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双榜 第11章 教员第6章 吊唁

宋软仪听了，笑着问：“佳佳的通灵术，不但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还能看见地下的东西？”侯佳佳见她在开自己玩笑，害羞得躲到蒙自然身后。

蒙自然见了，笑道：“她的通灵能力，只有遇到金属物遮挡，才会下降或者失去。”

冷双显看着侯佳佳，问道：“好像你只对自己关心的事情通灵吧？”侯佳佳点头笑道：“我现在关心佳妮姐姐，希望和她一起出国留学。”

宋佳妮听了，忙问：“佳佳，将来我们能一起出国留学吗？”

侯佳佳点头，又说：“是的！不过，通灵术也有不灵的时候，就像人累了一样，只有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前天晚上，物理课上得太费脑筋，下课之后，我想换换脑子，担心小虎爷爷回南京，把小虎带出学校住。于是，就去看宗爷爷在哪里，可是，不管怎么使劲，也看不见他们。一觉醒来，我才看见，他正在重庆长江边骂人呢！”

张指柔听了好笑，说道：“可能，你这个通灵术脾气大，白天用多了，晚上就不让你用了！”

侯佳佳摇头说：“不管白天晚上，用多了就会罢工，干活重了，也会发脾气，连憋气久了，也不怎么灵了。”

宋佳妮听了，笑道：“下次，只要你一担心宗爷爷带走小虎，马上就去想，不要再等累了再想。”

侯佳佳点头，也笑：“佳妮姐姐，我上物理课，已经上瘾。一开始上课，就会入迷，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记得有一个物理定律：一个事物接受另一个事物的作用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是一种正常的物理现象。我接受了物理课的作用，做出的相应反应，就是不管我先生了。”众人听了大笑。

冷双显笑定，摇头问道：“为什么不能做出管你先生的反应呢？已知的物理学原理，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用的，开玩笑的境界，属于人类的情感范畴，一定不在其中！”

侯佳佳笑道：“幸亏双显叔叔说，开玩笑除外，不然，我就要替指柔阿姨难过了。”张指柔听着奇怪，问道：“你们两个人讨论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蒙自然微微点头，笑道：“佳佳是在说：不然的话，双显叔叔就配不上你了！”张指柔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高兴。

侯佳佳见了，一边对张指柔做鬼脸，一边说：“这句话，可是蒙老师说的，与我无关。”张指柔打了她一下，顺手拉了她，和冷双显、蒙自然一起，辞了温可可一家。

回到学校，四人各行其事，投入到紧张有序的教学生活中。很快，他们就逐渐适应了新职位、新角色。

由于学校人才济济，教学方法成熟配套，师生关系严肃活泼，经过两个月的学习，花露南岗学校的期中考试成绩，再次刷新了在全市的排名。

不久，温故、冷心裁回到学校，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他们把冷双显、张指柔叫进自己家，四个人商量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又把蒙自然叫了进去。

温故对蒙自然说：“我和心裁决定，离开花露南岗学校，带温欣然去上海生活，想安排叶双枝、沈晚娘同去。请你帮忙，马上去问一下叶双枝。如果她同意跟我们去，那是最好，如果不同意，也不要勉强。毕竟，周妈妈和指柔，年底前后也生孩子，叶双枝能帮上忙。”

蒙自然点头，去问了叶双枝回来，正好撞见周娴香笑眯眯地走过来，叫众人去吃午饭。

两人敲门进去，冷心裁见了问：“周妈妈今天怎么那么高兴？”

周娴香笑道：“老头子打来电话，说他刚从玉门油田回到兰州，不久就能回家，还让豆豆重视无线电人才的培养。这次，幸亏有了豆豆给他的密码秘钥，才把一个重大消息，及时安全地发了出去。”

蒙自然听了，笑道：“密码秘钥，侯爷爷倒是会挑地方用！”众人听了，都为周娴香高兴。

接着，蒙自然冷心裁说：“晚娘妈妈不想离开南京。”她听了，叹气道：“双枝与欣然的缘分尽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周娴香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张指柔笑着问：“周妈妈，你觉得叶双枝带孩子怎么样？”周娴香听了，点头说：“当然好了！孩子不吃，她不吃，孩子不睡，她不睡，还不停地逗欣然说话。”

张指柔点头，又问：“以后，就请她给你带孩子，怎么样？”周娴香摇头说：“我可请不起人。”

冷心裁见了，笑道：“指柔，不要逗周妈妈了。”说完，把自己一家准备去上海定居、叶双枝选择留在南京的事说了，周娴香听了，难过地说：“好好的，去什么上海？后院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张指柔见气氛不对，打岔问道：“周妈妈，你对师傅说了怀孕的事？”周娴香摇头说：“他是干大事的人，不能让他分心。”众人听了，暗自称赞她，不识字，但识事！

温故见众人不解，去定居上海的事，说道：“温新和肖明池马上就要出国，去东南亚接替我妈妈家族的海外贸易生意，他们在上海的担子，等着我和心裁去挑。好在，花露南岗学校有曾校长和双显，相信你们能够胜任。”众人听了，沉默不语，温故让大家先去吃饭。

