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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西游之后思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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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西游之后思发展
        
    夜色褪去时,天边那颗星还在。
路明睁着眼,视线落在它所在的位置。星子未动,可他知道时辰已换。一夜过去,胸口的闷痛没有减轻,反而像被压着一块不断吸水的旧布,越胀越沉。他没去调息,也不敢运转灵力,怕牵动识海里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痕。只是用右手轻轻按住心口,感受着心跳的节奏——断续、微弱,但还在。
耳边传来石块挪移的摩擦声,远处有弟子在清理塌陷的廊道。有人低声咳嗽,有人搬运木料的脚步踩碎了焦土。这些声音不再杂乱,已有了秩序。他知道,重建已经开始,而他不能再只守在这里。
他缓缓抬起左手,从怀中取出那块玉简。表面烧得发黑,边缘翘起,几处刻痕几乎看不清。他将它贴在眉心,一股微弱的暖意渗入识海,像是往干涸的沟渠里倒了一瓢水。神志随之清晰了些。这不是什么法宝,只是截教旧日记录山门规制的一份残档,但他记得其中一段话:**“宗立不在殿高,而在脉通。”**
那时不懂,如今却有了体会。
他闭上眼,神念如丝,极轻地扫过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废墟,但他的感知却不只停留在表面。他看的是人如何搬石,伤者如何被安置,疗伤丹药如何分发。一名弟子把最后一瓶回元露递给妖族同伴,自己撕下衣角包扎手臂;两个不同峰系的执事为一根横梁该往哪放争执几句,最后合力抬到了指定位置。这些细节琐碎,却透出一种未曾言明的默契。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再有大劫降临,这片土地还能不能迅速聚起这样的力量?不是靠某个人强行扭转战局,而是所有人本能地知道该做什么。
答案还不明确。
他睁开眼,望向远方群峰。晨光初照,山脊轮廓分明。那里曾是三十六峰的护法灵碑所在,如今光柱已散,但昨夜升起的信号仍在天地间留下痕迹。他记得自己发出召集令时,体内几乎再无一丝灵力支撑,全凭本命精魄点燃最后一点火种。而现在,火种已落土,能不能生根,要看接下来怎么走。
他慢慢将玉简收回怀中,指尖在胸前衣料上划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某个印记的存在。然后,他抬起右手,在空中虚画三笔。
第一笔落下,是“发”字的起手。动作很慢,手腕颤抖,几乎握不住那股意念形成的残影。第二笔拉出一半便停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第三笔迟迟未落,直到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完成“展”字的最后一捺。
最后一个“道”字,他没再动手。
不是体力不支,而是意识到——这三字不能由他一人写完。发展的方向可以由他提出,但路径必须由众人走出。他见过太多自上而下的命令最终变成枷锁,也见过无数英雄死后,秩序立刻崩塌。这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布满裂口,血痂与尘灰混在一起。这双手斩过敌首,也埋过断刃,现在却要去做一件从未尝试的事:不是破,而是立。
可怎么立?
他开始回想西游量劫以来的一切。截教为何覆灭?不只是因为强敌环伺,更是因为在太平年间忽视了根基建设。各族为何屡次卷入纷争?资源不均,话语权失衡。古老势力为何能暗中布局千年?因其渗透了力量体系的每一个缝隙。
这些问题缠绕在一起,像一张网。单点突破无济于事,必须系统梳理。
他缓缓闭上眼,心中列出三个维度。
力量是否均衡?眼下虽有反攻之胜,但多数弟子仍依赖旧法修行,进境缓慢。若无新法门普及,强者恒强,弱者难升,迟早再生裂隙。
资源是否公平?昨夜所见,药材分配尚算有序,可这只是战后应急。若进入长期重建,土地、矿脉、灵气节点如何划分?谁来监督?若有私相授受,又如何制约?
文化是否统一?人类、妖族、散修、遗民……各方信仰不同,习俗各异。若无共通的价值认同,哪怕表面和睦,一旦危机再现,依旧各自为阵。
这三个问题,哪一个都不能靠命令解决。他需要知道更多——各地现状如何?百姓最缺什么?他们愿意接受怎样的改变?
调研,成了唯一选择。
他不能现在就走。身体撑不住长途跋涉,识海也需要时间恢复。但他可以在出发前先理清思路。第一步,便是倾听。听那些沉默的人怎么说,看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怎么变。
他再次伸手入怀,这次摸出的是一小片竹片,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残碑记事”。这是昨晚一名弟子悄悄放在他身旁的,说是从倒塌的东阁废墟里扒出来的。内容残缺,只提到一句:“……昔年建宗,先访百里……”
这句话让他心头一震。
原来截教初创之时,并非一上来就立殿称尊,而是先派人走访周边村落,了解民生疾苦,再定规制。那时的祖师说:“不知民苦,何以为师?”
他竟忘了这个传统。
他把竹片轻轻放在膝上,目光重新投向远方。他知道,等伤势稍稳,自己必须离开主殿遗址,去亲眼看看那些被战火波及的村庄,去听听普通修行者和凡人的声音。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以一个求解者的身份。
这时,一阵风掠过废墟,卷起些许灰烬,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他脚边。其中有片薄如纸的金属残片,反射出一道微光,正好映在他左手上。
他低头看了片刻,伸手将它拾起。
残片冰冷,边缘锋利,显然是当年阵法崩毁时炸裂的构件。他摩挲着表面,发现内侧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已被磨损大半,只能辨出最后三个字:
“……听……声……”
他怔了一下。
随即嘴角微微动了动,没有笑,也没有叹,只是把这块残片紧紧攥进了掌心。
远处,一名弟子正抱着一堆断裂的旗杆走过,准备重新竖起边界标识。他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望坐在石柱旁的身影,没说话,继续前行。
路明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他正缓缓抬起右手,指尖沾了点血,在身侧的地面上写下两个字。
第一个是“问”。
第二个刚写出一撇,手指突然一颤,血线中断。
他喘了口气,盯着那未完成的字,没有继续补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