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双榜 第16章 重生 第1节 牛首

1946年5月5日，是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的纪念日，也是广州革命政府成立的日子。

抗战胜利以后，国民政府定在这一天，自重庆还都南京。

这天的南京城，城里城外，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中。

春夏之交，南京城外的牛首山，五彩缤纷的花朵，已经完成了今年的使命，渐次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只留下了一片深浅不一的青绿，仍在孜孜不倦地描绘着山野里的生机。

“灵山，砥砺，不采了，开始讲故事了！”

两个七八岁的少女，一个穿着黄衣，一个穿着粉衣，正站在路边，用两只手掌合成喇叭口，对着山坡上喊着。

山坡上，两个七八岁的少年，正在采摘艾草。

灰衣少年听到喊声，对黑衣少年说：“砥砺，我们走吧！”

黑衣少年点头，把背篓里的艾草倒进了麻袋，和灰衣少年一起抬着，走到了路边。

放下麻袋，灰衣少年问黄衣少女：“关意，真要开讲了？”

黄衣少女听了，板着脸说：“唐灵山，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本姑娘从来不骗人！”

灰衣少年不以为然，笑道：“秦关意从来不骗人，专门骗饭。”

粉衣少女听了，微微一笑，接口道：“关意妹妹不是骗饭，是正大光明地帮九斤哥哥要饭。”

灰衣少年看了看她，笑着问：“董熙媛，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粉衣少女听了，呵呵一笑，对唐灵山说：“帮理不帮亲。”

秦关意见了，搂着粉衣少女说：“熙媛姐姐比我亲姐姐还要亲，你们不过是表亲，到底哪一个亲？！”

灰衣少年见了，摇头笑道：“真无聊！”

黑衣少年整顿好麻袋，说道：“别斗嘴了，赶紧去听故事吧！”

粉衣少女听了，一边上去搭手，一边笑道：“还是砥砺弟弟懂事，话不多说，事不少干，样样事情不耽误。”

秦关意点头，笑道：“主要是砥砺弟弟名字取得好，砥砺，砥砺，是砥砺前行，不是砥砺废话！”

说完，四人沿着便道，一路往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沿着路边，出现一道长长的壁垒。壁垒是由赤褐色石块垒成的，底宽约半米，高约一米半，蜿蜒起伏，高低错落，和山路时分时合，弯弯曲曲一直通到山脚下。

四人紧跑几步，走到转弯处，远远看见，山脚处，停着两辆载货马车。

马车旁边，放着一大堆装满货物的麻袋，麻袋堆不远，新来了一辆载人马车。

载货马车边的草地上，围坐着两大三小五个人。

两个大人，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灰对襟的长袖外套、黑色直筒裤，看上去坚毅稳重。

另一个不到二十岁，青色长衫外面，套了件蓝色马褂，神态清新俊逸。

三个孩子，一个长得高大威猛，黑不溜秋，略显稚气，个子不比大人矮，身体却强壮了许多，独自一人坐着两只麻袋。

另外两个，一个是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女，一个是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两人各坐着一只麻袋。

众人汇到一处，黑脸少年从麻袋堆中，取来三袋，一袋放在自己身边，示意秦关意、唐灵山坐下。

把其他两袋放好，让青衣少年和蒙砥砺坐一只，白衣少女和董熙媛坐一只。

秦关意坐定，对年长的汉子说：“温爷爷，人都到齐了，开始讲故事吧！”

那汉子看了看他们，又指着山上的壁垒，对长衫青年道：“自然，你先说说壁垒的故事吧！”

长衫青年听了，点头问道：“同学们，谁看过钱彩先生的《说岳全传》？”

黑脸少年、青衣少年、白衣少女同时举手，说道：“蒙老师，我看过。”

长衫青年见了，点头说：“梁九斤同学、蒙砥柱同学、唐灵脂同学喜欢历史，这是好习惯！今天我要说的，是《说岳全传》里岳飞岳元帅的故事。”

从山上收回视线，看着北方的南京城方向，他又说：“岳元帅曾经率领部下，在牛首山上设置壁垒，大破金兵，收复了国都建康城。”

见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蒙自然接着说：“那是1130年的春夏之交，岳家军与金兵，在建康府南郊一带大战了三场。”

他边想边说，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年的战况。

那一年，宋军首先在建康城南郊的清水亭，杀得金兵横尸十五里，缴获各种军用物资三千七百多件。

接下来，又在牛首山摆下战场，智勇双全的岳飞元帅，设置了御敌壁垒，又派出死士百余人，身穿黑衣，趁着夜色的掩护混入金兵营中。在他们的偷袭骚扰之下，金兵分不清敌我，自相攻击，乱作一团，岳家军乘势大举掩杀，取得了第二次胜利。

到了五月份，金兵首领金兀术等人，觉得留在建康城已无益处，准备从建康城西北十五里的靖安镇撤退。驻扎在牛首山的岳家军，果断出击，冲下牛首山，在靖安镇的长江边，歼灭企图北逃的金兵三千多人，缴获的军用物资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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