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的怒吼声穿透晨雾,震得涧顶松针簌簌掉落。墨渊亲自来了——他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鬼手,枯瘦的脸上青筋暴起:“废物!两百人攻不下一条破涧,留着你们何用!”
鬼手捂着断臂,额头磕得青石作响:“教主息怒!那丫头的琴音邪门,还有机关……”
“机关?”墨渊冷笑一声,掌心突然腾起一团浓如墨染的黑雾,黑雾翻涌间竟隐约裹着鬼哭般的啸声,他随手拍向旁边丈高的巨石。“轰——”巨响震得山涧嗡鸣,千斤巨石如脆瓷般炸裂,碎石飞溅着嵌入崖壁,竟深达半尺,“本教主倒要看看,什么机关挡得住我!”
他身侧的教徒们大气不敢出,只见墨渊迈开大步,玄色袍角扫过满地狼藉,径直走向知音涧。鬼手忙爬起来,断袖上的血渍蹭在青石上,带着残兵跟在后面,眼底藏着狠戾——这次有墨渊压阵,定要将那伙人挫骨扬灰。
涧口的落石堆足有两人高,墨渊却懒得绕,双掌齐出,黑雾裹着凛冽劲风拍向石堆。“咔嚓——轰隆!”先是石缝崩裂的脆响,紧接着整堆落石轰然炸开,碎石如箭雨般四下飞射,竟被他硬生生拍出一条丈宽通道。苏慕远埋在石缝里的连环雷被震得提前引爆,火光冲天而起,却被墨渊袖风一扫,如吹灭烛火般瞬间熄灭,气浪连他衣角都没沾到。更可怕的是,那些炸碎的铁片反弹回来,撞在他周身萦绕的黑雾上,竟“嗤嗤”作响,化作齑粉簌簌飘落。
“这等小玩意,也配称机关?”墨渊嗤笑,抬脚踩向地面暗藏的铁蒺藜,尖刺撞上他靴底的刹那,竟发出金属碎裂的脆响,铁蒺藜应声断成两截,深陷进泥土里。他随手一抓,将涧壁上垂着的龙须网扯在手中——那网丝浸过桐油,韧如精钢,寻常刀剑都砍不断,却被他五指一攥,“嘣”的一声崩成碎片。网丝断裂的瞬间,苏砚埋在石后的镇土符刚冒起蓝火苗,就被他掌心黑雾猛压下去,符纸瞬间蜷曲,化作焦灰飘落在地。一路势如破竹,不过数息,他已冲过回音壁,离应潮潭只剩十丈距离,潭水雾气都被他周身戾气冲得四散。
“教主神威!”教徒们跟着欢呼,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沈墨的梅花镖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悄无声息从斜刺里射向墨渊后心,却被他回身一袖拍飞。镖尖带着破空声嵌入崖壁三寸,嗡嗡作响,毒汁顺着石缝渗开,竟将青黑的苔藓蚀出一圈黑痕,滋滋冒着白烟。阿竹在暗处扳动断头闸的机括,沉重的闸板本应顺着崖壁滑下,墨渊却早已看穿,隔空一掌拍向旁边的老槐树。树身剧烈震颤,埋在树根下的绊索应声断裂,闸板悬在崖上晃了晃,竟纹丝不动,只落下几片枯叶。
“云汐!他太快了!”林舟握紧长剑,剑身在晨雾里泛着冷光,看着墨渊离应潮潭越来越近——那里是他们最后的防线,潭底藏着能引动山洪的暗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云汐站在潭边青石上,裙摆被潭水雾气打湿,脸色却异常平静:“只能用应潮谱八式了。”她指尖在腰间锦袋上一按,三枚刻着潮汐纹的玉珏落入掌心,“林舟,守左路,我攻右势,按星图走位!”
墨渊已到潭边,见两人摆出架势,眯起眼,眼底黑雾翻涌:“应潮门的余孽?当年没赶尽杀绝,倒是我的疏忽。”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黑雾裹着腥臭的掌风直扑云汐面门,速度之快,竟在潭面拖出一道黑色残影。云汐足尖点潭水,身形如柳絮般飘退三尺,同时双手划圆——“第一式·平澜!”潭水被她内力引动,化作半丈宽的平缓水幕挡在身前,掌风撞在水幕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力道竟消去大半,只剩几滴水珠溅在她衣袖上,瞬间晕开深色水渍。
林舟趁机拔剑,“第二式·流岚!”剑气如轻烟缭绕,贴着水面滑向墨渊下盘,逼得他不得不提气闪避。墨渊冷哼一声,周身黑雾骤然暴涨三尺,掌风横扫向水幕,云汐却借势旋身,玉珏在空中划出银白弧线:“第三式·云舒!”水幕骤然炸开,化作漫天水珠如云雾笼罩四周,水珠折射着晨光,竟形成数十个云汐的虚影,或立或跃,暂时阻了墨渊视线。
“雕虫小技!”墨渊双掌互击,黑雾如惊雷般震散水珠,身形穿透水雾直逼林舟。林舟不退反进,长剑反挑,“第四式·藏锋!”剑气收敛于刃身,看似平淡无奇,却在贴近墨渊时突然爆发,如惊雷裂空。墨渊仓促间用掌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竟被震得指尖发麻,虎口隐隐作痛,黑雾都消散了几分。
云汐抓住空隙,玉珏按向潭底暗桩:“第五式·听涛!”潭水应声轰鸣,如潮声般的内劲顺着地面蔓延,墨渊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他身形一滞的刹那,林舟的剑已到眼前。他怒喝一声,黑雾迅速聚成护盾,挡住剑气的同时,左掌变爪,带着腥风拍向云汐心口,爪尖黑雾凝结,竟隐隐有獠牙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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