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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 第31章 Anchoring(锚定)

作者:我是人机777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1 07:47:00

星暝坐在永远亭那间雅致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偏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感受着身下坐垫传来的微凉触感。

本来,今天该是他在博丽神社享受清闲的又一个普通日子,或许帮星焰整理一下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怪风吹倒的,搭起来的木塔,或是陪玄爷晒晒太阳——那老乌龟最近总是抱怨背壳痒痒。再不然,就是躲着莫名燃起热情的留琴那些关于“科学原理”和“牛顿定律”的长篇大论,那家伙最近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稀奇古怪的图纸,整天追着人说要改进神社的结界的“能源效率”。

谁能想到,永远亭的公主殿下会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突然造访,衣袂飘飘地出现在神社鸟居下,脸上挂着那副星暝再熟悉不过的、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的微笑,指名道姓要找他“谈点事情”。

更可气的是他临走时的情景。草薙剑那家伙居然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剑柄上的穗子甚至还幸灾乐祸地晃了晃,那姿态活像是在说“看好戏咯”;就连平时沉稳的神玉也微微闪了闪,散发出一种介于担忧和幸灾乐祸之间的复杂光芒;而缩在壳里的玄爷则慢悠悠地探出头来,仿佛在无声地表示“自求多福”。

星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群没义气的家伙,平时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装死,看热闹的时候倒是都很积极。

虽然心里很清楚辉夜主动找上门多半没什么好事——不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就是什么棘手的麻烦差事,但星暝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来了。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真是鸿门宴,他打不过还跑不掉吗?虽说以前确实有过几次——或许是不少次惨痛的翻车经历:比如不小心喝了特制药剂然后长了兔子耳朵,害得他被大家笑了整整一个月;或者被辉夜坑去当了什么“永远亭一日仆人”,结果被使唤得团团转,最后还欠下一屁股债;或者那次误触了某个奇怪的机关,喷出的药雾导致他整整一天只能倒立行走……但这些黑历史总不能让他因噎废食吧?

而且,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萦绕着一种模糊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本该做点什么?不是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度日,而是更紧要、更迫切的事情?这种莫名的焦虑感让他颇为苦恼,就像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只剩下一片令人不安的空白和若有所失的焦躁感。

他将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强行压下,定了定神,打了个响指,周遭景色瞬间斗转星移,两人从洒满阳光的神社庭院来到了永远亭外围那片永远笼罩着朦胧雾气的竹林。因幡帝依旧用那种狡黠算计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只耳朵俏皮地抖动着,似乎在评估这次能从他身上榨出多少“过路费”;其他兔子们则各忙各的,或勤勤恳恳地搬运着看起来比它们还大的箱子,或偷偷摸摸地躲在幽暗的竹荫下打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平常,平常得甚至让他心头那点不安愈发明显——就像暴风雨前格外平静的海面。

辉夜领着他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偏僻雅致的偏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和旧书的味道,一张精致的紫檀木矮几静静地摆在中央,上面已经摆好了两个柔软的坐垫。更让星暝心里咯噔一下的是,矮几上居然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副制作极其精美的——扑克牌?

“唔,辉夜,”星暝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一丝警惕,“今天特意叫我来……总不会就是为了打牌吧?”这情形实在诡异得过分。辉夜特地亲自跑去神社把他“请”来,而不是舒舒服服待在永远亭等他自己上门,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打牌?这完全不符合她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散作风——虽然以她那捉摸不定的任性程度,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但星暝的直觉告诉他,背后肯定还藏着别的“惊喜”。

辉夜闻言,轻轻哼了一声,故意侧过身去,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嗔怪:“怎么?不行吗?妾身只是觉得近日有些无趣了,想找星暝君玩两把打发时间而已。若是星暝君已经厌烦了妾身,觉得陪妾身是浪费时间,那现在走也来得及哦?”

