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裂痕未愈的母女伤 第55章 小型考核，初露锋芒

耳机里的录音还在循环，我站在练习室中央，右手随着节拍器落下。一遍又一遍，动作已经不再生硬。昨晚练到太晚，肩膀有些发沉，手臂也隐隐发酸，但我没停。每一个音符的进出，每一次呼吸的转换，我都逼自己再准一点。

灯光照在钢琴上，反射出一道细长的光带，横在地板上。我盯着那道光，像一条线，把我从昨天拉到了今天。

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林悦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资料。她扫了一眼练习区，目光落在我身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向控制台。

我摘下耳机，走过去，把U盘递给她。“这是我昨晚录的完整版，节奏部分重新调整过。”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要稳，“刚才又走了两遍，手和声能对上了。”

她接过U盘，插进电脑，调出波形图看了几秒，眉头微动，但没评价。只说：“所有人，九点考核，十分钟后准备。”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转身回到位置时，其他训练生陆续进来，气氛明显不一样了。没人说话，但空气里有种紧绷的安静。有人反复清嗓，有人低头看谱，还有人不停地活动手指，像是在热身。

我打开包，拿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我昨晚重新画的节奏分解图，每一小节都拆得极细，连换气点都标了颜色。我用指尖顺着线条划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

“姜美丽。”林悦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第一个。”

我抬起头。

“别紧张。”她说，语气依旧平淡，“就唱昨天定的那段副歌，带动作走位，限时两分钟。”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向麦克风。路过镜子时，瞥见自己的脸有点白，但眼神是亮的。

音乐响起前的几秒，心跳得厉害。我闭了闭眼，想起养父送我来训练那天说的话：“你嗓子天生会讲故事，唱出来就行。”

前奏切入，我睁开眼，右手抬起，第一拍准时落下。

声音出来的时候，我很清楚——这次不一样了。

气息稳，音准准，每一个字都落在该在的位置。第七小节的三连音来了，手腕提前半压，控制下落节奏，三个音等距滑出，没有抢，也没有拖。连最难的那个跨小节连线，也被我用呼吸撑住了。

走位同步进行。两步侧移，转身，抬手，每一个动作都卡在节拍上。我不再是机械地模仿，而是真的在“演”这首歌。情绪跟着旋律走，不是刻意表现，而是自然流露。

最后一个音收尾，我停住，手缓缓放下。

练习室很静。

我站着没动，等反应。

林悦坐在控制台后，正在回放录音。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数据图表。然后，她翻开我之前的练习记录本，一页页翻过去，最后停在昨晚我交的那张节奏标注纸上。

她抬头，看着我。

“进步很明显。”她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用的是肯定句，“尤其是复合节奏段的处理，比上周强太多。”

我喉咙动了一下，没说话。

“不只是技术。”她继续说，“你开始懂得用身体配合表达，而不是光靠嗓子喊。这是个好转变。”

我低下头，咬了下嘴唇，又很快松开。

“其他人呢？”她转头看向练习区，“有没有人听出来，她刚才哪一段最稳？”

没人回答。

“第七小节。”一个男声开口，“三连音接切分，她没乱。”

“对。”林悦点头，“而且她用了呼吸锚点，不是靠手硬卡。这种细节，练不出来，是悟出来的。”

我抬起头，看见几个人正看着我，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疏离，而是带着一点认真。

“姜美丽这段时间的进步有目共睹。”林悦合上本子，声音清晰，“她不是最有天赋的，但一定是最肯下功夫的。值得表扬。”

这句话落下，我胸口一热，眼眶有点发胀。

我没哭，只是低头看着脚尖，手指轻轻捏了下裤缝。

有人轻轻鼓了两下掌，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不多，但确实有人在为我鼓掌。

林悦看了我一眼，说：“回去整理一下笔记，明天开始加一组动态节奏组合训练，难度会提升。”

“好。”我说，声音有点哑，但很坚定。

她起身收拾东西，临走前顿了顿，又回头：“那个节奏图，可以留着。下次教新人的时候，也许能用上。”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她，她已经推门出去了。

练习室空了一半，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我坐回角落，翻开笔记本，手指抚过那张被撕掉一页的纸。边缘还留着撕痕，但内容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我把笔盖拧上，放进包里，然后把U盘小心地夹进笔记本内页。刚合上，余光看见走廊外站着一个人。

关毅。

他靠在玻璃门外，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透过玻璃落在我身上。没进来，也没走。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来。

他看见我抬头，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我没追出去，也没叫他。只是站在原地，感觉刚才压在肩上的疲惫，忽然轻了一些。

有人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你刚才那段，真稳。”是之前那个男训练生，“我练了三天都没你今天顺。”

“谢谢。”我笑了笑，“我也练了好久。”

“值了。”他说，“看得出来你是真想唱。”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练习室的灯还亮着，节拍器安静地摆在台上，没开。我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开关，又收回。

窗外天色渐亮，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钢琴漆面上，那道光比刚才更长了。

我坐回椅子，打开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下面写：“复合节奏训练，明日六点十分，准备动态走位 变速衔接。”

笔尖顿了顿，我又添了一句：“能稳住，是因为每一步都走过。”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进了隔壁练习室，琴声响起，是一段简单的音阶练习。

我合上本子，抬头看向镜子。

里面的我，眼睛亮，背挺直，嘴角还带着一点没散的笑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瑶发来的消息：“听说你第一个考完，怎么样？”

我低头打字：“过了。林老师说……我进步了。”

发出去后，我把手机扣在桌上，重新拿起笔。

笔帽刚拧开，门口传来一声冷淡的“哟”。

我抬头。

赵琳站在那儿，手里拎着水杯，目光扫过我桌上的笔记本，又落在我脸上。

“这么拼啊？”她走近几步，语气轻飘飘的，“第一个考，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不一样？”

我没答，只是把笔轻轻放在本子上。

她歪了歪头，笑了下：“可别忘了，考核才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也没走，就站在我面前，像是等着我反驳。

我慢慢合上笔记本，放进包里，拉好拉链。

然后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是为了赢谁。”我说，“我只是不想输给昨天的自己。”

她脸色微微一变。

我站起身，拎起包，绕过她朝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我停下。

“对了。”我回头，“刚才那首歌，我唱得很开心。”

说完，我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空荡，阳光洒在地砖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

九点四十七分。

下一节课，两个小时后。

我朝着休息区走去，脚步比来时轻了许多。

拐过转角时，听见身后练习室的门被猛地关上。

声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