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乔传 第3章 开局就身份暴露了

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街道上，琉璃拉着雪奈，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扭曲的金属残骸，寻找着相对安全的路径。周围的寂静被远处偶尔传来的爆炸声和tpU救援车辆的鸣笛声打破，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尘埃的味道。

“妈妈…”雪奈忽然低声呢喃，语气充满了担忧，“琉璃酱，妈妈说很快就能从火星回来的…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是…”

琉璃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黑色的瞳孔望着远处被斯菲亚屏障扭曲成诡异绿色的天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嗯。她暂时…可能回不来了。”

“是因为这些叫斯菲亚的怪物吗？”雪奈急切地问，抓住琉璃的手臂，“它们把天空都挡住了…”

“不止是天空，”琉璃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凝重，“它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把整个地球都封锁了。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很难出去。”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数量太多了，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近地轨道。就算是我…格丽乔，也无力突破那种规模的封锁。抱歉。”

这是事实。尽管她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面对这种星球级别的封锁，个体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更何况，她的主要任务也并非于此。

雪奈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紧紧咬住了下唇，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火星与地球的通讯想必也中断了，母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安全吗？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默默地在废墟间穿行。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那边的两位同学！请等一下！”

两名穿着tpU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他们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警惕地打量着琉璃和雪奈。

“你们为什么没有去指定的防空洞避难？在这里很危险！”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队员问道，目光尤其在看起来毫发无伤、只是略显狼狈的两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雪奈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琉璃，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们的经历太过离奇，尤其是琉璃的身份…

琉璃却显得异常淡定。她上前半步，将雪奈稍稍挡在身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属于受惊女学生的后怕和无奈表情，语气自然地回答道：

“我们之前想去防空洞的，但是跑到那里才发现，入口被炸塌了，根本进不去…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其他安全的地方。”

她的表演毫无破绽，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完全就是一个侥幸逃生、惊魂未定的普通高中生。

两名tpU队员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年长的那位拿起通讯器，走到一旁低声询问道：“这里是第三搜索小队，报告一下b区7号防空洞入口情况。”

通讯器那头传来模糊的回应。片刻后，那名队员走了回来，表情缓和了一些：“确认了，7号防空洞入口确实因附近建筑坍塌被部分堵塞，内部情况还在确认。附近几个避难所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目前还在抢修和疏散。这里还不安全，你们先跟我们走吧，我们去最近的临时避难所。”

“谢谢您！”琉璃微微鞠躬，表现得十分感激。

雪奈也连忙跟着道谢，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为琉璃这逼真的“表演”感到一丝惊讶。

跟着tpU队员走向他们停在路边的装甲运输车时，雪奈忍不住又拉了拉琉璃的衣角，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不知道妈妈在火星怎么样了…现在地球这么危险，我好怕妈妈她…”

琉璃侧过头，看着雪奈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泪水，沉默了一下，也用极低的声音回应道：“别太担心。特利迦奥特曼…他在火星。”

“诶？”雪奈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琉璃，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解，“琉璃酱…你怎么会知道特利迦在火星？”

这几乎是tpU和静间财团的最高机密之一了。

就在这时，前面带路的tpU队员似乎听到她们在低声说话，回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两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

琉璃反应极快，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担忧：“我们是在担心…防空洞入口塌了，里面的老师和同学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那名队员闻言，安慰道：“这个请放心，我们已经通知总部，专业的救援队伍很快就会赶到。他们会尽全力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雪奈也赶紧附和着点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问，但看向琉璃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深深的好奇。

这个和自己同龄的黑发少女，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她不仅是奥特曼，似乎还知道很多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当她说到“英雄”这个词时，会露出那种自嘲又低落的表情？中午她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画面再次浮现在雪奈眼前，那种决绝和强大，与此刻她表现出来的普通女生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雪奈的心中充满了想要深入了解千雪琉璃的渴望。

琉璃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tpU队员上了那辆厚重的装甲运兵车。车厢内弥漫着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她靠坐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闭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在沉思。

（刘洋…这次肯定很生气。）她在心里默念。擅自使用力量，还在可能被监控到的环境下变身…这完全违背了“低调潜伏”的基本原则。她已经能想象到刘洋那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质问，以及那句经典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运输车颠簸着行驶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最终驶入了位于江东区边缘的杉田第三防空洞。这里原本是一个大型地下仓储设施，斯菲亚危机爆发后被紧急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

