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的怀疑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格蕾修知道,自己之前的探查行动虽然未被当场抓住把柄,但必然引起了这位警惕的守门人的高度警觉。继续伪装成单纯的考古学者已经意义不大,反而会因刻意的低调而显得更加可疑。观星塔不是可以轻易蒙混过关的地方。
另一方面,从回响密室获取的信息至关重要,它指向了一个更大的格局和潜在的合作可能。继续单打独斗,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可能因信息不对称而陷入致命的误判。是时候冒一次险,进行有限度的摊牌了。
但她不能直接暴露全部底牌。她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展示足够的分量以赢得对话的资格,同时又保留关键的秘密作为后手。
机会来得很快。一次剧烈的裂谷能量震荡过后,观星塔外部的一处重要传感器阵列受损严重,需要立即派人出塔维修。这项工作危险系数极高,不仅要面对残余的能量乱流,还要时刻警惕可能被震荡吸引过来的“噬界兽”。塔内的人手似乎有些捉襟见肘,维克托的脸色很难看。
格蕾修主动找到了他。
“维克托先生,我或许可以协助这次维修。”她开门见山地说。
维克托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学者,外面的环境不是你的实验室。维修需要精湛的空间作业技术和快速反应能力,不是靠灵能微操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风险。”格蕾修平静地回答,“但我对能量结构有独特的感知,可以更快地定位损伤点,并且……”她略微释放出一丝虚空之银的力量,身体周围的空间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我具备一定的空间适应性,或许比普通人更能应对能量乱流。”
维克托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显然感受到了这股不属于常规灵能的空间波动,其精妙和稳定性远超他的预期。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问道,语气中的质疑并未减少,“为了获取更多信任?还是另有所图?”
格蕾修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她迎着维克托的目光,语气坦诚但有所保留:“维克托先生,我承认,考古学者的身份并非完全真实。我确实在追踪那种古老的能量碎片,但我的目的,并非为了占有它的力量。”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维克托的反应,然后缓缓说道:“我见过‘逐星者’的结局,也感受到了裂谷核心那东西的低语。我知道那是诅咒,而非恩赐。我的兴趣,在于理解它背后的真相,以及……如何阻止它可能带来的灾难。这与观星塔的‘守望’誓言,或许并不冲突。”
她没有提及青铜罗盘、刻度或者囚徒,只是表明了自己对碎片危险性的认知和阻止灾难的立场,并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寻求真相和解决方案的“研究者”,这比“贪婪的寻求者”或“无知的学者”都更容易被观星塔接受,也部分契合了她从回响中感受到的古老意志的期望。
维克托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良久,他才沉声道:“你很会说话,学者,或者说……不管你是谁。但光靠嘴皮子无法在裂谷生存,也无法赢得观星塔的信任。”他指了指外面依旧不稳定的能量环境,“证明你的价值。如果你能活着完成这次维修任务,并且没有引来任何麻烦,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这就是格蕾修想要的机会——一个通过实际行动证明能力和立场的机会。
“我接受。”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维修任务极其危险。格蕾修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通过气密舱来到塔外。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锋刮擦着护盾,视野中尽是扭曲的光影。她将虚空之银的力量运用到极致,如同游鱼般在乱流的缝隙中穿梭,同时利用解析之青精准定位传感器阵列的损伤点。
她的高效和冷静让同行的两名观星塔技术员感到惊讶。在格蕾修的指引和协助下,维修工作比预计快了许多。期间,确实有一小群阴影般的“噬界兽”被能量扰动吸引,从裂谷深处浮现,但格蕾修提前感知到了那冰冷的窥探,及时发出警告,三人迅速撤回塔内,有惊无险。
任务圆满完成。回到塔内,卸下防护服,那两名技术员对格蕾修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敬佩。维克托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的锐利似乎减少了一分。
当天晚上,格蕾修舱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的不是维克托,而是观测大厅里见过的一位高层,一位面容沉静、眼神深邃的艾达族女性,名叫伊莎。
“格蕾……女士?”伊莎的发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维克托汇报了你的表现。我们注意到,你似乎对‘回响’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她的问题直指核心。
格蕾修心中微动,知道真正的接触开始了。她将伊莎请进舱室,启动了隔音屏障。
“伊莎女士,”格蕾修谨慎地选择措辞,“我确实对某些……古老的意念波动比较敏感。在观测裂谷时,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不同于碎片低语的、规律性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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