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双榜 第15章 脱困第3章 有酒

梁九斤在观察孔待了三个多小时，已经非常困顿，只因恋着蒙自然、侯佳佳，才没有回去睡觉。

听侯佳佳说准备去拿宝图，玩心再起，马上来了精神，睁开眼睛说：“好啊好啊！”

侯佳佳只是想把他叫醒，见他当真了，马上说道：“逗你玩的，宗爷爷不让我们出去。”

梁九斤听了生气，噘着嘴说：“骗子姐姐！”

侯佳佳笑着加了一个字：“骗子好姐姐！看你睡着了，渡河任务已经完成，叫醒你下竖井睡觉。”

蒙自然见了，凑趣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梁九斤听了，欲言又止，嗅了嗅鼻子说：“没有肝，有酒！”

蒙自然见他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有酒，哪来的酒？”梁九斤指了指城墙下面，凝神静气地闻着，没有说话。

侯佳佳听了，问道：“大概是双显叔叔、冯捕蝉冻了一夜回来，周妈妈会让他们喝几口酒驱寒，被你闻到了，才说‘有酒’？”梁九斤听了摇头，但又说不清楚。

蒙自然、侯佳佳见了，不再多问，准备带他下竖井。

梁九斤见他们不再追问，以为酒味不重要，也就不再多说。反过来，继续纠缠道：“哥哥姐姐，宝图。”

侯佳佳听了，心中一动，也想瞒着宗怀仁，下去取宝图。

于是，边想边说：“豆豆哥哥，宝图给雨雪一淋，上面的泥土冲走了，暴露出来的地方发白，反光显眼，万一给日本兵捡去，那就糟糕了！”

蒙自然听了，笑道：“你和九斤一样小！他见了吃的嘴甜，你想到玩的嘴甜。平时叫我蒙老师，要我办事了，就叫我豆豆哥哥。”

正在这时，宗渝虎爬上竖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道：“豆豆哥哥，佳佳嘴甜心好，多个这样的妹妹不好吗？”

蒙自然见是他，笑道：“你也不算好人！明知道宗爷爷不让，还让我违抗命令。”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点活动，又去观察孔看了看：只见城墙根下，日本兵穿着黄绿色的帆布挂胶雨衣，分成一排，来回巡逻；雨雪天气，夜色阴沉，积水的地面反射着微光，黄纸做的图册，浸湿了紧贴着地面；图册距离观察孔太远，看不清上面的泥土有没有被全部冲去，只隐约觉得，被雨雪一冲，图册露出来的部分，好像大了一些。

蒙自然想弄个明白，便换了侯佳佳去看。

侯佳佳走上前，憋住气施展通灵术，看了看说：“外面的那一页，被雨水泡得开了花，里面的那些图页，还能看到些图案和文字。”

想了想，她又说：“现在，天还没亮，我可以让日本兵眼花，以为我是条小狗，去把宝图叼回来。”

见蒙自然踌躇，宗渝虎说：“靠近图册的两个邻里接口，被可可伯伯封闭了。学校地道的出口，文具制作棚的出口，离图册都不远，可以从那儿出去，让佳佳试一下。”

侯佳佳听了点头，蒙自然没有表态，宗渝虎又说：“我们先准备几大桶水，放在排水龙头前的观察孔旁边。佳佳走出地道前发出口令，九斤和我们在观察孔上，听到了口令，就往排水龙头的水槽里倒水，日本兵听水声异常，注意力就被吸引上来，佳佳利用这个时候去叼图册。”

蒙自然听了，迟疑着说：“不管怎么说，只要采取行动，都必须向宗爷爷汇报。汇报之前，可以多了解一些敌情。我们现在就去地道口，让九斤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宗渝虎、侯佳佳见说服不了他，而宗怀仁多半不会同意，无可奈何地点了头。

蒙自然带他们下了竖井，刚到出入口，梁九斤又说：“酒，有酒。”

宗渝虎听了笑道：“知道有酒，九斤要喝吗？”梁九斤摇着头说：“九斤不喝。”

蒙自然看了看宗渝虎、侯佳佳，笑着说：“你们以前，没事就逗九斤，看把他害的，闻到酒味就害怕！”听了宗渝虎、侯佳佳偷笑。

回头再看梁九斤，见他早跑到文具制作棚的进出口前，竖着耳朵听，三人赶紧走了过去。

梁九斤听了一会儿，开始嘀咕起日本话，侯佳佳听得似懂非懂，猜道：“棚子里有人？”梁九斤听了点头，嘴里还在嘀咕。

蒙自然、侯佳佳的日语水平，虽有基础，但不精纯，已经猜更多。

宗渝虎见了，忙跑去把商首夫叫来，商首夫听了一阵后说：“这是日本青森县的方言，里面的人在埋怨，援军动作太慢。”众人听了，立即警觉起来。

再看梁九斤，指了指竖井，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文具制作棚说：“酒，有酒！”

蒙自然三人见了，这才明白：“九斤在观察孔上闻到的酒味儿，就是文具制作棚里飘出的，里面有日本兵在喝酒。”

侯佳佳羡慕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九斤的鼻子真灵，借给姐姐用，好不好？”

梁九斤听了，忙护住鼻子说：“借了你，九斤就没鼻子了。”众人听了都笑。

侯佳佳笑定，看着蒙自然，又问：“马上行动，出地道，取宝图？！”