一进入防空洞，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体味和压抑情绪的复杂气息便扑面而来。巨大的地下空间里，灯火通明，但光线是冷白色的，显得有些刺眼而无情。

密密麻麻的简易地铺几乎铺满了可用地面，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脸上大多带着茫然、恐惧和疲惫。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低声交谈和叹息声在空旷的穹顶下形成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

tpU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忙碌地穿梭其中，分发着瓶装水、压缩饼干和简单的毛毯。空气中回荡着广播声，重复播放着注意事项和安抚人心的话语，但效果似乎有限。许多无人机在人群上空低空缓慢巡逻，红色的光学传感器扫视着下方，带来一种无形的监督感和压抑感。

这就是避难所的生活——配给制的物资，集体化的作息，毫无**可言的空间，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琉璃对这样的环境似乎适应得很快。她默默地接过tpU工作人员递来的两瓶水和几包饼干，拉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雪奈，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小块空地。

她利索地铺开发放的薄垫子，将毛毯叠好放在一边，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艰苦甚至更恶劣的生存条件。

雪奈看着琉璃平静的侧脸，也努力振作起来，学着琉璃的样子整理好自己的区域。周围的人们大多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但雪奈看了看身边仿佛不受环境影响的琉璃，自己也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心和勇气。只要和琉璃酱在一起，好像再糟糕的情况也没那么可怕了。

夜晚降临（虽然地下无法感知真正的昼夜，但照明灯光会相应调暗），避难所内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不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由于空间极度紧张，地铺之间几乎毫无间隙。

雪奈和琉璃只能背靠背地挤在同一个铺位上。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同眠的琉璃，身体明显有些僵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雪奈温暖的体温，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声，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香味。

（好挤…）琉璃在心里抱怨，但却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似乎已经睡着的雪奈。

然而，雪奈其实也并没有睡着。她同样心潮澎湃。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很想转过身，抱住琉璃，好好问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变成奥特曼…但周围都是人，上方还有无人机无声地飞过，红色的光点像眼睛一样扫视着。她最终只是下意识地，在睡梦中更紧地贴向了琉璃寻求温暖和安全感，手臂也无意识地搭在了琉璃的腰上。

背后的温暖和重量让琉璃浑身一僵，彻底没了睡意。（……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她望着防空洞顶部冰冷的金属结构，听着耳边规律的呼吸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信任与依赖，心情复杂难言。这种陌生的、被需要和被靠近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却又…并不完全讨厌。

这样的避难所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斯菲亚没有再发动大规模袭击，只有零星的小规模骚扰，很快就被tpU的地面部队和空中力量击退。防空洞内的气氛依旧压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似乎也渐渐麻木和适应了。

第四天早上，广播终于通知，经过评估，外部环境暂时稳定，大家可以分批离开避难所返回家中，但仍需保持警惕，遵守宵禁规定。

人群骚动起来，带着一种疲惫的庆幸开始收拾所剩无几的行李。

琉璃和雪奈也随着人流走出了防空洞。重新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虽然依旧带着硝烟味，但比地下那股浑浊的气息要好得多。阳光透过斯菲亚屏障，投下怪异的光斑，但依旧让人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名tpU工作人员却径直朝着她们走了过来。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男子，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微笑。他的制服肩章显示他的级别不低。

“打扰一下，两位同学。”他开口，声音温和而有磁性，“我是tpU训练学校的校长，昴星帝司。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他递过来两张简洁的名片。

琉璃心中猛地一沉。（来了！）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接过名片，故作镇定地问道：“您好，昴星校长。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她刻意将“我们”这个词咬得很重。

雪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这位气质不凡的tpU高官。

昴星帝司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目光却精准地锁定在琉璃身上：“主要是想和千雪琉璃同学，亲自聊几句。关于…一些可能只有你才知道的事情。”

雪奈更加担心了，下意识地抓住了琉璃的衣袖。

琉璃轻轻拍了拍雪奈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然后对昴星帝司点了点头：“好吧。雪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昴星帝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琉璃稍微走开了几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换上了一种更显严肃的表情。

“千雪同学，我就直说了。”昴星帝司开门见山，语气平稳却带着压力，“我们在清理樱华高中废墟，回收可用监控数据时，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画面。”

琉璃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哦？看到了什么？是斯菲亚攻击的画面吗？”

“不全是。”昴星帝司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看着她，“其中一个原本应该已经在爆炸中损坏的摄像头，意外记录下了一段…一位女学生，在危急时刻，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然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我们从未记录过的奥特战士——格丽乔的画面。而那个女学生，千雪同学，就是你。”

