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拽着苏云汐,一路飞奔回畲寨,暮色已悄然笼罩。青枫林在寨外影影绰绰,枝桠间残留的墨色瘴气仍在滋滋侵蚀着树叶,焦糊味混杂着山间湿雾,弥漫进寨门。雷周正指挥着畲族子弟往寨墙缝隙里填浸了朱砂的糯米,见他们回来,粗哑的嗓音瞬间穿透嘈杂:“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方才山那头又起黑雾,沈前辈说那是墨渊的探哨!”
沈清玄从祠堂方向稳步走来,一袭长袍随风轻摆,虽面容沉静,却难掩眉眼间的倦意。他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目光先落在苏云汐泛红的指尖上,又转向林舟腰间的合一兵器,沉声道:“密室已按秘录布好阵,只是今日阴阳石的光韵比昨日弱了三成,你们修炼时千万小心,一旦察觉到气脉滞涩,即刻停手。”
苏云汐揉了揉手腕,把音潮琴往怀里紧了紧,喘息着说:“墨渊的瘴气能耗损阴阳石的灵力?难怪方才在溪边,我总觉得潮汐珠在发烫。”
林舟摸出怀中的阴阳佩,玉佩表面的纹路正泛着微弱的白光,他指尖蹭过纹路边缘,沉声道:“秘录里说,阴阳二气需借器物引动,再与阴阳石共鸣。你用潮汐珠引阳气,我用阴阳佩引阴气,咱们得同步运转内力,容不得半分差错。”他顿了顿,看向沈清玄,“寨子就劳烦前辈和雷大哥守着,若有异动,以三长两短的哨声为号。”
沈清玄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信任:“放心去吧,有我和雷周在,墨渊那厮休想得逞。你们只管安心修炼,这玄水破邪诀,关乎着畲寨乃至整个江湖的安危。”
雷周拍了拍腰间的铜哨,瓮声瓮气地应道:“放心!有我在,保管不让那些黑雾靠近祠堂半步!”
沈清玄引着两人往祠堂后的密室走去。密室是依山开凿的石室,石壁上嵌着十二盏青铜灯,灯芯是用异兽的油脂制成,燃烧着幽绿的光。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阴阳石静静躺着,一半泛着莹白,一半透着淡蓝,石台下刻着繁复的太极纹路,纹路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朱砂。
“这纹路是按先天八卦布的,”沈清玄蹲下身,指尖点了点石台上的凹槽,“你们相对而坐,将引气的器物放在凹槽里,内力需顺着纹路流转,切不可逆着来。”他起身时,目光扫过苏云汐的脸,又补了句,“云汐,你不要急于求成,若觉得气脉不畅,别硬撑,修炼最忌心浮气躁。”
苏云汐吐了吐舌头,抱着音潮琴坐到石台左侧,将潮汐珠放进凹槽里。珠子一接触凹槽,立刻亮起柔和的蓝光,与阴阳石的蓝光隐隐呼应。林舟坐到右侧,合一兵器斜靠在膝头,阴阳佩放入凹槽后,白光与阴阳石的白光交织,在石台上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光带。
待沈清玄退出密室,石门缓缓合上,石室里只剩下青铜灯燃烧的细微声响。苏云汐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音潮琴的弦上,轻声问:“林舟,你还记得秘录里说的引气口诀吗?我总怕记错了顺序。”
林舟闭上眼睛,先运转了一周天内力,感受着气脉在体内的流动,声音平稳:“口诀是‘阴随佩转,阳逐珠生,二气交汇,石启灵程’。你先引阳气入潮汐珠,我数到三,咱们同时将内力注入器物。”他顿了顿,又道,“若中途出了岔子,你就弹《清心引》,琴声能稳气脉。”
苏云汐点点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琴音在石室里回荡,她缓缓将内力往潮汐珠里引。珠子的蓝光渐渐变亮,顺着石台的纹路往上爬,像一条蓝色的小蛇,缠向阴阳石。
“一。”林舟的声音响起,他引动阴气注入阴阳佩,玉佩的白光也顺着纹路蔓延,与蓝光在阴阳石下方相遇。此刻,林舟竟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能隐隐捕捉到苏云汐引气时的节奏,就像两人的心跳开始同步,连呼吸都渐渐重合。
“二。”苏云汐的额角渗出细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阳气在潮汐珠里翻涌,顺着纹路往阴阳石流去时,却遇到了一丝阻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与此同时,林舟也察觉到了她的阻碍,心中一动,分出一丝内力,试图帮她冲破阻碍,奇妙的是,这股内力似乎心有灵犀般,顺利与苏云汐的阳气衔接,像两股溪流汇入同一片湖泊,自然又和谐。
“三!”林舟话音落下,猛地将内力催动到极致,阴阳佩的白光骤然暴涨,瞬间冲破了那丝阻力。与此同时,苏云汐也加重了指尖的力道,琴音陡然拔高,潮汐珠的蓝光如潮水般涌向阴阳石。
阴阳石被两股力量包裹,白蓝两色的光芒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林舟只觉得一股温热的力量从阴阳石传来,顺着纹路钻进他的经脉,与他体内的阴气交融。那股暖意不同于寻常内力的灼热,反倒像春日里晒透了阳光的锦缎,裹着四肢百骸,连骨缝里都透着松弛。可还没等他细品,那股力量突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经脉里传来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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