蒙自然听了，摇头说道：“文具制作棚已经驻有日军，不应该从这出去，行动取消！”

侯佳佳不服，争辩道：“我能用障眼法，让他们产生幻觉！”蒙自然听了，退了一步，仍然坚持向宗怀仁汇报。

宗渝虎担心宗怀仁不同意，又争辩道：“佳佳出去，拿了就回来，这种小事，没必要打搅爷爷。”蒙自然还是摇头。

见几人争执不下，商首夫提议：“宝图和援军的信息，都很重要！虽然宗前辈刚刚睡下，还是应该叫醒他，不然，错过了今天这样的天气掩护，等日军的援军来了，就不容易拿了。”

众人听了，觉得有道理，一起去了会议大厅，叫醒了宗怀仁和齐飞白。

宗怀仁听了，摇头说：“不能出去！日本哨兵距所有的邻里接口都很近，就算佳佳出去时没被发现，回来带着宝图，难免不被发现。”

想了想，他又说：“不管是猫洞、狗洞还是接口，一旦被发现，日军都会怀疑是地道口，等他们的大部队过来，一定会刨开看个究竟，学校地道就暴露了。”

侯佳佳不甘心，问道：“要是文具制作棚里没有日本兵了，我就可以出去拿了？”

宗怀仁听了，还是摇头，说道：“也不行，关键是小狗跑在路上，容易被发现。一旦他们跟进棚子查看，发现小狗不见了，就会在棚子里彻查。”

见侯佳佳、宗渝虎所望，他边想边说：“现在，只能寄希望，这场雨雪下得时间长一点，把宝图彻底泡烂。”

蒙自然点头说：“宝图用的纸，像是印刷报纸用的纸。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泡成纸浆？”

齐飞白听了说：“中学化学课，有这方面的知识，普通的报纸泡在水里，最多两天就会化成纸浆。”

见众人感兴趣，他进一步说道：“分化的原因是：大气里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让雨水具有了弱酸性，报纸中的纤维素分子，遇到雨水，就会发生酸水降解，从而断裂，报纸也就被泡烂了。”

侯佳佳听了，仍然不死心，还想去拿，说道：“宝图有那么多页，一下又泡不烂！”

宗怀仁见她立功心切，笑道：“所以，我希望这场雨雪多下几天，让它多泡几天。最好，一边泡，一边被日本哨兵来回多踩几下。这样，不要多长时间，就彻底泡烂了，也不用佳佳冒险去拿了。”

侯佳佳听了，这才死心，说道：“泡烂了最好，泡不烂也没关系，反正佐藤小二郎已经走了。”

宗怀仁听她提到佐藤小二郎，忙让详细说说，侯佳佳点头，说道：“我怕佐藤小二郎伤逾，再来学校干坏事，一直在盯着他。今天早上发现，他已经被一架直升侦查飞机接走了。”

齐飞白听了高兴，问道：“能不能看到，他飞去哪里了？”

侯佳佳摇头说：“不知道！飞机往东南方向飞的，他被抬进有金属外壳的飞机，我就看不见了，只能盯着那架飞机。后来，又来了几架同样的飞机，一起飞了一会儿，很快就分不清了。”

蒙自然想了想，又问：“等他被抬出直升飞机，你应该就能看见了。”

侯佳佳点头说：“只要没有金属障碍，我就能发现！到现在，他一直没出现，说明还没出飞机，或者出飞机的时候，正巧我没有在意，等我再意的时候，他已经进了金属房间或者乔装打扮了。”

想了想，她补充道：“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没有体温了。”

齐飞白听了，缓缓地点着头说：“第二种情况，可能性最大。”宗怀仁见了，却问道：“会不会是距离太远，你看不到了？”

侯佳佳摇头说：“上次梁爷爷在玉门，距离南京2500公里，我都能看到，就算佐藤小二郎去了日本东京，也只有1000公里的距离，不会看不到的。”

宗怀仁听了点头，又叹道：“他离开了南京就好！只是，侍卫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凶多吉少了！”

侯佳佳说：“我一直留心侍卫叔叔们，如果他们安全逃脱，总会走到没有障碍物的地方，除非……”蒙自然见她再说没有好话，忙拉了拉她，不让她说下去。

宗怀仁见了，长叹一声，说道：“但愿侍卫也因第二种情况，才没被佳佳发现的！只是想不通，他们有防护装备，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难道，夫子庙到紫金山之间，另有进出口，敌人从那儿进去，伏击了他们？”

侯佳佳听了，若有所思，说道：“宗爷爷，等日本兵放松了警戒，我们再去看一次。”宗怀仁点头，接着长叹不已。

蒙自然见了，忙转移话题，说道：“刚才，文具制作棚里的日本兵，正在埋怨援军行动太慢。”

宗怀仁看了看梁九斤，说道：“分派士兵值守在愚园附近，说明日军还会过来，也说明他们的兵力有限，暂时分配不过来。”

齐飞白点头说：“现在，决定出城的难民，已经安全离开了学校地道。接下来，我们应该趁日本援军没来，先想办法解决粮食、燃料问题。”

宗怀仁点头说：“是的。大家累了一整夜，先回去休息，明天放了学，除了老人和孩子，其他人都要想办法。”众人听了，点头散去。

出门的时候，梁九斤才对蒙自然说：“九斤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