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乔传 第11章 对峙阿加慕斯

庞顿爆炸的余烬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未散尽的能量粒子。工业区的废墟之上，精英胜利队刚刚松下的神经，却被一股骤然降临的、冰冷彻骨的恶意瞬间绷紧！

一个身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幽魂，缓缓从扭曲的钢筋水泥掩体后踱步而出。他依旧穿着那身象征tpU科技部门的蓝色制服，但此刻，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只显得无比讽刺和诡异。朝影悠一郎——或者说，来自未来的复仇者阿加慕斯，他的脸上再无平日那副温文尔雅的学者面具，只剩下扭曲的偏执和濒临疯狂的恨意。

而更让所有人血液冻结的是，他的手臂死死地箍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脖颈，另一只手中紧握着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能量的手枪，冰冷的枪口毫不留情地压在怀中人质的太阳穴上。

“小野老师！？”明日见奏大的惊呼声脱口而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愤怒，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被挟持的，正是琉璃的班主任小野弥生！她脸色惨白如纸，平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明亮眼眸此刻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茫然，身体因为极度的害怕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的目光本能地、绝望地看向自己心生好感的奏大，随即又猛地转向站在奏大身旁不远处的——千雪琉璃！

为什么琉璃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吗？而且……为什么tpU的精英胜利队成员似乎都在听她的指令？为什么她面对如此骇人的场面，脸上却没有丝毫同龄人该有的惊慌，反而冷静得……令人心悸？小野老师的大脑一片混乱，巨大的问号几乎要淹没她的恐惧。

“全都不许动！”阿加慕斯的声音嘶哑尖锐，如同金属刮擦，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如果你们不想让这位可爱的老师脑袋开花的话！放下你们的武器！”

龙门创守和刚刚汇合过来的桐野唯千夏立刻举起了手中的胜利海帕枪，却因为人质而不敢有任何动作，额角渗出焦急的冷汗。奏大更是心急如焚，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却又投鼠忌器。

阿加慕斯环视着如临大敌、却束手无策的精英胜利队，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癫狂的笑容，开始了他那套早已扭曲的复仇宣言：“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的本质！脆弱！无能！只会成为拖累和牺牲品！正是因为你们地球人永无止境的贪婪和宇宙探索，才引来了斯菲亚这场灾厄！为了不再让巴孜特星的悲剧重演！为了净化这个被你们污染的宇宙……必须从根本上清除你们人类这罪恶的根源！”他高声呼喊着为了巴孜特，但那疯狂眼眸深处燃烧的，分明是对亡妻刻骨铭心的悲痛所转化而成的、对全世界的憎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一个清冷而带着明显嘲弄的声音，清晰地打破了凝重的空气。

“呵。”

只见千雪琉璃上前了一步。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与周围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阿加慕斯那充满血丝的双眼。

她那变回黑色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寒潭，冷冷地注视着几近疯狂的阿加慕斯，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极其伤人的讽刺。

“朝影博士，或者说……该叫你阿加慕斯？”琉璃的声音清脆如玉碎，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精准地刺向对方，“穿着这身偷来的皮，挟持着一个手无寸铁、对你毫无威胁的女老师，躲在这里发表你的失败宣言……你这副滑稽可笑的小丑模样，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你……你说什么？！”阿加慕斯像是被毒蜂蜇了一下，瞬间激动起来，抵在小野老师太阳穴上的枪口因为愤怒而更加用力，让她痛得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眼中恐惧更甚。

“我说，你像个跳梁小丑。”琉璃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她甚至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完全无视那危险的枪口，“满口仁义道德，为了巴孜特？为了宇宙？真是冠冕堂皇，听得我差点就信了。可惜，你真正在乎的，从头到尾，不就只有你那被斯菲亚杀死的妻子蕾莉吗？”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剖开了阿加慕斯层层包裹的伪装，直刺他血淋淋的、最不堪直视的核心！

阿加慕斯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随即又因暴怒而涨红，呼吸变得粗重而混乱：“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那种绝望！！！”

“我不懂？”琉璃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就因为你的妻子被斯菲亚杀了，所以你不敢去找真正的仇人斯菲亚复仇，只敢把所有的怨恨和无力感，转嫁到看起来更好欺负的无辜地球人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苦衷’和‘大义’？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懦夫的行为总能找到最华丽的借口。”

“我让你闭嘴！！”阿加慕斯彻底被激怒了，手臂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颤抖，枪口几乎要戳破小野老师的皮肤。