星暝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道“又来这套”,但面上还是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怎么会呢?能陪公主殿下解闷是我的荣幸。”他认命地在辉夜对面的坐垫上坐下,柔软的面料陷下去一块,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这感觉就像明知前面有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跳。

见他坐下,辉夜这才转嗔为喜,脸上露出明媚得有些过分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点小情绪从未存在过。她优雅地挥了挥手,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香风,示意了一下矮几上空着的区域,语气轻松自然地说道:“说起来,谈了这么久,倒是有些渴了呢。”

星暝在心里叹了口气,尽职地扮演起侍者的角色。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木架子上正好放着一套釉色温润的青瓷茶具和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玉茶壶,摆放得一丝不苟,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他伸手取过茶壶,入手温热细腻,分量也正好。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给辉夜面前的空杯斟上,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然而,就在漆黑如墨的茶水注入洁白杯底的瞬间,星暝的眼角猛地一跳!这茶水的颜色……绝对不对劲!根本不是寻常茶汤应有的颜色,而是浓稠得如同最深的夜、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漆黑!液体甚至还在细微地翻滚蠕动着,冒出几个诡异细密的小气泡,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奇异草药、和某种金属锈蚀的味道?细细闻去,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这……这怎么看都和他之前在永远亭瞥见的、永琳手里拿着的药剂的颜色一模一样啊!星暝的脑海中瞬间闪回过许多不太美好的回忆走马灯,手指一时僵住了,胳膊还是本能地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他偷偷抬眼去瞄辉夜,却见对方竟然神态自若地端起了那杯“墨汁”,再然后——直接一饮而尽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仿佛喝的是什么琼浆玉液、仙家甘露。

星暝看得目瞪口呆。这喝法完全不是辉夜平日品茶时细嗅慢抿、品味再三的作风!而且她居然真的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了?脸色红润如常?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嘴角还似乎带着一丝回味无穷的弧度?

巨大的怀疑瞬间如潮水般淹没了星暝的脑海。这绝对是某种精心设计的整蛊陷阱!辉夜肯定提前喝了解药,或者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免疫了,而这杯“特调茶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大礼”!喝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浑身抽搐跳起诡异的舞蹈?长出毛茸茸的兔耳朵和圆尾巴?还是当众开始用歌剧腔朗诵永琳的药方?一想到误服师匠新药后的惨状,以及可能再次登上《妖怪日报》头版头条、甚至被做成专题报道的风险(尽管龙和千早可能会尽力帮他封锁消息,但天知道射命丸文会干出什么,她甚至可能搞个连续报道和专访),星暝就感到一阵透心凉的恶寒。

“呃,这个……”星暝干笑着将自己的茶杯往远处推了推,“多谢公主殿下美意,不过我刚才来之前喝了好多水,实在喝不下了,再喝肚子真要撑破了。”他甚至还故意夸张地摸了摸肚子,做出一个饱腹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些。

辉夜放下空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看着星暝那副如临大敌、眼神飘忽、坐立不安的样子,疑惑道:“咦?妾身好像并没有说要星暝君你也喝呀?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她的眼神纯洁无辜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但星暝敏锐地捕捉到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狡黠弧度。

“啊?啊!是、是吗?哈哈哈……”星暝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我看辉夜你喝得那么香甜,还以为……是让我也尝尝……是我误会了,误会了哈哈……”

辉夜看着他那副疑神疑鬼、风声鹤唳、几乎要跳起来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光芒。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杯依旧在冒着细微气泡的黑色茶水,慢悠悠地说道:“好吧好吧,不逗你了。这茶水确实呢……稍微有一点点特别的小问题,是永琳的新作品哦。不过呢——”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成功地吸引了星暝全部的、紧张的注意力,“如果星暝君你有胆量喝下它,并且能安然无恙的话,那么,你之前欠我的所有债款,无论是因为打牌输了,还是不小心弄坏了妾身的东西,包括打碎了那个据说是价值连城的花瓶……等等等等,所有债务,连本带利,都可以一笔勾销哦?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星暝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笔勾销所有债务!这个诱惑巨大得让人难以抗拒。虽然他严重怀疑那些债务里不少都是辉夜耍赖、夸大其词或者仗着公主身份强加给他的(比如那个花瓶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震倒的),但“无债一身轻”这个前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要知道,他可是被辉夜用各种名目坑走了不少辛苦(存疑)攒下的钱,甚至不得不偶尔接点“不能见光”的“私活”来勉强还债……

但理智很快又拉响了尖锐的警报。能让辉夜开出这种价码的“茶水”,其“效果”恐怕会惊天动地到难以想象吧?“一笔勾销”听起来美好得像童话,但万一自己喝了之后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糗,甚至留下永久性的、无法逆转的“纪念”,那岂不是因小失大,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可不想余生都顶着一对无法隐藏的兔耳朵或者一条碍事的鱼尾巴过日子,那还不如欠债呢!

