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 鬼畜王if线15 未来与过去（上）

星暝蹲在神社的木质回廊上，手里的竹筷正和饭粒较劲。奈亚子盘腿坐在矮几对面，银色呆毛随着咀嚼一颤一颤，时不时把啃剩的鱼骨头弹向庭院里的草薙剑。

瑞灵正踮脚往供案上添第三盘米糕，冷不防被星焰偷摸顺走半块，急得直跺脚：“星焰！这是给神明大人的供品！”

“现在还有谁信那些泥巴塑的神像啊？”星暝把碗底最后几粒米舔干净，“要拜也是拜本星神大人——瑞灵！给我添茶！”

瑞灵叹了口气前去沏茶，没说出那本就是供奉给他的供品。

“所以说现在的东国啊——”星暝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表面看着妖怪当家，底下还是各过各的小日子。”他夹起块烤得焦黑的秋刀鱼，“上周去港口收‘保护费’，那管事老头居然问我能不能用咸鱼抵账。”

奈亚子突然把脸凑到星暝的饭碗前：“达令上次显灵把稻田变成黄金，吓得村长连夜把神龛改成星神宫了哟～”她指尖窜起团黑焰，“要不要再表演个手搓陨石？”

“别闹。”星暝拍开她作乱的手，“宗教治国得细水长流，等秋收时再给各村托个梦……”他突然露出恶劣的笑容，“就说供奉不足的村子会遭天谴。”

草薙剑突然发出嗡鸣，剑鞘在廊柱上撞出火星。星暝抄起块年糕砸过去：“老东西，吃你的香灰去！”

瑞灵捧着茶碗的手抖了抖，汤汁溅在奈亚子的银发上。邪神突然变出个水枪滋她：“小瑞灵故意的吧？”

“才没有！”蓝发巫女慌忙用围裙擦桌子，发梢的蝴蝶结跟着晃悠。星焰趁机把奈亚子碗里的天妇罗夹走，头顶火苗欢快地跳动着。

空气突然裂开靛紫色的缝隙。八云紫的伞尖先探出来，她目光扫过奈亚子沾着米粒的脸颊，折扇“唰”地展开：“小星暝真是好兴致。连域外邪神都治得服服帖帖。”

“直接说事。”星暝拍了拍肩，“找齐了？”

紫的隙间突然映出几道身影：“觉妖怪姐妹躲在山洞里啃野果，白泽姑娘在本州边境教孩童识字，麒麟小姐嘛……”她忽然轻笑，“才刚渡海而来就被咱带走了呢～”

奈亚子突然闪现到隙间边缘：“哇！达令的后宫储备……”

星暝拎着她的呆毛拽回来：“那两个读心的小鬼状态如何？”

“大的那个抱着妹妹缩在结界里。”紫的指甲刮过星暝耳垂，“不过倒是没什么紧张的神色，确实很早熟呢～”

草薙剑突然蹦起来：“臭小子居然玩养成！”

“闭嘴吧老古董！”星暝踹飞神剑，“那个白泽姑娘呢？没被她用头槌砸？”

“慧音小姐倒是客气。”她忽然眯起眼，“不过看到我展示你暴揍阴阳寮的画面后……”

“直接吓晕了？”

“往我隙间里塞了十七本《论语》。”

星暝拍着大腿狂笑，震得矮几上的碗碟叮当作响。奈亚子趁机把芥末挤进他茶碗：“达令的恶名已经能止小儿夜啼了～”

“那位小麒麟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最后一个……你要找的蓬莱人小姑娘，咱就无能为力了哦～”

星暝的笑容突然僵住：“藤原妹红？”

“在纪伊山地当野人呢。”紫微微一笑，看不出深浅，“不过劝你别去——那孩子怕是见着你就放火烧山。”

“正好活动筋骨。”星暝立刻起身，“瑞灵！看家的事就交给你了！”

“现在？”蓝发巫女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您说过要见慧音小姐她们……”

“让紫应付！”星暝拎起草薙剑往外冲，“就说本神君去拯救迷途少女了！”

奈亚子突然变出个冷火喷射器：“达令等等！用这个能增加攻略效率～”

神社庭院突然刮起妖力乱流，隙间里哗啦啦掉出四团人影，惊得瑞灵把茶壶打翻在供案上。几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漂浮在半空的觉妖怪姐妹手拉着手，古明地恋翠绿的瞳孔正滴溜溜转；麒麟少女金发间泛着微光，裙摆还沾着唐国特有的香粉；慧音抱着摞古籍站在最外侧，头顶戴着的秀才帽微微颤动。

