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F4：修仙界拆迁办实录 第12章 美甲业务

李狗蛋瘫在“办公室”——一座由报废的巡天楼船残骸强行怼进星辰核心废墟形成的、勉强能挡风的“违章建筑”里。他左手捏着半块坑洼的仙晶薄片，右手死死攥着一卷材质不明、触手温凉、封面歪歪扭扭写着《诸天万界废弃节点收容所管理手册（临时）》的玉册。脑袋里仿佛塞进了一万只结巴鹦鹉在同时背诵《清心咒》和《骂人宝典》，嗡嗡作响，胀痛欲裂。

“造孽啊……” 这声叹息在充斥着金属锈蚀的腥气、星辰核心衰败的焦糊味、以及隔壁牛魔王磨牙（物理意义）的“嘎吱”声的狭小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有气无力。

青袍道人甩手跑路前塞进他脑子里的信息流，经过几天痛苦的消化（主要是头疼），终于勉强理出点眉目。这鬼地方，名叫“归墟坟场”，是诸天万界垃圾的终极坟场，也是无数濒临崩溃的空间节点（简称“门缝”）的收容所。而他李狗蛋，这个烂柯山符箓界的耻辱，炼气五层的“高人”，腰间系着破草绳，光荣晋升为“归墟坟场临时管理办主任”（简称坟头办主任）。

职责？

一、 看守那几个标注在脑子里的、相对稳定的大型空间节点（门缝），防止它们被不明AoE（比如旺财啃、咪咪子挠、牛魔王发疯）再次撕开，放出里面的妖魔鬼怪。

二、 清理这无边无际的垃圾，分类？填埋？销毁？手册上写得语焉不详，大意是“看着办”。

三、 处理误入此界的倒霉蛋（或主动闯入的愣头青），手册建议“能遣返遣返，遣返不了留下当苦力”。

四、 最重要的一条：维持此界脆弱的空间稳定，防止它彻底崩了，把诸天万界一起拖下水。

李狗蛋看着手册扉页上那龙飞凤舞、却透着一股甩锅意味的“专业团队，能者多劳”八个大字，只想把这破册子塞进旁边那个还在微微漏气的紫金葫芦里，再一脚踹进最近的“门缝”。

然而，残酷的现实不允许他躺平。他目光扫过“办公室”外热火朝天的“工作现场”。

旺财正对着一根斜插在垃圾堆里、通体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铭刻着黯淡空间符文、直径足有丈许的巨大“门框”残骸发起猛攻！这是标注点之一，“幽狱之门”的残骸节点。傻狗显然把这玩意儿当成了新型号的仙界磨牙棒！

“嘎嘣！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啃噬声连绵不绝！暗沉的金属碎屑如同黑色的雪片簌簌落下，沾满了旺财的狗脸和胡须。它一边啃，喉咙里一边发出满足的“呜呜”声，狗眼里闪烁着纯粹的光芒——这玩意儿口感扎实，带着一股奇异的、类似风干腊肉的咸腥味，越嚼越香！是顶级的耐啃型磨牙棒！

“汪！硬…硬！香！比…比盾牌…好！” 旺财含糊不清地低吼着，尾巴甩得像个破风扇，将周围的垃圾尘埃卷起一个小型旋风。

不远处，“秽渊之眼”节点——一个由无数扭曲蠕动、散发着不祥黑气的触手状结晶簇拥而成的、直径数丈的污秽孔洞旁。咪咪子正优雅地（自认为）蹲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由某种惨白色巨大骨骼打磨成的平台上。平台边缘，插着几杆残破的、符文暗淡的黑色阵旗。这些阵旗和惨白骨台，在咪咪子眼中，就是一组形态奇异、硬度完美、能尽情释放它磨爪天性的顶级猫抓板组合套装！

“嗤啦——！！！”

“嗤啦——！！！”

“嗤啦——！！！”

刺耳到让人头皮炸裂的刮擦声此起彼伏！咪咪子将骚气灵根的力量灌注双爪，爪尖粉红微光闪烁，对着不同材质疯狂输出！黑色阵旗的旗杆被挠得木屑（？）纷飞，惨白骨台上留下道道深达寸许的粉红爪痕！每一次挥爪都带着一种探索新领域的满足感和酣畅淋漓的破坏欲！

“喵~这…这个…脆…脆！”（挠断一根细旗杆）

“喵~这…这个…滑…滑！”（在骨台上留下流畅爪痕）

“喵~舒…舒服~” 它甚至找到一根布满螺旋凹槽的骨刺，盘在上面一边蹭一边挠，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是迷醉。

更高的地方，一堆由破损星槎和巨大兽颅堆砌而成的垃圾山顶端，鹉哥正迎风而立（虽然只有污浊的“归墟风”）。它绚丽的羽毛沾满了不明油污。它绿豆眼放光，俯瞰着下方热火朝天的景象——旺财啃门框，咪咪子挠骨台……它深吸一口饱含复杂“底蕴”的空气，挺起胸膛，张开尖喙，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结结巴巴、却充满了激情与使命感的宣言：

