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说不出口的爱 第144章 冒犯了

“咔——”

门锁轻响，资料室的门被推开。皮鞋落地的声音不疾不徐，最终停在了门口。

许湛的手臂瞬间收紧，将夏小棠更深地按入自己怀中与墙壁之间的狭小空间。

两人紧贴着，夏小棠的脸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传来的、与她同样急促的心跳——原来，他也在害怕。

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声。

随即，头顶的灯管闪烁了几下，惨白的光线瞬间刺破了黑暗，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将两人藏身之处若有若无地勾勒出危险的轮廓。

夏小棠在骤然的光亮中，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许湛。

他紧皱着眉，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眼睛紧紧锁定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吴敬业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从容。

随后，脚步声停住，他站在房间中央，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

夏小棠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吴敬业的视线落在了那张办公桌上。

他缓步走过去，伸出手，仔细地抚过桌面，又弯腰检查了抽屉的锁孔，似乎在确认是否有被翻动或撬开的痕迹。

一切似乎并无异样。

就在夏小棠暗自祈祷他尽快离开时，吴敬业却忽然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明确地朝着他们藏身的窗帘走来！

越来越近……

夏小棠感到许湛箍着她的手臂肌肉僵硬如铁。

她惊恐地抬眼，看见许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他慢慢地、极其小心地空出右手，伸向自己腰间。

下一秒，夏小棠眼睁睁看着他从后腰抽出了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刀柄被他的掌心包裹，刃尖泛着寒光。

他这是要拼命…要杀人吗？……

夏小棠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就在吴敬业的影子几乎要投到窗帘上——

许湛轻轻低下头，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在夏小棠冰凉的耳廓上，从齿缝间挤出一个清晰的气音：

“跑！！！”

夏小棠骤然睁大眼睛，看向眼前这个眼神决绝的男人——她懂了！他的意思是，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拼尽全力跑出去！

千钧一发！

“吴教授！”

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喊声从资料室门口传来。

吴敬业伸出的手骤然停在半空，离窗帘仅剩寸许。他不悦地皱紧眉头，转过身。

只见后勤的张老师正站在门口，脸上堆着谦卑又歉意的笑容，微微躬着身：“哎呦吴教授，真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我刚巡查到这层，看到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他搓着手，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吴敬业审视的目光在张老师脸上停留了一瞬，又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厚重窗帘，突然发问：“我回来拿资料…资料室的门，怎么没锁？”

张老师闻言，抬手挠了挠头，努力回想：“今天有两个研究生，就是小周带的那两个，临走时来借资料，我给开了一下门……您看我这记性！他们走后，我好像……好像真是忘了锁了！”

“……知道了。”吴敬业沉声应道，神色稍缓，“下次注意！”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怀疑。

转身便随着张老师朝门外走去，顺手“啪”地一声关掉了室内的灯。

紧接着，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钥匙串哗啦作响——门，被从外面重新锁上了。

黑暗与死寂再次降临，如同厚重的幕布，将一切掩盖。

窗帘之后，那令人心悸的惨白光线终于消失。

夏小棠几乎虚脱，双腿一软，全靠许湛依旧紧紧箍住她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有滑倒在地。

她能感觉到，许湛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放松，他依然如同最警觉的猎豹，保持着绝对的静止，竖耳倾听着门外脚步声彻底远去，直至完全消失于走廊尽头。

黑暗中，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声音压得很低的，“没事了！”

他率先利落地翻身跃下窗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在浓稠的黑暗里，他准确无误地朝她伸出双臂，稳稳接住了微微颤抖的她。

脚刚沾地，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湛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目光，语气冷硬：“这句话，该我问你！”

夏小棠别开脸，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想找些线索…”

“夏小棠！”他连名带姓地喊她，他真的生气了！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让她吃痛，“要是我今晚没来，你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吗？安安今天就会失去妈妈！你到底明不明白后果？”

她被他的严厉刺伤，倔强地抬起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许湛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一把将她拉近，俯身在她耳边，带着灼人的气息：“他上衣内侧口袋里藏着枪——是把无声手枪！我亲眼看见的！”

这句话让夏小棠瞬间僵住——那么刚刚，许湛让她跑…那他自己呢？他是想用血肉之躯去面对那把手枪吗？

“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然后…”他的声音因后怕而微微发颤，

“他们会顺藤摸瓜，清理所有隐患——你的孩子、徐洋、甚至卓玛！一个都逃不掉！”

在他激烈的质问和摇晃中，夏小棠终于彻底清醒，阵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很轻，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短暂的沉默后，她忽然抬起头：“你明明知道他是坏人，为什么还要…和他同流合污？许湛…离开他们！”

许湛像是身体微微一震，喉结滚动了一下。

黑暗中，他避开她的视线，侧过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句话敲碎了她心底残存的希望。

夏小棠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她缓缓低下头，不再看他。

那个曾属于她的许湛，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夏小棠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向现实问题：“门被锁了，我们怎么出去？”

“会有人来开门。”许湛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夏小棠正要追问，门外突然传来钥匙串清脆的碰撞声——

一刹那！

许湛忽然捧起她的脸，俯下身来，灼热的气息瞬间逼近，轻轻拂过她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几乎擦过她的脸颊…

“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