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注意,不能靠近上游的水,一滴水都不能碰!”凌风语气严肃地提醒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们现在缺水缺粮,要是连唯一的水源都被污染了,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
几乎在凌风出声提醒的同时,“砰”的一声闷响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凌慧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风哥!快回来!”
凌风心里一紧,猛地回头望去——只见那个瘦长脸妇人不知何时绕开了众人,竟偷偷跑到了河滩中间那条细细的水流边!她大概是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完全没把凌风的提醒放在心上,脚下被鹅卵石一绊,重重摔倒在浅浅的水沟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妇人嘴里嘟囔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不管水有多脏,挣扎着俯下身,嘴对着浑浊发黄的水流,“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直到肚子微微鼓起,才满足地抬起头。
“吐出来!快把水吐出来!”凌风暴喝一声,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就冲了过去,想要阻止她,可已经太晚了!
妇人灌饱了水,茫然地抬起头,浑浊的泥水混着泥沙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还挂着几根腐烂的水草叶子。她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迅速变得浑浊起来,嘴唇微微张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浑浊水腥气,夹杂着淡淡的甜腐味儿,从她的呼吸里弥漫出来,让人闻之欲呕。
“呃……”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抽噎,脸上的皮肤突然开始泛红!但这不是正常的红晕,而是像皮下毛细血管骤然破裂一般,瞬间弥漫开一片片诡异的青紫色!这些青紫淤痕在她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加深、扩散,从脸颊蔓延到额头,再到脖颈,看着就像中了剧毒一般,触目惊心。
妇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惊恐,双手徒劳地去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双脚在浅水沟里疯狂蹬踏:“嗬……嗬……”嘶哑的漏气声不断从她喉咙里发出,眼珠几乎要凸出来,里面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晚了……”老汉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说,“救不活了……这水毒性太烈,沾了就完了!大家快离她远点啊!”
凌风停在离妇人几步远的地方,眉头紧锁,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却无能为力。他能清晰地看到,妇人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抽搐,皮肤下的淤痕还在不断扩散,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显然已经没救了。
其他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远远地躲开,生怕被妇人“传染”。那个之前一直抱怨的瘦长脸妇人,此刻成了所有人恐惧的对象,没人敢靠近她,也没人敢说话,只有妇人痛苦的抽气声和风声在空旷的河滩上回荡。
凌风知道,现在不是可怜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大家远离水源,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同时弄清楚这水里到底藏着什么,以及这诡异的“病症”是否会通过其他方式传播。他回头看向众人,沉声道:“大家都往后退,离水沟远点,到祠堂那边的土坡下集合,不要靠近她,也不要碰任何沾了河水的东西。”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朝着土坡方向退去,只有凌慧还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凌风:“风弟,你小心点。”
“放心,我没事。”凌风对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妇人,眼神复杂——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毒素”的可怕,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否则接下来还会有人遭殃。
他慢慢走到土坡下,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开始安排:“老汉,你熟悉这附近,知道哪里能找到干净的水源吗?哪怕是雨水积下的水洼也行。”
“干净的水……”老汉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这附近除了那条臭水沟,就只有山那边的一口老井,可离这儿还有好几里地,而且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水。”
凌风心里一沉,看来喝水成了大问题。他又看向凌萍:“你和张婶带着念儿,在祠堂里找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清理一下,咱们今晚就在祠堂里过夜,至少能挡风。”
“好。”凌萍点了点头,拉着张婶和念儿,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生怕里面再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
凌风则走到灰灰身边,拍了拍它的头,低声吩咐道:“灰灰,去盯着那个女人,别让其他东西靠近,也别让她……靠近其他人。”灰灰似乎听懂了,对着凌风摇了摇尾巴,跑到离妇人不远的地方,蹲坐下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安排好一切,凌风才靠着土坡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想从进村到现在的所有细节——诡异的庄稼、泛着白雾的村子、发狂的村民、溃烂的男人,还有喝了水就迅速中毒的妇人……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被污染的水,可水里到底藏着什么?是天然的毒素,还是人为投毒?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否则众人迟早会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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