琉璃沉默了。果然还是被拍到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和对策。

昴星帝司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琉璃抬起眼，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了之前的伪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审视：“所以呢？tpU打算怎么做？把我抓起来研究吗？”

“不，你误会了。”昴星帝司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了许多，“我这次来，是代表tpU，希望能够与你合作。斯菲亚的威胁远超我们的预期，未来可能还会出现更多强大的怪兽。地球需要力量守护。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千雪同学，或者说…格丽乔奥特曼。”

合作？琉璃微微蹙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仔细打量着昴星帝司，试图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昴星帝司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继续说道：“请放心，tpU是致力于守护地球和平的组织，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你的秘密，我们会严格保守。你的资料将被列为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最高层级的人员，比如静间光国会长，才有权限查阅。”

琉璃陷入了沉思。能为她提供一个合法的身份掩护和行动便利，甚至可能更容易获取一些资源…风险与机遇并存。

她思考了很久，昴星帝司也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琉璃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可以接受…作为特殊顾问的身份与tpU合作，应对斯菲亚和怪兽的威胁。但是，我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不能完全受tpU的控制和调度。在某些情况下，我保留独立行动和做出判断的权力。”

这是一个相当苛刻的条件，几乎是将自己置于一个相对超然的合作者位置，而非下属。

昴星帝司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他权衡着眼前的少女所拥有的力量及其潜在价值，以及她所提条件可能带来的管理上的麻烦。

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可以。我代表tpU接受你的条件。特殊顾问…很合适的头衔。欢迎你的加入，格丽乔顾问。”

看到昴星帝司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琉璃也不好再拒绝。她点了点头：“我接受。”

“很好。”昴星帝司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你可以继续你的学业，过着普通高中生的生活。但发生紧急情况时，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响应，与tpU并肩作战。相关的联络设备和权限，稍后会有人给你送去。”

“嗯。”琉璃应了一声。

事情谈妥，昴星帝司显得轻松了不少。他看了看不远处正紧张地朝这边张望的雪奈，又看了看琉璃，说道：“这里离你们的住所似乎还有段距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琉璃权衡了一下，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麻烦您了。”

两人走回雪奈身边。雪奈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看着琉璃：“琉璃酱，没事吧？你们谈了些什么？你的表情…”她注意到琉璃虽然看似平静，但腮帮子却微微鼓着，明显是一副有点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琉璃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小声嘟囔：“没什么。只是被一个…本来以为已经坏掉了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点不该拍的东西而已。”她越想越气，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即将到来的训斥。

雪奈还是一脸懵懂，不太明白摄像头和琉璃生气有什么关系。

琉璃深吸一口气，抓住雪奈的手，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雪奈，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我的…身份，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知道吗？”

雪奈感受到琉璃语气中的郑重，立刻用力点头，也小声回答：“嗯！我发誓！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看到雪奈如此保证，琉璃稍微安心了一点。

昴星帝司的车是一辆外观低调但科技感十足的黑色豪华轿车。令人惊讶的是，车内并没有驾驶员。

“爱子，送这两位小姐回家，地址已经输入导航了。务必确保安全。”昴星帝司对着车内中控台说道。

一个成熟、柔和且带着电子质感的女声响起：“明白，昴星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千雪小姐，高桥小姐，请系好安全带。”

人工智能驾驶？琉璃和雪奈都有些新奇地坐进了后排。车内空间宽敞舒适，与之前那辆运兵车天差地别。

昴星帝司没有上车，只是站在车外对她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车辆平稳地自动启动，驶离了避难所区域。

在路上，经过了最初的紧张和新奇后，雪奈看着空无一人的前座，终于按捺不住积攒了三天多的、如同火山般旺盛的好奇心。她凑近琉璃，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道：“琉璃酱，刚才那个昴星先生到底和你聊了些什么啊？为什么说你的身份暴……”

“唔！”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琉璃猛地用手捂住了。

琉璃另一只手竖起食指，紧张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用眼神极其严肃地示意了一下车内的音响和摄像头区域——那个被称为“爱子”的人工智能正在监听和记录着车内的一切。

雪奈瞬间明白了过来，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琉璃这才松开了手。

雪奈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问，但心里那团好奇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她偷偷看着身边再次陷入沉思、眉头微蹙的琉璃，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同桌，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