“拆…拆家！看…看门！我…我们…是…专业的！呱…呱呱！维…维稳！好…好！！！”

它的声音在空旷的垃圾场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荒诞的自信。

而最让李狗蛋眼皮狂跳的，是蹲在“办公室”角落阴影里、一个被它用各种闪亮垃圾（碎仙晶、金属片、半颗玻璃珠）精心装饰过的破瓦罐旁。呱呱正鬼鬼祟祟地忙碌着。它面前摊着那本珍贵的《管理手册》，但它显然对上面的字不感兴趣。它仅存的后腿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独眼瞪得溜圆，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它用小爪子，小心翼翼地从手册边缘……撕下了一小条玉质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书页！

“呱…好…好东西…亮…亮晶晶…垫…垫窝…软…软和…” 它嘟囔着，将那条撕下的玉质书页碎片，仔仔细细地塞进了它那个破瓦罐“豪宅”的最底层，用几块相对柔软的破布盖好，还满意地用爪子拍了拍。独眼里闪烁着“谁也找不到本王宝藏”的得意光芒。显然，在它独特的“寻宝”观里，这蕴含空间属性的玉质书页，是顶级的“席梦思”填充物！

李狗蛋看着呱呱那猥琐的撕书垫窝行径，再看看手里这本刚捂热乎的《管理手册》，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傻蛤蟆！撕的可是保命的说明书啊！他感觉自己这“坟头办主任”的椅子，下面垫的不是瓦罐，而是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空间炸弹！

“嗷——！！！憋死本王了——！！！”

一声充满了无尽憋屈、狂躁、以及“老子要拆了这破地方”的咆哮，如同闷雷，猛地从“办公室”隔壁——一座用断裂的锁神链强行捆扎巨型丹炉形成的“禁闭室”里炸响！整个“违章建筑”都跟着抖了三抖！

是牛魔王！

这位锃光瓦亮、悲愤交加的万妖窟之主，被李狗蛋（狐假虎威地搬出青袍道人名头）强行“征用”为“归墟坟场一级安保顾问”（其实就是高级打手兼人肉沙包），关在禁闭室里“冷静”。几天过去，他头顶那颗灯泡般的牛头似乎更加油亮了。此刻，他正用那对暗金色的巨大牛角，疯狂地撞击着由锁神链和丹炉壁构成的“牢门”，发出“哐！哐！哐！”的巨响！赤红的牛眼里燃烧着毁灭的火焰。

“放本王出去！本王要拆了这鬼地方！本王要生吞了那只蛤蟆！本王要把那猫的爪子一根根拔下来！本王……” 牛魔王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的牛眼猛地瞪圆，死死盯住了禁闭室角落——那里散落着几块之前从万妖窟悟道台崩落的、暗金色的碎片。其中一块最大的，此刻正随着他撞击牢门的震动，从一堆枯骨里滚落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极其内敛、却诱人至极的、暗金色的、如同流动熔岩般的光泽！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和渴望，如同火山般在牛魔王体内轰然爆发！他感觉那块碎片在呼唤他！在诱惑他！仿佛吞下它，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就能砸碎这该死的牢笼，就能一雪前耻！

饥饿（对力量的渴望）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理智！

“本……本王的！” 牛魔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贪婪的嘶吼，巨大的牛蹄猛地抬起，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踩向那块滚落的暗金碎片！他不是要踩碎它！他是要……踩住它，然后捡起来！

“不——！那是……” 李狗蛋刚从呱呱撕书的惊悚中回过神，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手册里模糊提过，某些高等世界崩落的法则核心碎片，蕴含的力量对低阶生灵是剧毒！碰都不能碰！

然而，晚了！

“噗叽！”

一声粘稠的、令人牙酸的脆响！

牛魔王那巨大的牛蹄，带着妖王级的力量和急切，精准无比地……一脚将那枚暗金色的、流淌着熔岩光泽的碎片，踩进了脚下那滩不知沉积了多少万年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神血苔藓泥浆里！

碎片瞬间被粘稠的、五颜六色的恶心泥浆包裹！

牛魔王：“……”

他保持着抬蹄的姿势，牛脸上的表情从狂喜贪婪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错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踩到狗屎般的恶心和暴怒！

“吼——！！！混账——！！！” 牛魔王的咆哮带着破音的凄厉！他感觉自己被这块破碎片戏耍了！被这摊恶心的泥浆侮辱了！滔天的怒火再次点燃！他不管不顾，巨大的牛蹄狠狠碾下！他要将这碎片连同这恶心的泥浆一起碾成渣！

“噗嗤——！”

