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水声潺潺,带着湿润的水汽漫过来
程晓鱼猛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布满泥土的草地上。
“这是……”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全身的剧痛瞬间炸开
程晓鱼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蹄——两只蹄子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连带着胳膊和胸口,也被绷带一圈圈裹住,僵硬得像套了层壳。
“这……”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稍一用力,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好痛……我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
他想撑着地面稳住身形,可蹄子的力气根本使不上,身体一歪,竟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唔!”
后背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伴随着一声轻浅的呼吸声。程晓鱼愣了愣,缓缓转过头——
他正躺在紫悦的腹上。
紫悦趴在地上,侧脸贴着草地,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显然还在沉睡。
她身上同样缠满了绷带,有的地方还渗出淡淡的血痕,包扎的手法算不上规整,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格外用心。
程晓鱼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绷带是紫悦包扎的。
她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在他昏迷的时候,强撑着为他处理伤口……
他看着紫悦沉睡中依旧微微蹙着的眉头,看着她绷带下露出的、沾染了泥土的鬃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软。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尽量不吵醒她,后背靠在一棵树上,慢慢调整着呼吸。河边的水声还在继续,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隐约传来鸟叫。
原来……他们都活下来了。
程晓鱼望着紫悦安静的睡颜,抬手碰了碰自己身上的绷带,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风:“傻丫头……”
阳光渐渐暖起来,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程晓鱼闭上眼,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全身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力气面对一切——这个念头,像河边的水流一样,缓缓淌过心底。
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死亡回档……
紫悦似乎被他这声低语惊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愣了几秒才聚焦在程晓鱼身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醒了?”
程晓鱼点头,刚想说话,却发现她撑着地面想坐起来,连忙伸蹄子按住她:“别动,你身上还有伤。”
紫悦却摇了摇头,咬着牙坐起身,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吸气:“没事……我看看你的绷带松了没。”
她说着,就伸手想去碰程晓鱼胳膊上的绷带,指尖却在快要触到时顿住,像是怕弄疼他。
程晓鱼心里一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我没事,倒是你,自己都包成这样了,还顾着我。”
他低头看了看两马身上歪歪扭扭的绷带,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包扎手法,比我还糙。”
紫悦脸颊微红,别过头:“当时就找到这些布条……总比流血强。”
她顿了顿,看向河边
“刚才我醒过一次,听见水声,就想着扶你过来洗把脸,结果没走两步就脱力了……”
程晓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河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树影。
他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动作还有些踉跄:“我去打点水来,你在这等着。”
紫悦想跟着,却被他按住肩膀:“听话,不然我也坐下来不动了。”
她只好乖乖点头。
看着程晓鱼一步步挪向河边的背影,紫悦的目光软得像化不开的糖。
他的步伐还很不稳,后背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可他走得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
没过多久,程晓鱼端着一片大叶子回来,叶子里盛着些清水。
他蹲下身,小心地用指尖蘸了水,擦了擦紫悦沾着泥土的脸颊:“好点了吗?”
紫悦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眼角还带着点未干的湿意:“程晓鱼,我们好像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
程晓鱼也笑了,指尖的水痕留在她脸上,凉丝丝的:“但每次都能爬起来,不是吗?”
风吹过河边的芦苇,沙沙作响。
两马靠在树下,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看着彼此脸上的泥污和绷带下露出的一点皮肉
却觉得心里踏实得很——只要身边还有这个匹马,再难的坎,好像都能跨过去。
紫悦望着程晓鱼,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讶异,语气里满是欣慰:“晓鱼,你这次居然没有使用死亡回档……我真的很高兴。”
程晓鱼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破洞,声音有些含糊:“总不能一直靠那个……”
紫悦轻轻笑了,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尚未处理的擦伤上——换作以前,他早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回档,让自己瞬间恢复完好,可这次,他带着一身伤痕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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