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云汐在小伍带领下,顺着竹干上浅淡的“井”字印快速往竹林外走,竹影晃动间,苏云汐的裙摆扫过腐叶,只留下一道极轻的痕迹,待三人终于钻出竹林,踩上外围松软的草地时,小伍率先撑着膝盖喘粗气,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沾湿了衣领。
“呼……呼……还好……还好这迷阵管用。”小伍抹了把汗,声音里带着后怕,“如果被黑煞追上,咱们可就真要栽了!那可是黑风教的三当家,听说他硬功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去年分舵的李大哥和王二哥,就是因为拦他,被他一斧劈断了兵器,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林舟抬手按住腰间的短刃,冰凉的刀柄让他稍稍镇定。竹林里还隐约传来教徒撞在竹秆上的闷响和咒骂声,眉头拧得更紧:“他不止是三当家,他的武功在黑风教里能排进前三。之前舵主跟他交过手,回来后说他的刀招又快又狠,全是拼命的路数,寻常人撑不过三招。咱们不能直接回分舵,要是被他跟上,分舵的兄弟可就危险了。”
苏云汐指尖捻着一片竹叶,她抬头望向分舵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小伍泛白的嘴唇,从怀里摸出个水囊递过去:“先喝点水缓一缓,林舟说得对,咱们就在这矮坡后的灌木丛里盯着,等他们彻底离开,再回去。”
小伍接过水囊猛灌了两口,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立刻点头,从怀里摸出黄铜哨子,凑到嘴边吹了声短促的哨音——这是给分舵传去“暂缓接应”的暗号。清脆的哨音刚落,远处松树林里便传来一声回应。小伍把哨子揣回怀里:“云汐姐,咱们赶紧躲起来吧!”
三人不再多言,迅速矮身钻进坡上的灌木丛。茂密的枝叶刚好遮住大半个身子,只留下几道缝隙观察动静。小伍蹲在最里面,还不忘把旁边的枝叶往身前拢了拢,小声嘀咕:“这灌木丛真密,正好能挡着咱们,就是有点扎人。”苏云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出声,目光重新投向竹林入口。
竹林深处,黑煞正提着鬼头刀站在阵中,冷眼看着手下教徒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那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刀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狰狞。他脚边已经堆了好几根被踹断的青竹,每根青竹的断口都参差不齐,显然是被蛮力折断的。
一个教徒实在撑不住,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凑到黑煞身边,声音发颤:“三、三当家,这阵太邪门了,走了半天都在绕圈子,刚才我还差点踩到竹刺!咱们……咱们要不先撤吧?等后续的兄弟来了再一起搜?”
“撤?”黑煞猛地转头,眼神里的凶光让那教徒瞬间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抬脚踹开身边一根拦路的断竹,竹秆落地时发出“啪”的脆响,震得周围的竹叶都簌簌往下掉:“一群废物!连个破阵都绕不出来,还敢提撤?”
黑煞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竹干,突然眯起眼——那些刻着“井”字的竹秆看似杂乱,却在风吹过时,竹枝晃动的幅度比其他竹子小了半分。他伸手摸了摸一根刻痕竹,指尖能感受到竹秆内部隐约的震动,冷笑一声:“哼,原来机关全在这些刻痕竹上!”说着,他举起鬼头刀,朝着最近一根带“井”字印的竹秆劈去。
“咔嚓!”刀刃入竹的脆响在竹林里回荡,那根碗口粗的竹秆瞬间断成两截。更奇的是,竹秆断裂的瞬间,周围几根竹子竟微微晃动了一下,原本挡在前方的竹枝悄然错开,露出了一道窄窄的缝隙。黑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提着刀往阵心走,但凡见到带“井”字印的竹秆,便挥刀劈断。
他的刀力极猛,每一刀下去,竹秆都是齐整断裂,连带着藏在竹根下的细索也被刀风斩断——那是控制迷阵机关的引线,一旦断裂,原本该弹起的竹刺、该落下的竹网,全都没了动静。一个教徒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赞叹:“三当家您太厉害了!这竹子在您面前跟豆腐似的,一劈就断!”黑煞没理他,脚步却没停,继续朝着竹林外围走。
教徒们见状,忙跟着黑煞的脚步走,可刚跟上两步,就又绕回了原地。一个教徒急得快哭了:“三当家,我们……我们还是跟不上啊!您走得太快了,我们记不住路线!”黑煞不耐烦地踹开他,怒喝:“没用的东西!看清楚我走的方向!我劈断刻痕竹后,只走没有竹印的间隙,你们连这点都记不住?”
他放慢脚步,故意在无印竹秆旁停顿,用刀背敲了敲竹秆:“看到没?就走这种没刻痕的,别往有印的地方凑!再跟错,我就把你们的腿打断,扔在这里喂狼!”教徒们吓得连连点头,紧紧跟在黑煞身后,生怕再走错一步。凭着对机关的敏锐感知,再加上蛮力破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黑煞就带着教徒闯到了竹林边缘。
“砰!”黑煞一脚踹开挡路的竹丛,提着鬼头刀冲了出来。他的黑衣上只沾了些细碎的竹屑,身形挺拔如铁塔,丝毫不见狼狈;身后的教徒们却个个气喘如牛,有的裤脚被竹刺划得破烂,露出渗血的伤口,有的头发上缠着腐叶,连握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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