩在大孩子怀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音;大些的孩子则咬着唇,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不忘护着身边的弟妹,紧紧攥着他们的手。
四个黑衣弟子守在孩子们身边,手中的青铜法杖时不时往地上敲一下,发出“咚、咚”的声响,每敲一下,孩子们的身子就抖一下,赶紧把哭声咽回去,肩膀却还在微微发抖。
而神台之上,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殿门,正对着一尊黑色的神像祷告。那神像面目扭曲狰狞,双眼是用黑色琉璃做的,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手中握着的青铜法杖,竟和之前遇到的黑水教头目手中的一模一样,连杖头宝石的幽绿光芒都分毫不差。
“明日月圆,阴气最盛,这些孩子都有灵根,用他们的精气献祭,定能助我突破瓶颈,修成邪功!”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到时候,整个天下,都得听我黑水教的!”
苏云汐听得心头一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原来黑水教抓孩子,是为了用他们的精气修炼邪功!她刚要退出去给林舟报信,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喘息。
“你是谁?竟敢闯进来!”是之前去树林查看的那个黑衣弟子!他显然没找到人,折返了回来,看到苏云汐的瞬间,眼睛瞪得溜圆,大喝一声,举起青铜法杖就往她身上砸去。
苏云汐反应极快,立刻拨动琴弦,一道淡蓝色的音刃“唰”地射出,正中弟子的手腕。那弟子痛得大叫一声,青铜法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手腕上瞬间多了道血痕,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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