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传！ 第325章 混沌渊

栖云镇的地下深处，废弃祭祀洞窟的岩壁上还残留着远古先民的刻痕，那些模糊的水神图腾早已褪色，如今只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阴寒，与洞窟中央的祭坛残骸相互映衬。

空气中弥漫着水腥与陈腐的血气，唯有地下暗河汩汩的流动声，证明此地水脉未绝。

墨戾蜷缩在祭坛的凹槽里，暗红色鳞片下的伤口仍在渗着黑血，帝俊神焱的余温像附骨之疽。

他低头，用粗糙的舌头舔舐着前爪上最深的一道剑痕，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

指尖划过祭坛冰冷的缝隙时，触到了一丝微弱的、流淌了千年的先民怨力，这让他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这是他的巢穴，他的领域。

“蜷缩在此，像条受伤的野狗……？”

一道带着亘古荒芜感的声音突兀地在洞窟中响起，不带有丝毫情感，却让空气都为之凝滞。

墨戾猛地抬头，竖瞳紧缩，只见祭坛上方的虚空如同布帛般被无声撕裂，一道幽深的裂隙展开。

暗红色的火焰，裹挟着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雾，自裂隙中飘然而出。

那火焰没有温度，反而散发着极致的寒冷，连洞窟中原本的阴寒在此刻都显得稀薄而“温暖”起来。

火焰扭曲、凝聚，隐约浮现出一双漠然俯视着的眼睛，那是犼的虚影。

墨戾挣扎着起身，龙威下意识散开，却又被他强行收敛。

他知道自己与这古老存在的差距，但也更清楚对方此刻需要他这颗棋子。“这水脉中沉淀的怨力，精纯但过于沉寂，要化为我用，尚需时日炼化。”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却更透出一股非人的暴戾，“而且，帝俊的神焱……非同小可，其阳炎道则仍在侵蚀我的本源。”

“借口。”

犼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煞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火焰中分离，悄无声息地缠上墨戾布满伤痕的手臂。

“此乃吾的一缕本源煞气，内蕴‘腐灵’法则。将其融入你的龙息，届时，你所伤者，魂魄将如遇朽木，渐趋崩坏。”

那煞气渗入鳞片，墨戾浑身剧烈一颤，口中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快意的嘶鸣，瞳孔瞬间被纯粹的墨色占据。

“去吧，让那帝俊血脉的小子好好品尝……看看他的煌煌神焱，能否焚尽这源自天地初开时的……荒芜。”

墨戾闭上双眼，全力引导着那充满毁灭力量的气息在经脉中流转。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原本暗红的鳞片边缘，浮现出无数细密、扭曲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我会的……”

他展开残破的、带着骨刺的肉翼，每一次扇动都卷起带着腐臭气息的阴风，“我会找到他，让他，让他所珍视的一切，都尝尽魂飞魄散的滋味！”

犼的虚影不再多言，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便欲飘回那道虚空裂隙。“记住，你只是一次试探。”

“若连一个曜彻境的小辈都无法逼至极限，甚至反被其斩杀……那你这千年修行，也不过是徒耗岁月罢了。”

裂隙缓缓闭合，洞窟重归黑暗与死寂，只留下墨戾粗重而怨毒的呼吸声，与地下暗河中那若有若无的怨魂低语交织共鸣。

.........

异空间“混沌渊”中，暗紫色的雾气永恒地翻滚、流动，遮蔽了天穹。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岩层，其上镌刻着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巨大而繁复的混沌阵法。

阵法中央，数十颗暗紫色晶石无声悬浮，如同星辰般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它们散发出的幽光，将周围那些扭曲、怪异的符文映照得忽明忽暗。

身披暗紫色镶黑边长袍的巫马蚩，正静立于阵法边缘。他指尖轻点其中一颗晶石，晶石表面立刻流光闪烁，浮现出梼杌（陆辰）传回的影像。

帝君涛在篮球场上高高跃起，完成一记漂亮的扣篮，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灿烂的笑容，与之前战斗中那如同人形凶兽的凌厉姿态判若两人。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虚空被无声地撕裂，犼的暗红色火焰裹挟着黑雾，如同回到自家厅堂般自然地飘了进来。