他死死盯着那杯依旧在不安分地冒着细小气泡的黑色液体,内心如同沸水般激烈交战。欠债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尤其是债主还是这位捉摸不定、寿命无限、并且显然很擅长利用债务来捉弄人的公主。最终,对财务自由的渴望和对“无债一身轻”的美好憧憬,还是压倒了那点可怜的谨慎(或者说,侥幸心理和冒险精神最终占据了上风)。富贵险中求!拼了!说不定这就是普通的浓缩墨汁呢?虽然气味有点怪怪的……

“当真?”星暝确认道。

“妾身何时骗过你?”

“好!”星暝把心一横,抱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猛地端起那杯漆黑的茶水,闭上眼睛,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预想中灼烧喉咙的剧痛或者古怪至极的味道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近乎虚无的平淡,就像喝下了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水。

他疑惑地睁开眼,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既没有头晕目眩,也没有想要变身或者长出什么奇怪东西的感觉。心脏还在正常跳动,手脚也依旧灵活。

“嗯……?好像……没什么味道?而且也没发生什么……”星暝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顿住了,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窜了上来。

因为他看到对面的辉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骤然变得无比严肃和凝重,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嬉笑与轻松。她周身开始散发出一种玄奥而强大的、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操纵永远与须臾之力的征兆!房间内的光线似乎都凝固了,漂浮的微尘静止在空中,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陷入一种死寂般的静谧。同时,星暝敏锐无比地感觉到,整个永远亭的空间发生了极其微妙而剧烈的变化,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从整个世界的基底中悄然“剥离”了出去。

“辉夜你用能力做什么?!而且这永远亭——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吧?!”星暝故意惊愕地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坐垫。

辉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轻轻抬起手,一枚散发着柔和纯净白光、非金非玉、材质不明的奇异薄片出现在她掌心,那薄片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旋转,散发着惊人的能量波动。

“具体的原因,妾身已然忘却,并且无法,也不能在此刻向你详细解释。”辉夜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加快,“甚至知道得越多,对我们此刻的处境可能越危险。你最好也不要试图去强行记忆或理解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只要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和直觉就够了。相信你的本能,星暝君。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说着,她指尖在那白色薄片上轻轻一点。薄片瞬间化作一道流泻的璀璨光河,无数细密如星河、复杂无比、蕴含着庞大信息的能量流扩散开来。

…………

在当初星暝逃离永远亭之后——

看着星暝仓皇消失的背影,辉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转而化作一丝疑惑。她转向永琳,刚想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见永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看不见的危险。

“公主,”永琳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辉夜很少听到的紧迫感,“没时间解释了。立刻施展你的能力,‘永远’的力量!笼罩整个永远亭!现在!”

辉夜微微一怔,被永琳语气中的急迫所惊。但她对永琳有着绝对的信任,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再多问一个字为什么。瞬间,她周身散发出朦胧而玄奥的气息,操纵永远与须臾的能力悄然发动——「永远」的魔法能停滞历史的进程,将目标区域从正常的时间流中暂时剥离出来,在此刻创造出一个独立于外界时间流动的、“永恒”的“孤岛”。

就在辉夜的能力生效、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一种极致的“静止”状态的瞬间,永琳的动作快如闪电。她双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结出复杂无比、蕴含着月之都最高秘传智慧的印诀,口中急速吟诵着古老而晦涩、音调奇异的咒文。一道道银白色的、如同月光编织的符文自她脚下迅速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爬满地面、廊柱、屋檐,迅速笼罩了整个永远亭的主体建筑。

随着法术的完成,辉夜清晰地感觉到,她们所处的这个真实的永远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极其强大而精妙的屏障从整个世界的“基底”中巧妙地“剥离”了出来,暂时隐匿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间隙之中。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精密幻术构造的、与真实永远亭一模一样的“幻影”,仍停留在原处,继续与外界保持着看似一切正常的联系,如同一个完美的替身。

