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说不出口的爱 第107章 曾经有一个哥哥

林秀云看着眼前这幕“一家团聚”的景象，忽然掩面低泣起来。

一直沉默的徐淮州轻拍她的背，嗓音沙哑：“看你，孩子们好好的日子，该高兴才是。别总想着以前的事。”

小雅也赶忙搂住母亲：“妈，都说好了要向前看，您又来了。”

林秀云拭了拭眼角，努力挤出笑容：“是妈糊涂了，高兴，咱们都该高兴的。”徐洋走过去，轻轻揽住母亲的肩膀，低声劝慰。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了好些体己话。徐洋父母细细问了两人相识的经过、日常的生活，夏小棠一一谨慎应答，徐洋也不时从旁帮衬，气氛渐渐融洽温馨。

茶过几巡，窗外天色已暗。

徐洋起身道：“爸、妈，你们一路辛苦，我先送你们去招待所安顿下来，好好休息。”

“哥！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别花那钱了。”小雅抢先说道，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子，“两个房间，挤一挤总能住下。”

“是啊…花那钱干什么…都不是外人！”林秀云也连忙附和，拉着夏小棠的手，“我、小棠还有小雅，我们仨瘦，睡一张床就行，暖和！”

徐洋的目光快速掠过夏小棠，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他心下一横，低声开口道：“还是去招待所吧…住家里，怕是不太方便…”

他顿了顿，“小棠…她怀孕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秀云握着夏小棠的手猛地一紧，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夏小棠尚且平坦的小腹，随即，狂喜涌上脸庞，连声音都带了颤：“怀…怀孕了？老天爷！这是真的？哎呦！我的天！”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一直话不多的徐淮州也猛地挺直了背，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重重一拍大腿：“好！好啊！”

小雅先是一愣，随即跳了起来，惊喜地喊道：“哇！我要当姑姑了！哥！嫂子！你们瞒得可真紧！”

而此刻的夏小棠，脑中“嗡”的一声，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承受着三位家人炽热、喜悦，而这一切又让她无地自容，勉强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微笑，低下头。

徐洋顺势对父母说：“所以啊，妈，就是为了她和孩子，也得让她休息好。招待所都安排好了，很近。”

“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林秀云此刻已是满面红光。

“小棠需要静养，不能挤！不能挤！咱们快去招待所，别耽误小棠休息！淮州，快，拿行李！”

一家人迅速行动起来，只是夏小棠始终低着头，手腕上那枚玉镯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压在心上。

看来她和徐洋都想得太简单了，此刻的局面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送走家人，徐洋回到家中，已是夜深人静。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还没睡？”徐洋开口。

她沉默片刻，目光里充满了忧虑：“徐洋，我今天看着你爸妈，还有小雅，他们那么开心……尤其是妈，听到‘怀孕’的消息，那个眼神……我心里很不好受。”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不知道最后该怎么收场？”

徐洋心头一紧。他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挣扎和愧疚，“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处理好一切。放心吧！”他停顿了一下，“其实……主要是我妈，她今天情绪是有些激动。”

夏小棠忽然想起林秀云先前那难以自抑的悲伤，忍不住追问：“阿姨……为什么总会那么难过？”

徐洋深深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她就是看我们一家团圆，触景生情……想起了我哥哥。”

“你哥哥？”

“嗯…我曾经有一个哥哥…”

……

几天后，徐淮州和林秀云便惦念着家里的琐事，准备返回沾洋。徐洋早已买好了车票。

站台上，林秀云紧紧握着夏小棠的手，一遍遍地叮嘱：“小棠，一定照顾好自己，想吃啥就让徐洋去买，千万别亏着嘴。”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夏小棠的小腹，“等快生的时候，妈提前就来，伺候你坐月子，啊？”

夏小棠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乖巧地点头：“嗯，妈，您路上也小心。”

徐淮州话不多，只是用力拍了拍徐洋的肩膀，又对夏小棠温和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雅则红着眼圈，抱着夏小棠的胳膊撒娇：“嫂子，我会想你的！你要好好的！”

列车缓缓启动，最终消失在站台的尽头。

“回去吧。”徐洋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夏小棠连忙把玉镯摘下来递给徐洋。

徐洋接过来，唇角牵起一丝自嘲，“小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做你自己就好！”

他愿意给她时间，也愿意承担她最终还是要离开的结果——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徐洋…”夏小棠抬起头，目光真诚，“你配得上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

徐洋轻笑一声，往前走去。将镯子收进掌心，“嗯…那就等等看，那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什么时候出现。”

夏小棠跟在他身后，“徐洋，有机会给我讲讲你哥哥的故事吧…”

徐洋驻足，“以后吧…”——这也是他心里的痛。

……

卓玛休息这天，夏小棠约她出来吃饭。两人在小饭馆坐定。

卓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往夏小棠身上瞅，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小腹，“让我摸摸……咦，这也看不出来呀，平平的！”

夏小棠笑着拍开她的手，“才三个月，着什么急，哪有那么快。”

其实她也觉得时间过得慢，肚子至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腰身似乎比从前圆润了一点，穿裤子时略感紧绷。

“徐老师对你怎么样？可不能让你一个孕妇干活儿呀！”卓玛说道。

她并不知道孩子背后的故事，只当是小两口正常盼来的喜事。

“他特别好，什么都不让我碰。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偶尔兴致来了做顿饭，大多数时候还是吃食堂。”夏小棠语气温软。

“食堂哪行！得有营养！”卓玛一听就皱起眉头，掰着手指头数落起来，“你得喝牛奶、吃鸡蛋、多吃肉！”她说得眉飞色舞，“我们那里的女子，怀孩子都要胖个三四十斤呢！”

夏小棠笑着点头，“好！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