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选择了一处靠近温泉、干燥且视野开阔的角落坐下,背靠着温热光滑的石壁。他闭合双眼,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再次沉入那片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空间。
空间内,蛊虫母体依旧如痴如醉地盘踞在石匣之下,孜孜不倦地吸收着那散逸出的精纯能量,每一次呼吸都使得它的形态更加凝练,力量更加深邃。那石匣中的完美晶体,犹如一颗沉睡的太阳,蕴含着无穷的奥秘与力量。
前路的目标已然达成,实力的基石得以夯实。然而,凌风心中明了,这或许仅仅是一个更为宏大篇章的序幕。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石屋内的惊天动地渐渐平息,只留下满室尘埃和众人心头的惊涛骇浪。凌风简短却笃定的“安全了”三个字,如同一颗定心丸,勉强压下了大家极度的恐慌。尽管疑虑未消,但凌风展现出的手段和此刻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众人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
陈大疤不愧是老兵油子,迅速从震惊中恢复,执行力极强。他立刻安排柱子前往通道入口处负责第一轮警戒,重点关注来路方向是否有异动。铁头则被派往溶洞内几个可能的通风口和隐蔽角落巡查,排除任何潜在隐患。他自己则亲自守在石屋入口附近,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幽暗的洞口和略显狼藉的内部,虽然凌风说已无危险,但多年的经验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女眷们则开始忙碌起来。张婶和凌萍拿出所有能盛水的瓦罐、皮囊,小心翼翼地汲取温热的泉水。凌慧则用温水浸湿布巾,仔细地为念儿和凌丽擦拭脸颊和手脚。两个小丫头被温热的水汽包裹,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凌丽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猫儿般的哼唧声,一直紧绷的小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老汉则哆哆嗦嗦地从行囊里翻出最后一点杂粮饼子,就着温泉水,小口小口地啃着,补充消耗殆尽的体力。
凌风盘膝坐在角落,看似在运功调息,实则在仔细体会身体和空间的变化。胸口那点震荡内伤,在新生精神力的滋养下正快速恢复。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时间来适应暴涨的精神力和与蛊虫母体之间那变得更加复杂深刻的链接。他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空间之力,意念微动间,一小堆从之前匪巢收缴的、还算干净的铺盖卷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身旁,避免了从怀中掏取的惊世骇俗。
“呀!这……这铺盖哪来的?”张婶首先发现,惊得叫出声。
凌风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之前收拾那窝匪徒时顺手塞包袱里的,刚才没来得及拿出来。”
众人不疑有他,反而一阵欣喜,有了这些铺盖,在这潮湿的洞穴里休息就好受多了。陈大疤瞥了凌风一眼,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
简单的晚饭后,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柱子回来换岗,铁头也巡查完毕,报告并无异常。溶洞内温暖湿润,又有温泉水汽滋润,比外面山林舒适太多。众人围着温泉池附近,铺开干草和铺盖,很快便沉沉睡去。连日来的亡命奔逃、惊惧交加,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鼾声渐渐响起,夹杂着念儿偶尔的呓语。
凌风没有睡。他负责守夜。灰灰安静地伏在他脚边,耳朵却依旧机警地转动着,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溶洞内恢复了寂静,只有温泉池水翻滚的“咕嘟”声和钟乳石上偶尔滴落的水滴声。幽蓝的矿石光芒柔和地洒落,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凌风的心神大部分沉浸在空间里。蛊虫母体的进化仍在持续,吸收着石匣散逸的能量,反馈滋养着他的精神。那尊石匣静静悬浮,如同空间的定海神针。他尝试着将意念靠近,即便隔着石匣,也能感受到内部那颗晶体蕴含的、令人敬畏的浩瀚力量。
“下一步,该去哪里?”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北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远超预期。但然后呢?继续漫无目的地流浪?这世道,哪里又有真正的安宁?
他目光扫过沉睡的众人。凌慧抱着念儿,脸上带着久违的平和。凌丽蜷缩在张婶身边,呼吸均匀。陈大疤即便睡着,手也按在刀柄上。柱子、铁头、老汉……这些人,现在都隐隐以他为首。他获得了力量,也背负了责任。
“需要一个据点。”凌风暗自思忖,“一个易守难攻,能自给自足,相对安全的地方。”这处温泉溶洞虽然隐蔽,但入口缺乏防御,且深入山腹,并非长久之计。
天快亮时,陈大疤醒来换岗。他看到凌风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姿态,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敬佩。
“凌小哥,没歇会儿?”陈大疤压低声音问道。
“无妨。”凌风睁开眼,“疤叔,你对这北边地界熟吗?再往北,是什么光景?可有适合落脚的地方?”
陈大疤闻言,独眼微眯,沉吟了片刻,道:“北边……俺当年跑马帮时最远就到过黑山峪。再往北,听说就是真正的无人区了,老林子更深,山更高,听说还有大片沼泽荒地,气候也更恶劣。适合落脚的地方……”他摇了摇头,“难找。稍微好点的山头,早被各路绺子(土匪)或者逃难的强人占了。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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