“让我闭嘴？是因为我每一句话都像镜子一样照出了你那丑陋的真面目吗？”琉璃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言辞愈发犀利，步步紧逼，“你说你深爱巴孜特？那为什么当你的母星陷入斯菲亚的危机，当明日见奏大他们化身光芒前往巴孜特支援时，你不在母星和斯菲亚死战到底，与故乡共存亡，反而像个逃兵一样跑到地球来？”

“你说你要避免悲剧重演？那为什么来到地球后，你不去想办法联合地球的力量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斯菲亚，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反而处心积虑地帮助斯菲亚，想要彻底抹杀这个宇宙中唯一还在积极抵抗斯菲亚的地球文明？！”

琉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审判的雷霆，带着滔天的气势，手指笔直地指向心神已乱的阿加慕斯：

“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阿加慕斯！” “一个只敢向比你更弱小、更无辜的普通人挥舞屠刀来宣泄痛苦的懦夫！” “一个因为自己没能力向真正的仇人复仇，就编造一堆狗屁不通的歪理邪说来粉饰自己的无能、懦弱和不甘的——可怜虫！！”

“啊啊啊啊啊！！！住口！！住口！！！”阿加慕斯彻底崩溃了！琉璃的每一句话都像最沉重的巨锤，将他精心构建的心理防线和自欺欺人的理由砸得粉碎，露出了里面那个只剩下痛苦、疯狂和软弱的真实灵魂！亡妻惨死的画面、自己逃离战场的屈辱、所有的阴暗面被**裸地揭开，让他陷入了彻底的癫狂！

狂怒之下，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猛地调转枪口，将对准小野老师的凶器，瞄准了那个将他彻底看穿、言语如刀的女孩，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不要！琉璃！！”奏大惊骇欲绝，目眦欲裂！ “顾问！！”龙门和唯千夏也失声惊呼！ 小野老师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那致命的幽蓝能量光束，射向那个刚刚还在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学生！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超越了所有人的理解能力。

面对呼啸而来的、足以致命的能量光束，琉璃的身体动了。那不是寻常人的躲闪，而是一种近乎预知般的、超越了人类极限的精准规避！她的身体以最小的幅度做出反应，侧身、偏头、轻旋……动作流畅如舞蹈，却又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咻！咻！咻！ 数发能量光束擦着她的发梢、衣角掠过，击中她身后的断壁残垣，爆起一团团烟尘和碎屑，而她本人，竟毫发无伤！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冰冷的嘲讽模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小野弥生张大了嘴，所有的恐惧似乎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按下了暂停键。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眼睛接收到的信息。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那种反应速度……那种冷静……琉璃她……到底是什么？！

就在阿加慕斯因射击全部落空而陷入短暂愣神的致命刹那！ 琉璃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又如同出膛的炮弹，骤然爆发突进！速度之快，几乎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残影！瞬息之间便跨越了两人之间不算短的距离，一记凌厉至极、蕴含着惊人力量的侧踢，狠狠地踹在阿加慕斯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阿加慕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能量手枪脱手飞出，叮当落地。

琉璃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停滞！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将惊魂未定、几乎瘫软的小野老师从阿加慕斯的钳制中拉了出来，顺势轻柔却坚定地向后一推——

恰好推入了早已蓄势待发、猛冲过来的奏大怀中。

“照顾好老师！”琉璃丢下这句简短的指令，冰冷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再次聚焦于因手腕剧痛和计划彻底失败而踉跄后退、面容因痛苦和愤怒极度扭曲的阿加慕斯。

“可恶！可恶！！你们这些光之战士！！！”阿加慕斯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绝望，他嘶吼着，如同垂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诅咒：“斯菲亚！！实现我们的约定吧！！！”

仿佛响应他这绝望的呼唤，天空骤然黯淡下来！无数绿金色的斯菲亚尖兵如同来自深渊的蝗群，撕开空间，蜂拥而至！它们迅速融合、变形、膨胀！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斯菲亚扎沃尔斯、斯菲亚哥莫拉、斯菲亚尼奥美加斯、斯菲亚希尔巴贡！数头强大的斯菲亚融合兽轰然降临！巨大的身躯投下恐怖的阴影，瞬间将这片废墟化作了更加惨烈的战场！它们的目标明确——绞杀光之战士！毁灭一切！