做完这一切,永琳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然紧紧锁着,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深思,完全没有平时完成一项复杂实验后的从容。

“永琳,这究竟是……”辉夜终于忍不住问道,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她认出这个复杂的复合术式是永琳很久以前就布下、以备不时之需的隐匿手段,她本以为永远不会有动用的一天。

永琳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星暝离开的方向,又仿佛穿透了无数时空的阻隔和维度的屏障,看向了某个无法言说、无法理解的深处。

“无法具体解释……甚至无法确定。”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极度的谨慎和不确定,“我只能说,我们可能……不,很可能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某个远超我们想象的‘局’中。甚至此刻,”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沉重,“我都没有完全的自信,确信我们已经成功逃离了‘那位’……或者说‘那种力量’的掌控。这只是……一层尽可能的隔绝。”

辉夜本想问“有那么严重?”,但从永琳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眼神中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忧虑中,她已经读到了答案——情况可能比那最坏的想象还要糟糕得多。接着,永琳展示了那个装着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液体的瓶子(正是星暝之前看到的那瓶),沉声道:“回想起来,我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未曾真正露面,对外宣称是在进行一项至关重要的药剂研究,严禁任何形式的打扰。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过去的我,通过某种超越时间的方式预见到了此刻的危机,提前做出的布置。这个药瓶里面装着的药水,是一种我平时绝不可能会去制作、甚至不会主动去想起其配方的——专门针对某种特定‘侵蚀’的药物。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药物,源于月之都建立前的、几乎被彻底销毁和遗忘的档案,只存在于最黑暗的理论中,却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其原理并非治疗或增强,而是将饮用者的‘存在’本质强行固定在某个特定的、被认为是‘真实’的坐标上……但如今,我们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希望它能起作用了。”

辉夜追问,声音不自觉地也压得更低了,仿佛害怕惊动什么:“这究竟是用来对抗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连永琳你也如此……”

永琳却再次剧烈地摇头:“最好不要提及那个名字或具体概念,任何的‘认知’、‘定义’和‘提及’本身都可能成为对方定位、锁定和侵蚀的通道!知道得越少,被‘覆盖’或‘修正’的风险或许就越低。”她深吸一口气,“根据我目前从混乱中拼凑出的、支离破碎的信息来看,如今的我们,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正处在一种被强制‘覆盖’的状态下——我们正在经历某种可能真实存在过、但现在的我们并未真实经历过的‘历史’,它正在以一种霸道而残酷的方式替换、覆盖、重写着我们如今所熟知的一切。不出意外的话,星暝之前的异常表现,以及他起初来找我们时那显而易见的困惑和矛盾,很可能就是他潜意识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恐怖的不协调感。”

她语气愈发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锤子敲在辉夜的心上,带来刺骨的寒意:“而不仅仅是星暝和我们,其他人一定程度上都应该会出现某种程度的困惑、记忆模糊、对自身某些行为的怀疑,或者觉得某些事情‘似曾相识’却又‘哪里不对’,甚至可能出现短暂的认知混乱和既视感。这是正常的,因为这是‘历史’被覆盖得不彻底,导致新旧信息、真实与虚假产生重叠与冲突而产生的‘差错’。但这绝非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便在这种覆盖不完全、产生‘差错’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失去了大量关于我们‘原本’轨迹的信息和记忆。我甚至可以断定,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其存在本身恐怕已经近乎‘泯然’于这段被覆盖的历史中了,难以追溯、难以察觉、难以理解。如果不是这个药剂的存在本身作为一个‘错误点’,以及我很久以前就在自己意识最深处布下的、针对此类情况的思维暗示被强行触发,再加上这次历史覆盖产生的明显‘差错’让我侥幸捕捉到了一丝异常,我现在恐怕根本无从推测出我们如今的真实状况,只会像其他人一样,逐渐接受、适应这段被强加与删减的‘记忆’和‘现实’,直到彻底沦陷,成为这场巨大骗局的一部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或阻止吗?我们该怎么反抗?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永琳面色凝重地摇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绝不屈服的决绝:“对方的这种‘覆盖’能力并非无限度的,它必然存在某种极限或消耗,或者需要满足某种条件。如今外界必定存在各种形式的‘差错’和不协调之处,这是我们的机会。但随着时间推移,整个世界都会越来越拟合、顺从于整个循环中存在的某个既定状态,直到拟合度达到百分之百,彻底完成‘覆盖’……而那个最终状态,多半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充满绝望的结局。到那时,所有的超凡存在,无论是地狱、魔界、天界、甚至月都……都将无人能置身事外,无人能逃脱,万物都将归于虚假的‘历史’。所以,我们必须抓紧现在这稍纵即逝、脆弱不堪的机会!”

