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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病态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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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病态的萌芽
        
    夜深人静,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车流声,如同城市的呼吸。
季云瑶的新工作室位于一栋高层公寓的顶层,视野开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如同铺满了碎钻的城市夜景。
她没有开主灯,只点亮了工作区域的一盏落地灯。
昏黄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房间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特制的画架,架子上正是那幅《虚伪的神》的高精度数码微喷复制品。
——原作已被博物馆收藏,这是她留下的唯一副本。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和油墨混合的气味。
季云瑶穿着一件丝质的墨绿色睡袍,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静静地站在画前。
画面上,扭曲的色彩、空洞的锁孔、枯萎的向日葵、破碎的镜片……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攻击性和冰冷的嘲讽。
在寂静的深夜,独自面对这幅画,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那种近乎残酷的、解构一切的力量。
媒体和评论家的赞誉、天价的收购、艺术圈的热议……
这些外界的喧嚣,仿佛被厚重的玻璃窗隔绝在外。
此刻,房间里只有她和这幅画,以及画中所描绘的那个被她亲手撕碎、踩入泥泞的灵魂。
季云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功成名就的喜悦。
她的眼神平静地扫过画布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审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艺术品,又像是在回味一场刚刚结束的、酣畅淋漓的狩猎。
然而,在这种极致的平静之下,一种更深层、更隐秘的情绪,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她回想起斐衍在聚光灯下,从意气风发到崩溃绝望的全过程。
回想起他试图毁掉这幅画时那疯狂而徒劳的姿态。回想起他如今在疗养院里,连画笔都拿不稳的惨状。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满足感,像细微的电流,缓缓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这不是正义得到伸张的快感,也不是单纯的成功喜悦。
这是一种……更私人、更黑暗的体验。是一种将另一个曾经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生命,彻底颠覆、摧毁、并牢牢掌控其命运轨迹的……绝对权力感。
她意识到,自己开始享受这个过程。享受那种精心布局、耐心等待、然后精准出击,看着目标在绝望中挣扎、最终彻底崩溃的感觉。
享受那种将他人视为棋子,随意摆布其情感、事业、乃至整个人生的……操纵感。
“摧毁美好,原来真的会让人上瘾。尤其是,当那些美好,本就建立在虚伪之上时。”
她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画布上那个代表斐衍的、扭曲的人形轮廓,仿佛在抚摸一件战利品。
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不再是单纯的冷静或复仇的决绝,而是一种更复杂、更偏执、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暗芒。
属于“病娇”属性的萌芽,在她灵魂的土壤中,悄然破土。
她并不抗拒这种变化,甚至有些……迷恋。
这种绝对的掌控感,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是强大的,不再是被命运随意摆弄的棋子。
每一次成功的报复,都像是在向那个让她不断轮回的、无形的存在宣战:
看,我可以打破既定的剧本,我可以将那些伤害过我、轻视过我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这种力量感,令人沉醉。
然而,这种沉醉之中,也夹杂着一丝冰冷的空虚。
复仇之后,是更深的孤独。
斐衍倒下了,但她知道,真正的敌人还隐藏在更深的暗处。
季临渊,那个与她血脉相连却心思叵测的哥哥;
还有母亲死亡的谜团;
以及那悬在头顶的、不知尽头的轮回宿命……
这些,都不是摧毁一个斐衍就能解决的。
她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她没有加冰,直接抿了一口,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刺痛般的暖意。
手机屏幕亮起,是“夜莺”的例行报告,关于季临渊最新的资金动向和接触的人员名单。
信息繁杂,但有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季临渊最近在频繁接触一位旅居海外的、年迈的艺术品修复师。
据说这位修复师曾与她的母亲季晚有过一段交集。
母亲……季晚。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季云瑶的心底。
她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她是一位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画家,死因成谜。
父亲和家族对此讳莫如深。
而季临渊,似乎一直在暗中调查与母亲相关的事情,目的不明。
季云瑶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酒精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也更加冰冷。
她意识到,自己对季临渊的“兴趣”,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家族争斗或权力争夺。
那里面,掺杂了一种更私人、更强烈的探究欲和……破坏欲。
她想知道,季临渊在母亲的事情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那些隐秘的行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而摧毁他精心维护的一切,看着他从权力的巅峰跌落,又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种念头,让她感到一种战栗般的兴奋。
她回到画架前,再次凝视着《虚伪的神》。
画中那个被解构的“神”,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权力的游戏有多么危险。
而沉迷于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又有多么诱人。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好吧,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既然已经开始享受这种黑暗的滋味,那么,就让她更彻底地拥抱它吧。
下一个目标,季临渊。
她很好奇,当她将这位看似无懈可击的哥哥,也变成画布上一幅扭曲的“杰作”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又会达到怎样的顶峰?
夜还很长,而猎手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
病态的萌芽,在黑暗中悄然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