更加粘稠、更加恶心、如同挤压变质果酱般的声音响起！

那枚被踩进泥浆深处的暗金碎片，在牛魔王妖王级的蛮力碾压下，非但没有碎裂，反而……爆了！

不是物理爆炸。

一股难以形容的、粘稠的、暗金色的、散发着浓郁烤肉香（？）和刺鼻硫磺味的……光雾？或者说，神格碎片被蛮力碾碎后逸散的、混杂着神性、污秽以及牛魔王妖力的……诡异浆液！如同被踩爆的脓包，猛地从那摊五颜六色的泥浆里喷射而出！

“噗——！”

好死不死！这粘稠的、散发着烤肉香与硫磺味的暗金浆液，如同精准定位的炮弹，兜头盖脸，糊了正弯腰低头、试图查看情况的牛魔王……满满一脸！尤其是那张因暴怒而大张的牛嘴！

“呕——！！！” 牛魔王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美味”诱惑和刺鼻恶臭的粘稠液体涌入口腔！他本能地想要呕吐，但那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

整个世界安静了。

牛魔王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庞大的身躯僵硬如石。赤红的牛眼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恐、恶心、茫然……以及一丝……诡异的、难以言喻的……满足？他的牛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黑变成了暗金色！皮肤下仿佛有熔岩在流动！一股极其不稳定、混杂着神圣、暴虐、污秽的恐怖气息，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嗝~” 牛魔王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股混合着烤肉香、硫磺味、以及一丝……神圣威压的……暗金色烟圈，缓缓从他鼻孔里飘了出来。

李狗蛋、咪咪子、旺财、鹉哥、呱呱，以及刚从孢子麻痹中恢复一点行动力、正被三个狗腿子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向“办公室”准备“讨说法”的甄英俊，全都石化了！

看着那浑身暗金流淌、鼻孔冒烟、气息混乱狂暴、眼神呆滞茫然的牛魔王……

“神…神格…碎片…污…污染…版…嗝…嗝…化？” 李狗蛋脑子里那本《管理手册》里某个极其不起眼的危险条目瞬间蹦了出来，吓得他舌头都打了结。

“嗷——！本…本王…的…脸…烫…烫！” 牛魔王终于从极致的错愕中回过神，感觉到脸上皮肤火辣辣的刺痛和体内翻江倒海、仿佛要将他撑爆的混乱力量，发出了惊恐的惨叫！他下意识地抬起巨大的牛蹄，想摸摸自己的脸。

“住手！别碰！” 李狗蛋吓得魂飞魄散！手册里写了，神格碎片污染体极其不稳定，外力刺激极易引发能量殉爆！这牛蹄子拍下去，他们这“坟头办”怕是要直接变真坟头了！

“快！快给他降温！物理降温！找东西把他脸上那层浆糊刮下来！” 李狗蛋病急乱投医，对着空气嘶吼。

“降…降温？刮…刮？” 刚走到门口的甄英俊，正被牛魔王那“暗金烤全牛”的造型和恐怖气息吓得腿软，听到李狗蛋的嘶吼，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他那双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亮起一道诡异的光！

机会！这是讨好（保命）的机会！也是……重拾尊严（恶趣味）的机会！

“放着我来——！！！” 甄英俊如同打了鸡血，一把推开搀扶他的狗腿子，踉跄着冲到李狗蛋面前，脸上混合着谄媚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他飞快地从自己那件破烂紫袍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镶嵌着劣质碎宝石的……玳瑁指甲锉？！

“李主任！不！李大人！” 甄英俊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刮痧…呃不，刮浆降温！我甄英俊最在行！想当年我在装逼门，可是首席美甲…呃不，护理大师！您瞧好了！”

说完，不等李狗蛋反应（也反应不过来），甄英俊如同扑向骨头的饿狗，举着那枚小小的指甲锉，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作死）气势，嗷嗷叫着冲向了浑身暗金流淌、气息狂暴、眼神茫然的牛魔王！

“妖王大人！莫慌！让英俊来为您服务——！保证给您刮得锃光瓦亮，焕然一新——！先从您这高贵的牛角开始——！！！”

甄英俊那充满了谄媚与变态亢奋的尖叫，在死寂的垃圾场上空回荡。

李狗蛋看着甄英俊举着指甲锉扑向暗金牛魔王的背影，再看看手里那本被蛤蟆撕了边的《管理手册》，最后感受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快被荒谬感撑爆的脑袋……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将那块被啃得只剩小半的仙晶薄片，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仙晶碎屑混合着浓郁的仙气在口腔里炸开，带来一阵奢侈的刺痛和饱胀感。

他一边艰难地咀嚼着，一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这片被强行塞到他手里的、荒诞到无药可救的“诸天万界拆迁重建司（临时）总部”，发出了修仙生涯中最具黑色幽默、最发自灵魂深处、也最像临终遗言的呐喊：

“造……造孽啊……这……这‘专业团队’……它……它连……美……美甲业务……都……都拓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