他没有维持那骇人的虚影形态，落地后火焰收敛，化作一道较为清晰、但仍边缘模糊的暗红色人形。

他踱步到巫马蚩身侧，目光落在晶石的影像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

巫马蚩侧过头，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对犼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

他随手将那颗晶石推向犼，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梼杌（陆辰）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帝君涛，性格莽撞，重情义，尤其是对那个叫林晚星的凡人女孩，此为其致命弱点。”

“其《九煌诀》灵力特性至阳至刚，爆发力极强，但消耗巨大，持久战是其短板。”

“风挽歌的音律之道，也被穷奇带回。”

“轩辕洛羽的王道剑气……堂皇正大，我们派出去的人未能探知其深层次的力量，而且他已经有所警觉，近期行踪成谜。”

“至于剩下的几个，都尚未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你此番在让墨戾这弃子再去试探帝君涛，是否多此一举？”

“梼杌所见，不过是他们愿意展露给世人的一面。”

犼的声音古老而沙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漠，“温室里的花朵，再娇艳也经不起风雨。真正的底色，需要在绝境中，在生死关头，方能窥见。”

“吾让墨戾那废物去，就是要剥开帝俊小子这层阳光的外壳，看看他内核里，究竟是依旧闪耀的神焱，还是……不堪一击的尘埃。”

巫马蚩轻笑一声，走到阵法中央，抬手激活了另一颗更为深邃的晶石。

光芒流转，映出公孙天启的身影，他正举着手机，对着天边的晚霞拍照，脸上带着未经世事的单纯笑容，手腕上那个玉镯胎记若隐若现。

“混沌已经动身前往观察公孙天启了。”

巫马蚩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如同在观察有趣的实验品，“这个叫公孙天启的小子，身上的‘转世’气息很浓，却又蒙着一层迷雾。”

“天庭神将的转世之身……若能撬开他的嘴，或许能知道些关于如今‘上面’的趣事。”他指了指头顶。

“那位光暗之子，冰玄天呢……？”

犼的虚影微微波动，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些许凝重，“他血脉源头的那位魔帝，是个连罗睺大人都曾提及需要谨慎对待的角色。”

“魔界内部水浑得很，贸然插手，恐引火烧身。暂且观望，是他的运气。”

巫马蚩说完，随即又激活了旁边一颗不断闪烁、似乎极不稳定的晶石。

画面中，赫然是苏阳被一个凭空出现的、充满不祥气息的黑色旋涡吞噬的最后瞬间。

“魔界那边，似乎比我们更沉不住气。”

巫马蚩的声音沉了下去，“人间与魔界的古老裂缝，近来异动频繁。那位‘魔帝’若是知晓了自己还有个流落人间的孙子（冰玄天），绝不会无动于衷。”

“而且，他们顺手带走的这个叫苏阳的孩子……他的私欲，内心的黑暗。似乎非常契合魔界的某些古老传承。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犼的虚影注视着画面中那消散的黑色旋涡，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魔界之人，行事还是这般直接粗暴。”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不过，他们闹出的动静越大，吸引的视线越多，于我们而言，局面就越是有利。”

“你且看好墨戾这边，务必记录下帝君涛的极限数据；吾去瞧瞧魔界撕开的那道裂缝，或许……能捡到些他们遗漏的‘好东西’。”

巫马蚩微微颔首：“可。不过，若墨戾败亡……”

“败亡？”

犼打断了他，语气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那便是他唯一的剩余价值，成为滋养帝君涛神焱的最后一捧薪柴，让他烧得更旺些，也好让我们看得更清楚。”

“一枚失去了作用的棋子，难道还要浪费资源去回收吗？”

话音未落，犼所化的暗红色人形已重新爆散成熊熊火焰，撕开虚空，倏忽间消失不见。

混沌渊中，翻涌的暗紫色雾气渐渐平息，只留下巫马蚩独自立于庞大的阵法中央。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晶石中帝君涛那阳光灿烂的影像，兜帽的阴影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深邃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