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神舟剧震,那股清冷孤高,带着竹林萧索与天理威严的气息,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悍然撞在了神舟的护壁之上。
裴砚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万年玄冰,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虚空之中,一道青衫人影负手而立,身形并不魁梧,却仿佛是这片宇宙的中心,他脚下似有无形竹叶飘落,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道森然刻板的戒律。
他的面容清癯,双眸古井无波,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裴砚,目光穿透了时空,与当年在青竹山山门前的那道目光,悍然重合!
青竹观观主!
那个亲手废掉他道骨,将他视作“道心蒙尘”,逐出师门的男人!
“裴砚。”
观主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是天道律令,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九璃四女瞬间如临大敌,各自的道韵勃发,护在裴砚身前。苏九璃凤眸含煞,神裔血脉的威压隐隐透出,顾清晏指尖银针闪烁,楚昭魔心悸动,沈砚秋更是言灵之力蓄势待发。
“孽徒,见了为师,为何不拜?”观主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裴焉心头那压抑了无数年的怨、恨、怒、惑,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师?”裴砚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厉与自嘲,“早在青竹山下,我裴砚与青竹观便再无瓜葛!你废我道骨,逐我下山,如今,又有何面目,自称为我之师?!”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中气血翻涌,双目赤红。
然而,观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似是欣慰,又似是叹息。
“道骨不存,道心犹在,很好。”观主缓缓点头,“当年废你,是因你命格太过特殊,乃‘话本天成’之命。此命在九界,是无上气运,可一旦被这方宇宙的某些存在察觉,你便会沦为最高等的‘叙事食粮’,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废你道骨,断你仙途,是让你跌落尘埃,以凡人之身掩盖命格,为你争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裴砚身后的神舟,以及苏九璃等人身上那与九界截然不同的气息,继续道:“我一路追寻你的痕迹,想在你真正踏入这片‘猎场’前将你寻回,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点燃了你的‘故事’,吸引了‘猎人’。”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裴砚脑海中炸响!
保护?废他道骨,断他前路,竟然是为了保护他?!
这荒谬的理由,让他一时间心神大乱,不知是该信,还是该笑。
观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并未多做解释,只是道:“我知你一时难以接受。但眼下,你已入局,再无退路。你可知道,在九界之外,那些与这片故事宇宙接壤的低阶修真世界,是如何沦为他人‘话本’的吗?”
他口中吐露出一个个惊人的秘闻,那些世界被更高等的叙事文明当做“新手村”、“副本”,世界内的生灵终其一生,不过是别人故事里的一个角色,甚至是一个数据。他们的悲欢离合,他们的生死挣扎,都只是为了给某个“主角”提供成长的养料。
残酷的真相,让裴砚背脊发凉。
“小家伙,你师父说的没错。”凤主代行者的声音在心底响起,难得地没有了调侃,反而带着一丝凝重,“他是个真正的狠人,也是个真正的明白人。用最残酷的方式,给了你最宝贵的启蒙。”
一番复杂的交流后,裴砚与观主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暂时的和解。怨恨仍在,但更强烈的危机感,压倒了一切。
观主并未登上神舟,只是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附于船首,如同一个沉默的道标。
裴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过去恩怨的时候。他必须变强,快到让那些“猎人”都不敢轻易下口!
他盘膝坐下,心神沉入识海,那来之不易的初级“信息阅览权限”,如同一把钥匙,缓缓开启了宇宙真相的一角。
“申请查阅,宇宙普适性法则。”
“权限确认,准许查阅。”
浩如烟海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裴砚的脑海。
“叙事熵增定律:任何独立的故事宇宙,若无外力干涉与新的叙事能量注入,其内部的精彩程度与复杂性将不断降低,最终归于‘无聊’的死寂状态……”
“故事能量守恒:故事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叙事形态,转化为另一种叙z事形态,或者从一个故事宇宙,转移到另一个故事宇宙……”
一条条冰冷而宏大的法则,颠覆着裴砚的认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片宇宙充满了掠夺与纷争。为了对抗“叙事熵增”,就必须不断吞噬新的故事,注入新的能量!
而他的“话本九界”,法则虽然自成一体,但在浩瀚的宇宙中,就像一个封闭的“局域网”。虽然稳定,却无法汲取外界更磅礴的宇宙叙事能量,只能不断内耗。长此以往,结局必然是熵增至死,化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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