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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猛地推开车门，正要理论，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将所有斥责卡在了喉咙里——
夏小棠怀里的豆豆正放声大哭，她一边轻拍哄着孩子，一边焦急地推着倒在地上的高玲：“玲姐，玲姐！你醒醒！？”
高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夏小棠和哭闹的豆豆，这才渐渐回过神。“小棠妹子……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她声音微弱，挣扎着想坐起来，脸色依然苍白。
这时，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了。
一位穿着得体、气质威严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下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小张，怎么回事？怎么开的车？”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脸色愈发阴沉，严厉地瞥了司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人起来！”
随即他蹲下身，语气缓和了些，对夏小棠说道：“这位女同志，你们伤得重不重？需不需要去医院？”
夏小棠抱着豆豆站起身，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玲姐好像不太舒服……最好带她去看看。”她担忧地望向高玲。
“不用麻烦，我真没事。”高玲在司机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
司机连忙向夏小棠道歉：“同志，真的太对不住了！幸亏您反应快，不然这后果……”
那位领导注意到夏小棠磨破的裤脚，语气郑重了许多：“小同志，你这是见义勇为，留下姓名和地址吧，我办完事就为你申报表彰。”
高玲这才完全意识到刚刚惊险的一幕，拉着夏小棠的手连声道：“小棠，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没事的，人平安就好。”夏小棠摇摇头，转身对司机和领导说：“您们去忙吧，路上小心些，这儿毕竟是校园。”
说完，她抱着仍在抽泣的豆豆，搀着高玲慢慢离开。
……
回去的路上，“玲姐，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得再仔细检查检查……”夏小棠挽着高玲的胳膊，语气里掩不住担忧。
高玲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莫名其妙晕了两次……像是有点低血糖。”
“孟老师知道吗？”夏小棠轻声问。
高玲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摆手：“别告诉他！”
“小棠，你家许湛不也是搞科研的？他们有多累你最清楚……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我哪舍得再拿这些事烦他。”
她顿了顿，语气又软下来：“我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调养吧。老孟说过，等他这阵忙完了，就带我去京都的大医院看看……”
两人悄悄回到大礼堂时，晚会已经开始了。
台上几位女生正跳着民族舞，步伐轻灵、衣袂翩跹，宛若画中之人。
夏小棠和高玲溜着边，回原来的座位。豆豆已经不哭了，重新钻进妈妈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向舞台。
报幕的张老师再次走上台，笑容满面：“下一个节目——周欣然老师的诗朗诵！欢迎大家！”
掌声中，周欣然穿着一身米黄色洋装走上前来。她长发披肩，神采飞扬。
“………
当电流穿过仪表
两种频率在暗处
交换着相同的震颤
你借月光查看线路图
我正把路线折成
永不交汇的平行线
………
每道波痕都是
逆向生长的年轮
当所有频率归于零
仍有未说出的波长
在金属细纹里颤动不息…”
她目光始终含情脉脉地投向坐在前方的许湛……用只有他们才懂的言语，悄然诉说着心事。
夏小棠虽觉得这首诗晦涩又无聊，却依然读懂了其中的暗示。
全场掌声如雷。
张老师再次上台，笑着夸赞：“哎呀！周老师将专业知识融进诗歌，真是别出心裁、意境深远啊！接下来，大家还想看谁的节目？”
这时，坐在边上的杨静突然起身大喊：“许湛！”
周围的同学们也跟着起哄。很快，整个礼堂都回荡着同一个名字：“许湛！许湛！许湛！……”
张老师笑呵呵地望向许湛：“许老师，大家这么热情，您可就别推辞啦……”
许湛起身，接过话筒。
“那我唱一首歌吧。”
夏小棠怔住了——许湛居然会唱歌？？他从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更别说当众表演……她不由得替他紧张起来。
他随意靠在一张桌子旁，姿态放松，眉眼之间却是一片澄定。
“I still remember the moment my world went still，
A quiet whisper，a sudden thrill.
there was no warning，no reason why，
my universe shifted with just one sigh.”
夏小棠眼眶发热。她也记得——初见他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也曾为他静止。
“………
Your eyes are a promise，a gentle dawn，
where all my fears are forever gone.
with every heartbeat，with every breath，
I’ll love you fiercely，‘til there is nothing left.”
她听得真切。他说：“你的眼神是温柔的曙光，驱散我所有恐惧……此生此心，至死不渝。”
“………
my dearest love… I love you.”
曲终…全场鸦雀无声…
夏小棠的眼泪终于落下。她回望着他，忽然在这一刻释然……她轻轻扬起嘴角，那一抹笑也静静告诉他：“my dearest love… I love you， too.”
她都听懂了。虽然学习成绩不算出色，但她的妈妈是英语老师，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偶尔还有机会与外国人交流，夏小棠的英语算是非常出色的。
骤然间，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出来。
有人起身欢呼，气氛热烈。
周欣然也沉浸在歌曲里…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许湛唱歌…
他们一起留学四年，这个大堂里能听懂外文的没有几个人…她觉得这也是许湛跟她表白…
许湛将话筒递还给张老师，默然走回座位。
这首歌，他第一次听时就想起夏小棠——短短三分钟，却像走过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他终于借这一首歌，对他心爱的女孩说出那句：“我爱你。”
……
“小棠！没看出来。你家许湛还能歌善舞的呢…”高玲推了推她。
夏小棠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也没说什么…
后面又陆陆续续上演了很多节目…魔术，唱歌…
差不多演出结束了，张老师把话筒交给后面的齐振国。
“演出结束…下面是颁奖环节。”齐振国说道。
“今年我们学校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科研项目屡屡获奖…突破我们国家众多卡脖子难题！”齐振国情绪激动，满脸自豪！
“这归功于我们的各位科研教师的辛勤付出。更要感谢他们家属的默默支持！”
“下面，开始颁奖！由各位老师的家属领奖！”
第一批是得奖的毛毯…第二批是录音里…第三批是现金500…
直到最后，齐振国拿过话筒。“最后我们奖励的是许湛和孟为先两位教师，他们的贡献有目共睹…综合两位老师的意见，每人奖励两千元！”
全场哗然！两千块啊，普通人要挣三年不止啊！就算是许湛那样的科学家，有国家补贴的，一个月也才几百块。
“请许湛老师和孟为先老师的家属上台领奖！”齐振国带头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