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赫连铁山在地道战术上吃了大亏,折损了一批精锐工兵不说,更让他恼火的是颜面尽失。数万大军围困一座边陲小城,连日强攻不下,反而被对方屡屡挫败,这消息若是传回北凉,他这北凉王的威望必将大打折扣。
“不能再拖了!”王帐内,赫连铁山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案上,“凌风小儿,仗着城坚器利,龟缩不出!真以为本王奈何不得他吗?”
帐下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连日攻城,黑石城守军的顽强和那些层出不穷的守城器械,确实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传令!”赫连铁山猛地起身,眼中凶光毕露,“集中所有投石机,给本王轰击北门及两侧城墙!不惜代价,砸开一个口子!步兵全力攻城,骑兵两翼策应,压制城头!今日,必破此城!”
“是!”众将轰然应诺。
很快,北凉军阵中号角连天,战鼓擂动。数十架从后方运来的重型投石机被推至阵前,巨大的梢杆缓缓拉起,装填上沉重的巨石。数以万计的步兵重新整队,扛着更多的云梯、盾牌,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向城墙涌来。两翼骑兵开始游弋,弓弦拉满,蓄势待发。
黑石城头,凌风第一时间察觉了敌军的变化。
“投石机……终于肯用压箱底的东西了。”他冷笑一声,“疤叔!”
“在!”
“命令所有弩车,优先射击敌军投石机操作手和驮马!床弩换重箭,尝试摧毁其结构!”
“明白!”
“柱子,铁头!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准备加倍!告诉弟兄们,恶战来了!守住城墙,一步不退!”
“是!”两人怒吼着奔向各自防区。
“老拐叔,组织民夫,随时准备抢修城墙!”
“交给我!”
命令飞速传达,城头守军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嗡——砰!”
第一块巨石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北凉军阵中呼啸而出,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重重砸在北门左侧的城墙垛口上!
“轰隆!”碎石飞溅,烟尘弥漫!一段垛口被砸得粉碎,后面的几名守军惨叫着被震飞出去!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越来越多的巨石如同冰雹般砸向城墙!整个北城墙段都陷入了石雨的轰击之下!城墙剧烈震动,垛口不断被摧毁,守军被压得抬不起头,伤亡开始出现。
“弩车!放!”陈大疤在箭楼中嘶吼!
“嘣!嘣!嘣!”黑石城的重型弩车开始还击,粗大的弩箭射向投石机阵地,不断有北凉兵被串糖葫芦般射倒,偶尔有投石机的木质结构被重箭击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但想要彻底摧毁这些庞然大物,并非易事。
趁着投石机的压制,北凉步兵嚎叫着冲过了死亡的护城河地带,将更多的云梯搭上城墙,疯狂向上攀爬!城下,弓箭手和两翼骑兵的箭雨也变得更加密集,压制着城头的守军。
“砸!给老子砸!”柱子抱着一块百斤重的擂石,怒吼着向下猛砸!
“轰!”云梯被砸断,上面的北凉兵惨叫着坠落。
“火油!浇!”铁头指挥着士兵将滚烫的火油顺着城墙泼下,点燃一片火海。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每一段城墙都在爆发着激烈的争夺!不断有北凉兵爬上城头,与守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又被拼死击退。滚木礌石如同下雨般落下,箭矢在空中交错飞掠,惨叫声、喊杀声、撞击声震耳欲聋!
凌风静立在相对安全的箭楼内,通过了望孔冷静地观察着战场。蛊虫母体的感知力被他发挥到极致,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整个战场,精准地把握着战局变化和压力点,并通过精神链接,向陈大疤、柱子、铁头等人发出最及时的指令。
“东北角三段,云梯密集,压力过大,调一队预备队上去!”
“弩车三号,目标正前方投石机驮马,射击!”
“火油储备点告急,民夫队加速输送!”
他的指令清晰而精准,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力量投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线。但北凉军的攻势实在太猛,兵力优势太大,守军的伤亡在持续增加,防线多处告急。
“风哥儿!这样下去不行!”陈大疤浑身是血地冲进箭楼,独眼赤红,“投石机砸得太狠!弟兄们死伤惨重!城墙再结实也经不住这么砸啊!”
凌风目光扫过城外那数十架不断抛射巨石的投石机,眼神冰冷。这些才是攻城战的核心,不除掉它们,城墙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疤叔,城头交给你指挥!按既定方案防守,顶住!”凌风说完,转身快步走下箭楼。
“风哥儿!你去哪?!”陈大疤急问。
凌风没有回答,身影迅速消失在阶梯拐角。他径直来到城墙内侧一处隐蔽的藏兵洞。这里,整齐地站立着五十名全身覆盖在特制黑色轻甲中的士兵。这些士兵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如同雕塑,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杀气。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与众不同,是一种造型奇特、需要两人操作的大型弩具,弩箭并非寻常箭矢,而是一种头部包裹着油布和易燃物的特制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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