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带着傀儡坛主,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城主府那高耸、森严的后墙之外。黑石砌成的府墙高达近三丈,表面被打磨得异常光滑,青黑色的条石严丝合缝,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供攀爬的缝隙和凸起,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府内的权势与奢华与府外的贫瘠和混乱彻底隔绝开来。
灰灰安静地蹲伏在墙根最深的阴影角落里,银灰色的毛发与黑暗完美融合,只有那双在暗夜中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狼眼,如同最警惕的哨兵,不断扫视着周围死寂无人的巷道,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和动静。傀儡坛主则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僵硬地矗立在更远处的黑暗中,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向虚空,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凌风仰头看了看这堵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墙,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经过蛊虫母体多次强化、早已远超常人的潜龙内劲悄然运转,一股沛然的力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身体微微下蹲,随即猛地发力蹬地!整个人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般轻灵跃起,双手十指如同精钢打造的钩爪,精准地扣住墙壁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微砖缝,身体紧贴冰冷粗糙的石壁,脚尖在几乎不存在的借力点上一次次轻点,动作流畅而迅捷,如同最擅长攀援的壁虎,悄无声息地向上快速游移!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便已轻松翻越了这堵足以让绝大多数窥探者绝望的高墙,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落入墙内,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墙内是城主府的后花园。脚下一片松软,是修剪得异常整齐、带着夜露湿气的柔软草坪。一股浓烈的、混合了各种名贵花卉甜腻香气与某种陈旧油膏、熏香残留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刺激着鼻腔。远处,几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精致楼阁在惨淡的月光下显露出模糊而庞大的轮廓,但整个府苑却死气沉沉,看不到一丝灯火,听不到任何人声,仿佛一座被遗弃的华丽陵墓。唯有蛊虫母体在空间内传递过来的指引,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炽热而清晰,死死钉在脚下这片土地深处!那股磅礴、精纯、带着一种奇异秩序和稳定感的浩瀚能量波动,像一颗沉睡的远古巨神的心脏,在黑暗的地底深处,沉稳而有力地搏动着!
地下祭坛!核心能量源!就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花园之下!
凌风伏低身体,如同猎豹般匍匐在茂密的花丛阴影之中,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仔细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园占地极广,假山嶙峋,池塘如镜,回廊曲折,布局精巧,尽显奢华,但此刻却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衰败与死气,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地底那个东西吸走了。就在他侧前方不远处,一座造型奇崛的太湖石假山后面,隐约传来几声被极力压抑的咳嗽和低若蚊蚋的交谈话语声。
“咳……咳咳……大长老……我们……我们真……真要这样做吗?”一个听起来有些年轻、带着明显惶恐和不安的男声,压得极低,声音微微发颤。
“哼!没用的东西!妇人之仁!”另一个苍老、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威严和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夜枭啼叫,令人不寒而栗,“为了复兴圣教!为了光复大业!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这些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贱民!他们的血肉和魂灵能成为圣石苏醒的祭品,是他们的无上荣耀!”
“可……可是……城主大人那边……若是追问起来……”年轻男声依旧犹豫。
“那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废物?!哼!不必理会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残忍,“待圣石的力量彻底激活,助我们贯通天地之桥,他……就是献给圣石最肥美的第一个祭品!去!立刻把人带上来!仪式的最佳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耽误了大事,老夫剥了你的皮!”
“是……是!属下这就去!这就去!”年轻男声吓得连声应诺,脚步声仓惶地远去。
凌风眼神一凝,寒光乍现。大长老?城主?祭品?圣石?果然如此!这城主府的地下,进行的竟是如此邪恶血腥的勾当!七杀军这些余孽,所图甚大!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借助花木和假山的阴影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那座巨大的太湖石假山后面。假山底部,一块半人高、爬满了枯死藤蔓的巨石显得有些突兀。蛊虫母体的感知清晰地指向这块巨石的下方——那里,正是那股能量波动的溢出点,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干枯脆弱的藤蔓,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赫然显露出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陈年血腥、硫磺燃烧和某种**焦糊的怪味,如同实质的毒气,从洞内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
“灰灰,守在此处,警惕四周。”凌风压低声音,对紧随脚边的灰灰下令。灰灰喉咙里发出极低沉的、表示明白的“呜噜”声,立刻伏低身体,将自身完美隐藏在假山根部的阴影里,绿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花园的每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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