而阿加慕斯则趁机忍着剧痛，用未受伤的手猛地按动某个装置！ 嗡——！ 空间一阵扭曲，庞大的特拉菲扎伴随着沉重的机械轰鸣声，轰然砸落在地面！阿加慕斯疯狂地爬进驾驶舱，特拉菲扎猩红的电子眼亮起，抬起那巨大的、带着无尽恨意的机械脚掌，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朝着下方看似渺小无比的千雪琉璃狠狠踩踏下去！他要将这个女人，连带着她的嘲讽和蔑视，一同碾成粉末！

“顾问！！”奏大抱着虚弱的小野老师，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面对这遮天蔽日、足以将钢铁都压成饼干的致命踩踏，琉璃却只是平静地抬起头。她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奏大，又看了看怀中震惊茫然的小野老师，微微点了点头。

那眼神似乎在说：就是现在。

奏大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将小野老师轻轻安置在一处相对安全的断墙之后，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不能再犹豫了！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德凯——！！！”

耀眼夺目的光芒如同旭日东升，骤然爆发，驱散了斯菲亚带来的浓重阴霾！德凯奥特曼·闪亮型巨大的身躯再一次屹立于大地之上，用他坚实的臂膀和闪耀的身躯，硬生生挡住了特拉菲扎那毁灭性的踩踏！巨大的力量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冲击波！

“奏……奏大……？”小野弥生瘫坐在角落，呆呆地看着那熟悉无比的光芒，看着光芒中出现的、与她心上人明日见奏大容貌极其相似的巨人，大脑彻底宕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明日见奏大……就是德凯奥特曼？那个一次次保护了城市、带来希望的巨人……竟然是他？！那个总是热血又有点笨拙的大男孩……

她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依旧站在原地、面对着汹涌扑来的斯菲亚融合兽群却仿佛视若无物的黑发少女——千雪琉璃。

“琉璃同学……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小野老师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骇然，“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为什么那个宇宙人那么恨你？为什么你能那样说话……为什么你能躲开那些子弹？！你……你难道……”

琉璃缓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眸在斯菲亚融合兽的光芒和德凯的光辉交织映照下，深邃得仿佛无尽的宇宙，令人完全看不透。她轻轻开口，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回答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而已。” “同时，也是老师你的学生。”

这时，桐野唯千夏艰难地突破了斯菲亚尖兵的干扰，冲了过来：“小野老师！你没事吧？！这里太危险了！我带你立刻撤离！”她并不知道德凯就是奏大，只当是德凯又一次如同英雄般及时出现。

琉璃对唯千夏示意了一下：“带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确保她的安全。”

“是！顾问！”唯千夏虽然极度担忧战况，但保护民众是首要职责，她立刻扶起精神还有些恍惚、双腿发软的小野老师。

小野老师被唯千夏搀扶着，踉跄着向后撤退。她一步三回头，目光复杂至极地流连在琉璃那单薄却挺得笔直、仿佛能扛起一切重压的背影上，又望向正在与特拉菲扎以及数头强大斯菲亚融合兽奋战的德凯奥特曼。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被挟持的恐惧、琉璃惊世骇俗的言语和身手、奏大变身成光的震撼……彻底颠覆了她二十二年来的全部认知。

当小野老师被唯千夏带离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

千雪琉璃独自屹立于废墟中央，四周是咆哮的斯菲亚融合兽和震天动地的战斗轰鸣。她缓缓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个菱形的、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光辉的——格丽乔火花棱镜。

她的目光穿越混乱的战场，冰冷而精准地锁定了正在与德凯激烈缠斗的阿加慕斯和特拉菲扎。

“阿加慕斯……”琉璃低声自语，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你那自私又可悲的闹剧，该由我来彻底终结了。”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将火花棱镜庄严地举至胸前。

下一刻，璀璨夺目、远比德凯变身时更加浓郁纯粹的光芒包裹了她的全身，如同一个小型太阳骤然诞生，驱散了周围所有的黑暗与阴冷！

“喝啊——！”

在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与神圣的光芒之中，一位巨人的身影傲然擎天立地！ 银色的身躯流转着月光般的辉华，暗红色的条纹如同燃烧的战纹，金色的线条勾勒出神圣的轮廓，胸口的蔚蓝色计时器如同最纯净的星辰核心，熠熠生辉！(这里因为永夜形态的原因计时器也变成了蓝色)

格丽乔奥特曼·初始形态，降临！ 她的目光，如同审判之剑，直指疯狂的阿加慕斯与庞大的特拉菲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