“诸位早啊～”星暝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世界，“虽然你们不认识我……”他忽然被觉的视线刺得顿了顿，“好吧，读心妖怪除外。”

觉突然拽住恋恋的袖口：“他似乎在未来救过我们……很多次。”小丫头的声音细若蚊呐，“虽然现在的他像个土匪头子。”

“姐姐快看！”恋恋突然用手指指向他胸口：“这里藏着好大的月亮！还有兔子和药杵！”

紫的折扇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小星暝是不是该解释下？比如……你怎么会认识刚渡海而来的麒麟小姐？”

冴月麟闻言一怔，素白手指绞着衣带：“阿麟确实从未见过这位大人……但方才隙间坠落时，恍惚瞧见他与我在樱花树下对弈的光景……”

“这叫前世姻缘！”奈亚子突然闪现抱住星暝胳膊，“达令上辈子肯定把她们都攻略了！”

慧音轻咳一声：“虽然不明白您为何知晓白泽之事……但您眼中并无恶意。”她突然翻开随身书卷，“这是我整理的……”

“停停停！”星暝突然鬼畜大笑，“本帝没空听学术报告！”他指尖窜起的黑炎在空中凝成自动结契的卷轴，“总之跟着我吃香喝辣，谁敢欺负你们……”草薙剑突然被出鞘劈碎石灯笼，“本帝就把他剁成臊子！”

草薙剑突然发出悲鸣：“没眼看！真没眼看！”

“纪伊主城往西三十里，有座种满枫树的山头。”紫的隙间吞掉半块米糕，“再提醒你，那孩子现在见着像你的人就放火。”

“要你多嘴！”星暝甩袖卷起混沌漩涡，“瑞灵带她们熟悉环境，我……”他突然被奈亚子扑了个踉跄。

\"达令偏心～\"银发邪神变出猫耳发箍往他头上扣，\"捉迷藏要带人家一起～\"

神社突然刮起裹着枫叶的旋风。星暝拎着奈亚子后领跳进裂隙前，最后瞥见慧音正在教瑞灵控制灵力，阿麟的头抵着觉的第三只眼泛起微光——那些刻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正以奇妙的方式重现——只不过他似乎忘了带上草薙了。

草薙剑望着纷纷扬扬的枫叶嘟囔：“年轻真好啊……”突然被星焰的火星燎着了剑穗。

而也只有在此时，才能从紫的脸上看到一抹闪过的担忧。

……

暮色将纪伊山脉染成紫红色，藤原妹红蹲在潮湿的山洞里拨弄篝火。白及脚踝的长发垂落在青苔斑驳的岩石上，红白相间的蝴蝶结在火光里泛着陈旧的色泽。她突然拽断两根发丝丢进火堆，蛋白质焦糊的气味混着松脂香在洞内弥漫。

“第七百三十一次尝试失败。”她盯着手中焦黑的野兔腿自言自语。垂落的额发间，红瞳倒映着跃动的火苗——这双眼睛在几十年前就该被岩浆灼瞎，如今却连睫毛都烧不坏。

“四百七十三天……还是四百七十四？”她撕下兔腿时，油星溅在贴满符纸的裤管上。那些白底赤纹的防火符咒亮起微光，转眼就将污渍烧成青烟。自打学会用火焰清洁衣物后，她再没像人类时期那样浣洗过衣裳。

洞外忽然掠过鸟类的啼鸣。妹红本能地攥紧三根燃着火星的枯枝。她永远记得那个正午，黑发阴阳师的狩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消失在竹林深处。

“辉夜……还有那个男人……”她突然将兔腿砸向岩壁，油脂在石面溅出狰狞的图案。不死鸟的残焰在血管里翻涌，发梢间飘起细碎火星。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个蝉鸣刺耳的午后，沉香木牛车残骸里蜷缩的身影；星暝狩衣下摆扫过碎石时，袖口星纹泛起的冷光；还有最后那个消失在山间的背影——所有画面突然被白发少女的怒吼击碎：“骗子！都是骗子！”

星暝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空间裂隙撕开的刹那，妹红已经甩出七道火矢。白炽的焰流将洞内水汽蒸成白雾，却在触及银发少年前诡异地拐了个弯。

