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说不出口的爱 第112章 孤独的背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猛地摇了摇头。怎么又想起他了！

她定了定神，要了一份白菜，一份炒青菜。

回到座位，卓玛还是没什么精神。夏小棠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好啦，别愁眉苦脸的。等你哪天馋了，我请你下馆子好好吃一顿。”

卓玛这才破涕为笑：“谁馋了！我就是想给你补补营养嘛……算了算了，快吃饭吧！”她拿起一个白面馒头，重重咬了一口。

两人正就着清汤寡水的素菜啃馒头时，食堂的张师傅突然端着一小碗红烧牛肉走了过来，轻轻放在她们桌上。

夏小棠抬起头，一脸疑惑，“师傅…怎么…？”

“哎呀！刚在里头没瞧见，还富裕出一份儿，”张师傅搓着围裙，笑呵呵地说，“给孕妇同志加个菜，补补身子。”

卓玛的眼睛瞬间亮了，看了眼那碗色泽诱人的牛肉，欢呼一声：“师傅您真是活菩萨呀！哎呀，这么多肉！”她边说边兴奋地拿起筷子。

“嘿嘿…吃吧！吃吧！不够吃说话！”张师傅讪笑着转身要走。

“师傅您等一下！”夏小棠叫住他，“我们还没给钱，这牛肉多少钱？”她说着从包里掏出饭票。

“不用不用！”张师傅连忙摆手，支支吾吾地，“这、这算添头…卖不出去就剩下了…你们吃好就行。”说完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后厨。

夏小棠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这才刚开饭不久，最受欢迎的红烧牛肉怎么可能剩下？

卓玛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肉要往夏小棠碗里送：“快尝尝！今天真是走了运了！”

可夏小棠的心却沉了下去。她有一种预感……

她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喧闹的食堂大厅，最终在最偏僻的角落——靠近后门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底。

他穿着那件熟悉的衬衣，肩背挺直却透着说不出的落寞。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许湛。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夏小棠突然伸手按住卓玛的筷子，“别吃。”

在卓玛错愕的目光中，她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径直走向那个角落。

脚步声在嘈杂的食堂里并不明显，但许湛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靠近。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

“啪”的一声，夏小棠将碗重重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汤汁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许湛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里如今盛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夏小棠猛地端起碗，将整碗牛肉毫不犹豫地倒进了一旁的泔水桶里。红烧汁顺着桶壁滑下。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冰冷的决绝。

许湛始终沉默着。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指节用力握紧，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让人窒息的落寞。

倒完牛肉，夏小棠将空碗放回他面前，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许湛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头看着面前那碗早已凉透的素面，良久，才缓缓拿起筷子，继续安静地吃着。

食堂的喧闹依旧嘈杂，却将他困在一片寂静的孤岛里。

夏小棠抚着肚子回到座位，腹中的孩子不安地窜动，仿佛也感知到了她剧烈的情绪波动。

“小棠……”卓玛轻声唤道，有些无措。

眼前的夏小棠周身散发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我先回去了。”夏小棠倏然起身，声音轻颤。

她心跳得厉害，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一分钟也无法多待。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卓玛又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角落里的许湛。

只见他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面，缓缓放下筷子，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独自坐在那片阴影里，微微垂着头，午后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

……

徐洋给家里装上了一部电话。

“太破费了……“夏小棠望着那台崭新的黑色电话机，轻声说道。

“再贵也值得。“徐洋一边仔细调试着电话线，一边温和地解释，“你快到预产期了，万一我上班时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联系我。如果我在上课，你就打给卓玛。“

“嗯。“夏小棠点头。徐洋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考虑得周到细致。

“平时闷了，也可以和卓玛煲电话粥。“徐洋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

望着徐洋忙碌的背影，夏小棠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愧疚。

徐洋如此优秀，她这也算是耽误他了。

“好了！待会儿你可以试试打个电话。”徐洋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该煮药了。“

他拿起一包中药走向厨房。

夏小棠望着他的身影，轻声道：“谢谢你。“除了这句话，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

“卓玛找的这药方确实管用，”徐洋从厨房探出头来，“我看你泡了几天，脚肿消了不少。”

“是啊，晚上也睡得踏实多了。”夏小棠没想到这次卓玛竟如此靠谱。

“改天再请她帮忙配几服。”徐洋在厨房里边忙活边说，“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她，顺便告诉她家里的号码，让她记下来。”

“好。”夏小棠笑着拿起听筒。

……

“还要再开几服中药？”电话那头，卓玛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是啊，效果真的特别好，肿消了不少，晚上也睡得踏实多了。”夏小棠的语气里带着感激，“卓玛，你把地址告诉我吧，总不能一直让你破费，我自己去开。”

“别！不用！”卓玛连忙拒绝，“这点小钱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我这周休息就去帮你开！”

“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夏小棠提议道。

“千万别！”卓玛几乎是脱口而出，尖锐的语调把电话两端的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