接着,永琳的目光落在了辉夜和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剂上,眼神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种托付的意味:“这瓶药水,其剂量原本或许只够一个人使用以达到最佳效果。但现在情况危急,只能冒险分成两份——公主您,还有星暝。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抗性会减弱,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是没有选择中的选择。喝下它,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稳定自身的‘存在’,避免那种潜移默化、无孔不入的‘覆盖’,无论是记忆、认知、情感还是物质形态层面上的。这是我们保住‘自我’、避免彻底沦为那段被强加历史一部分的关键。”

辉夜不解,看向永琳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两个?不能找别人帮忙吗?比如八云紫?她掌控境界,或许能……或者,实在不行……还有……月……”

“因为在我们目前可触及的范围内,你们两人的能力组合起来,触及到了‘时间’与‘空间’的法则本质。”永琳打断她,语气急促而肯定,“或许只有你们联手,才拥有一线渺茫的希望,能够找到那个‘覆盖’的缝隙,窥见其运作方式,甚至找到对抗、逆转那种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力量的方法。这是连我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需要你们保持‘清醒’,需要你们的力量,需要你们去找到答案。”

最后,永琳郑重地、几乎是恳求地告诫道:“离开这里之后,尽可能‘忘记’这次谈话的具体内容!用间接的、暗示的、看似偶然的方式与星暝沟通。尤其不要再对任何其他人提起这件事,甚至是我。意识的关注、信息的明确传递本身就可能加剧‘覆盖’的进程,甚至可能引来那种力量的直接注视和针对性的‘修正’,那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无力回天了……”

…………

庞大的信息流如同退潮般从星暝的脑海中缓缓离去。他猛地回过神,感觉自己像是从深不见底、黑暗冰冷的海水中挣扎着浮出水面,大脑一片混乱。他发现自己还站在永远亭的偏间里,对面的辉夜脸色依旧凝重无比,眼神关切而紧张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

刚才那段信息冲击虽然强烈而庞杂,但正如辉夜所说,很多具体的细节、清晰的画面和准确的字句,如同指间流沙般迅速变得模糊、褪色,只留下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危机感,一个明确的认知和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责任感:他们陷入了巨大的、远超想象的、令人绝望的麻烦之中,必须做点什么,而关键似乎就在他和辉夜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痛,虽然那杯“茶水”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他看向辉夜,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种……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意味。

“看来……”星暝缓缓开口,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我们这次有的忙了,公主殿下。而且这次的工作,可比帮你找东西、修理被弄坏的‘宝物’、或者是当初应付那些求婚者要麻烦得多啊。”他努力想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但话语中的沉重却无法掩饰。

“是啊,星暝君。这次,可不是打牌、恶作剧或者开宴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她站起身,华丽的裙摆如水波般滑落,“我们恐怕得玩一场真正的、赌上一切的、前所未有的‘游戏’了。而对手……”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沉重而晦暗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是一个他们甚至难以理解的、恐怕无比强大的存在。

星暝也站了起来,努力忽略掉大脑的胀痛和内心的震撼,细细感受着体内那杯“药”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仿佛内心深处某个一直在疯狂摇晃、即将崩坏的指针终于艰难地稳定了下来,指向了一个模糊但确定的方向。他望向窗外,那看似宁静祥和、一如既往的景色,此刻在他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诡异而不祥的面纱,仿佛一场巨大而无声的戏剧布景。

“那么,”星暝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第一步该怎么做?辉夜你有什么高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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