下午，温故找曾慕云、冷双显、张指柔谈话。想不到，曾慕云坚决推辞正校长的职位。

商量到最后，温故决定：“这样，我仍然兼任校长，曾慕云仍然做副校长，主持工作，双显提拔为副校长，兼管教务处，张指柔接管财务工作。”曾慕云、冷双显、张指柔听了点头。

谈话结束，温故召开了全体师生大会，会上，宣布了最新的人事变动。第二天上午，温故、冷心裁带着温欣然，就赶去了上海。

下午，蒙自然组织无线电兴趣小组开会，除了吴九光，兴趣小组还有三个高年级的同学，女同学叫马靖雯、牛好好，男同学叫狄秋阳。

蒙自然给大家介绍了兴趣小组的活动规划和活动项目，接着，安排学习了电报收发和收音机维修，四人一直活动到晚饭时间，才匆匆结束。

晚饭后，蒙自然批改国语作业，发现王梦瑞字迹潦草，错误率高出平常许多。便拿了他的作业，去找商首夫了解情况。

商首夫正在房间里洗衣服，蒙自然见了，笑道：“商老师，衣服洗得不错嘛，你们家的分工有调整了？”商首夫听了，红着脸笑道：“允娇有了。”

蒙自然听了，说道：“好啊，为你们高兴。”林允娇端上茶，请蒙自然坐下，然后说：“首夫一定不让我洗，其实我是能洗的。再说，适当地动一动，对我也不是坏事。”蒙自然点头，夸商首夫会心疼人。

商首夫问：“这么晚过来，有事吧？”蒙自然听了，把王梦瑞的情况说了一下。商首夫听了，叹道：“今天下午，王梦瑞奶奶去世了。”

林允娇补充说：“曾校长已经安排叶双枝，临时接替王守常做学校的门卫。”蒙自然边想边说：“难怪这几天，王梦瑞心神不宁，作业质量严重下降。”

商首夫点头说：“两个月以来，我和允娇对一年级两个班，四十个同学的家庭，都作了家访，王梦瑞家是最贫困的。”

想了想，他又说：“王梦瑞的爸爸妈妈，都没有一技之长，全凭出死力养活一大家人。他们的工作时间长，收入特别低，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姐弟俩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所以对老人特别有感情。这次奶奶病重，两人知道无药可救后，特别难过，上课心神不定，作业频繁出错。”

林允娇端了杯茶，递给蒙自然说：“这次去家访，才知道王梦瑞的国语成绩优秀，不光是受爸爸王得志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受奶奶王严氏的影响。一进他家，就能看到堆放整齐的各种小说，里面还有不少英文译本。家访那天，是王严氏接待的我们，她五十岁的年纪，神态端庄，谈吐不凡。说这些书，是她的一个闺蜜送的。闺蜜在印刷厂做包装工，厂里会把一些残次品书籍，当作废纸卖。她让闺蜜留下这些小说、画册，买给儿孙们看。时间长了，家里的书越堆越多，都快放不下了。”

商首夫听了，又叹说：“没想到，才去家访没几天，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蒙自然听了，点头说：“王守常是校工，他的孙子孙女，又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王梦瑞在我们一年级，明天放学以后，我们去吊唁一下。”商首夫、林允娇点头。

第二天下午，三人忙完学校的事，赶去王梦瑞家吊唁。王家众人悲痛欲绝，众人安抚之余，难免一番感伤。

吊唁结束，商首夫和林允娇有事先走。

蒙自然心里难过，慢慢地走在后面，一面感叹人生苦短，生命无常，一面觉得自己对不起艾叶：艾叶为了自己，独居至今，眼看着青春将逝，韶华不再，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正失魂落魄，边走边想，迎面撞到艾叶也过来吊唁。蒙自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拉住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我想回家认亲！”

没想到，艾叶听了，笑道：“认就认呗，不用请示我？！”蒙自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艾叶早就不反对自己去认亲了，只是怕我多想，嘴上不能提醒。

想到这儿，蒙自然有点尴尬，岔开话题说：“还有一件事，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二年级组长芮康城，你觉得怎么样？”

艾叶的反应，再次出乎蒙自然预料，她竟然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想让我去夺叶双枝的心头肉？”

蒙自然听了，不解地问：“叶双枝？”见他一脸茫然，艾叶嗔道：“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他们的事，全校老师有几个不知道的？！记得吗，温校长让你问叶双枝，请她一起去上海，她怎么回答你的？”

蒙自然想了想，说道：“她说，不想离开南京。”艾叶说：“你觉得，她有没有犹豫，回答得干脆不干脆？”蒙自然听了，问道：“没有犹豫，回答干脆！这能说明什么？”艾叶见了，又笑道：“告诉你吧，她是不想离开芮康城！”

蒙自然听了，马上反应过来，干咳了几声，尴尬地不说话了。

艾叶看着，把脸一翻，又说：“好了，现在轮到我给你上规矩了：以后，你再敢给我提亲，再敢劝我嫁人，我就辞职回家了！”

蒙自然见她说得面无表情，斩钉截铁，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说道：“过去，是我害你守了寡！现在，我回来了，不能再让你独居一辈子了！”

艾叶见了不忍，说道：“其实，知道你重生，我也非常开心，已经非常知足了！”她眼含热泪，一边说着，一边帮蒙自然擦去眼泪。

蒙自然听了，哭着问：“那你能帮我认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