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灾荒求生记 第468章 矿权新制：招标揽矿务，立规统资源

战后，这些矿场自然由我军接管，派兵驻守。然开采之事，殊为不易。需要大量熟练矿工与夫役，目前多依靠招募当地贫苦农民及部分归降的、无地可种的士卒，管理难度大，效率低下，且安全事故时有发生。更令人担忧的是，一些原本依附岛津家、在矿业经营上颇有根基的本地豪商，暗中活动频繁，或串联矿工，或贿赂低层官吏，千方百计想重新插手矿产生意，从中牟利。甚至……已有确凿证据表明，存在小股硫磺走私出海之现象，虽已查处数起，但背后主使隐匿颇深，且与某些已表示归顺的地方家族关系盘根错节，若强行深挖，恐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凌风眼神微冷：“走私？可抓到大的线索？”

“擒获了几批小规模的走私船，但皆是些外围喽啰，真正掌控渠道的大鱼极其狡猾，利用复杂的地形和人际关系网络隐藏极深，暂时未能揪出。且其似乎与部分归顺藩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未敢贸然采取激烈手段。”张文远谨慎地回答。

老拐轻轻捻着胡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洞悉世情的沧桑感：“城主，文远所虑，正是关键所在。矿场乃军国重器，命脉所系，必须牢牢掌控于我手，绝不容失。然则，若一味依靠军队直接监管开采，非但效率低下，耗费巨大，且极易将管理中的矛盾直接转化为与我官军的对立，激化与地方势力的冲突，非长治久安之策。”

凌风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案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开朗的精光，嘴角微微上扬：“伊达家想用尚未完全到手的资源来换地位和保障，九州这边，现成的金山银山在手，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有意思。”他看向张文远和老拐，“文远，拐叔，我有个新的想法。或许，我们不必事必躬亲，陷在矿场管理的泥潭里。”

张文远和老拐都凝神看向他，等待下文。

“我们成立一个直属于未来‘扶桑都护府’的机构，暂定名为‘矿产总司’。”凌风思路渐趋清晰，语速平稳，“这个总司，由我们信得过、精通矿务的干员担任主官，负责制定全扶桑范围内的矿产勘探、开采计划，设定统一的质量标准、收购价格以及销售方向（主要确保军需和输往大明）。但是，具体到某个矿山的日常开采、矿工管理、矿石运输这些繁琐的事务，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新的方法——‘招标承揽’。”

“招标承揽？”张文远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疑惑。

“即是公开招募承包商。”凌风详细解释道，“由‘矿产总司’公布招标告示，明确承揽条件：比如，必须严格遵守我们制定的安全生产规程，必须按时、足额、保质保量地上交矿产，必须优先雇佣经过我们审核备案的本地工人并支付合理工钱，并且全程接受总司派员的监督与核查。然后，让九州、乃至日后西国、四国那些有相应财力、人脉和管理能力，又迫切希望在新朝立足、获取利益的家族、商会前来竞标。谁提出的承包方案最稳妥、承诺上交的矿产比例最高、管理措施最得力，我们就把某个特定矿场一段时间内的开采经营权，‘发包’给他。”

老拐闻言，眼中顿时爆发出赞赏的光芒，击节叹道：“妙啊！城主！此计大妙！实乃化被动为主动之良策！如此一来，我们将最耗费精力、最容易产生矛盾的日常管理事务转嫁于这些地头蛇，自身只需牢牢掌控住资源定价权、标准制定权和最终监督权，抓住源头与出口即可。而那些地方豪强商贾，为了争夺这稳赚不赔（在遵守规则前提下）的开采权，必然竞相提高条件，向我等表忠心、显能力，且会为了自身利益，自发地去打击走私（因走私直接损害其承包收益），严格管理矿工（因事故减产会影响其履约）。这等于用实实在在的利益作为驱动力，让他们‘自己人’去管‘自己人’，还顺带替我们解决了治安、管理等一系列难题，可谓一石数鸟！”

张文远也是恍然大悟，抚掌称善：“城主高见！如此安排，非但能迅速提升矿产开采效率，增加收益，更能巧妙地将潜在的地方势力对立转化为利益捆绑的合作关系，分化拉拢，使其为我所用！且通过竞标过程，我们还能清晰地看出各家的实力与态度，便于日后掌控。真乃上善之策！”

“不止于此，”凌风补充道，目光深远，“这个‘矿产总司’，可以成为我们掌控扶桑经济命脉的一个重要支点。将来，盐、铁、铜、乃至木材、海产等重要物资的专营贸易，都可以参照这个模式逐步推行。我们要做的，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裁判员，而非事事冲在第一线的运动员。唯有如此，才能超脱于琐碎事务，专注于战略布局，实现长久而稳固的统治。”

他看向老拐，决断道：“拐叔，此事由你总揽筹划，文远辅助，尽快拟定一份详尽的《扶桑矿产招标承揽章程》，要明确各方权责、利益分配、监督机制及违约惩处条例。先从九州的几处主要城镇执行”。

老拐与张文远刚刚领命而去，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激烈讨论时留下的、混合着墨锭清香、茶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开拓者的雄心勃勃的气息。那套旨在撬动整个扶桑资源格局、名为《扶桑都护府矿产总司招标承揽章程》的初稿，已然在方才的讨论中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其背后所蕴含的统治智慧与深远谋略，令参与制定者无不感到振奋。

陈大疤搓着那双因常年操舵而布满厚茧和海风侵蚀痕迹的大手，独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凑到凌风案前，嗓门因激动而略显粗重：“城主！这‘招标’的法子，真是绝了！让那帮地头蛇自己抢破头去挖矿，咱们坐在江户城就能收钱收粮，还省得派兵去看管那些脏活累活，真是一本万利！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把风声放出去，让九州那帮家伙先蹦跶起来，争个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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