“初次见面就送大礼？”星暝挥袖扫开烟雾。他身后探出个银发少女的脑袋，绿色瞳孔好奇地打量着洞内陈设：“达令的仇家质量真高～”

妹红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数十年光阴足以模糊很多细节，但眼前人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与记忆里黑发阴阳师愚弄众人时的表情完美重叠。

“是你！！”贯袴裤脚迸发的烈焰瞬间吞没半个洞穴。妹红踩着熔化的岩壁跃起，白发如瀑般在身后拉成直线：“把父亲还给我！”

星暝侧身闪过直扑面门的火拳，奈亚子不知何时蹲在洞外的树上啃苹果，含糊不清地提醒：“达令小心走光～不过人家随时可以出手哦～”

“当年你和那位所谓辉夜姬玩弄人心的把戏……”妹红旋身踢出流火，“现在又想来羞辱我吗！”她突然轰出团看似平常的火球，然而杀机暗隐其中——这是融合了不死鸟妖核的业火，足以将大妖烧成灰烬。

星暝并指划开空间裂缝，火球坠入虚空的瞬间，他袖中突然甩出条星光锁链。妹红挥臂格挡的刹那，锁链突然软化缠住她脚踝。

“冷静点，暴力女。”星暝拽着锁链将人拉到跟前，“我可没兴趣和故人之女玩过家家。不过你要是再闹……”

“故人？”妹红突然嗤笑出声，腕间迸发的赤焰将锁链熔成铁水，“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也配提这个词？你可知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奈亚子突然闪现到两人之间，银色呆毛被热浪烤得卷曲：“达令的犯罪履历又添一笔呢～”她变出个摄像机对准妹红，“小妹妹要不要加入复仇者联盟？包吃包住还能揍达令哦！”

星暝突然拽过惨叫的邪神当盾牌，妹红的火拳在奈亚子鼻尖前三寸骤停。跃动的火光里，三人的影子在洞壁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看清楚。”星暝突然撩起额发，“发色、灵力波动、甚至连灵魂波长都变了——你确定要找的是我？”

妹红怔怔望着他邪魅的笑容。当年的阴阳师绝不会露出这种玩世不恭的表情，更不会带着满身古怪气息。但那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傲慢眼神……

星暝突然哈哈大笑：“你在想什么呢？我难道还能是其他人吗？”

“混蛋！”妹红肘击裹着爆炎砸向对方下颌，却在触及前被混沌能量凝住身形。她眼睁睁看着星暝撩起自己一缕白发：“蓬莱人的永生……很痛苦吧？”

“与你何干！”妹红突然自爆左臂，飞溅的骨血化作火网罩住两人。趁星暝挥袖抵挡的瞬间，她咬破舌尖，混着业火之力的血箭直刺对方眉心。

奈亚子突然甩出触手卷住血箭：“达令小心！这可是浓缩的怨念～”她翡翠色瞳孔泛起数据流，“纯度比永琳姐姐的药汤还带劲！”

星暝望着在烈焰中恢复左臂的妹红，忽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若我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呢？”

“留着哄竹取公主吧！”妹红双掌合十，整座山体的熔岩突然沸腾。她脑后缎带肆意飘动，红白相间的蝴蝶结在热浪中涌动翻腾，“今日就算焚尽此身……”

星暝抹去飞溅到身上的石屑，突然笑得前仰后合。他背后的虚影浮现出辉夜倚帘轻笑的模样：“当年你父亲伪造玉枝时，可没这么大火气。”

“不许提他！”妹红周身腾起的火柱将整个山洞穹顶烧穿。日光漏进来的瞬间，星暝突然闪现到她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要见见你父亲最后的模样吗？”少年瞳孔突然变成星海漩涡，“他逃进深山后的第四年……”

“我不听！”妹红发疯似的捂住耳朵，火焰将脚下岩石熔成岩浆。奈亚子趁机用触手卷走烤兔：“别浪费食材呀～”

星暝突然拽住妹红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掌心浮现的画面——枯槁的男人蜷缩在山洞里，无神的双眼忽然泛起流光。

“他至死都在诅咒我。”星暝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但你知道他最后喊的是谁的名字？”

岩浆突然凝固成黑曜石。妹红瞳孔剧烈颤抖，映出画面中男人干裂嘴唇翕动的形状——分明是“妹红”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