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至死时 第64章 醉酒夜话，爱不得

掌握了程耀阳最核心的秘密后，季云瑶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扮演一个被动的“合约女友”，而是开始主动地、有意识地介入和操控这场戏的走向。

她像一个拿到了剧本的导演，准备开始引导演员的情绪，让剧情朝着她预设的**发展。

她开始极其细致地观察程小雨（程星儿）在程耀阳旧手机照片里流露出的神态、习惯性小动作，甚至分析她偏好的穿衣风格和色彩。

程小雨喜欢微微歪着头听人说话，笑起来会下意识地抿一下唇，紧张时手指会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偏爱柔软、浅色调的衣物，尤其是带有细微蕾丝或蝴蝶结装饰的款式。

季云瑶并没有完全复制，而是选择性地、不着痕迹地将这些元素融入自己的日常言行中。

与程耀阳见面时，她会偶尔在他说话时，微微歪头，眼神专注；

品尝食物时，会像照片里的程小雨一样，满足地轻轻抿一下唇；

甚至在一次品牌活动上，她选择了一条米白色带有精致蕾丝点缀的连衣裙，风格与她往常的简约冷感略有不同，更添了几分柔美。

这些变化极其细微，混杂在她本身的强大气场中，并不突兀，但却像一根根柔软的羽毛，不断撩拨着程耀阳潜意识里最敏感的神经。

效果是显着的。

程耀阳明显受到了影响。

他开始在与季云瑶相处时，出现瞬间的恍惚。

有时，他会看着季云瑶的侧影出神，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有时，当季云瑶无意中做出某个类似程小雨的小动作时，他的语气会不自觉地变得格外温柔耐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但随即，他又会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季云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雨，于是态度会迅速冷却下来，变得疏离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烦躁。

这种时而温柔时而冷漠的反复，让程耀阳自己都感到困惑和恼火。

他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季云瑶那张与小雨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成熟独立的脸，以及那些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影子，总是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搅乱他的心绪。

林薇也察觉到了程耀阳的异常，私下提醒他要注意分寸，别假戏真做，或者陷入不必要的情绪内耗。

程耀阳嘴上答应，内心却更加混乱。

机会在一个雨夜降临。

程耀阳参加一个重要的业内颁奖典礼后，有庆功宴。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季云瑶猜测可能与程小雨有关，或许是小雨在海外遇到了什么麻烦），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

林薇因为要处理其他紧急事务，安排助理和司机送他回公寓后，便匆匆离开。

季云瑶接到林薇电话时，正在公寓里（按照合同，她偶尔需要留宿制造痕迹）查看“夜莺”发来的关于程耀阳母亲挚友的最新信息。

林薇语气焦急，说程耀阳醉得厉害，怕他一个人出事，请季云瑶帮忙照看一下。

季云瑶放下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真是……天赐良机。

她走到客厅，没过多久，门锁响起，助理和司机费力地搀扶着几乎不省人事的程耀阳走了进来。

他浑身酒气，脸色苍白，领带歪斜，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

“季小姐，麻烦您了……”助理一脸歉意。

“没事，交给我吧。”季云瑶语气平静，上前帮忙将程耀阳扶到沙发上。助理和司机如释重负，交代了几句便迅速离开。

公寓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窗外雨声淅沥，衬得室内格外寂静。

程耀阳瘫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季云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去倒了杯温水，然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冷静地观察着他。

过了一会儿，程耀阳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无力而重新倒下。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季云瑶身上。

灯光下，季云瑶穿着一条柔软的浅紫色家居裙，长发披散，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担忧的神情。

这副模样，在程耀阳醉意朦胧的眼中，与记忆中某个柔软脆弱的身影重叠了。

“小……小雨……”他喃喃地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是你吗？小雨……”

季云瑶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温柔的神色，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声回应：“是我，你喝多了，喝点水。”她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程耀阳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仰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痛苦和迷茫的眼睛看着她，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小雨……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将头埋进季云瑶的腰间，身体因哽咽而颤抖。

“我不能……我不能靠近你……我不能毁了你……”

“我好想你……可是我不敢见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变成这样……”

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语无伦次，却将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扭曲的痛苦**裸地暴露出来。

那些压抑多年的禁忌之恋、无法言说的爱意、沉重的负罪感和恐惧，在酒精的催化下，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季云瑶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开关。

“看，多有趣的剧本。顶流巨星深爱其妹，却需借我之身，演绎这场悖德之恋。

那我便……帮你演得更逼真些。”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程耀阳的后背，动作看似安抚，实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的声音却模仿着程小雨那种柔软怯懦的语调，低低地回应：“哥哥……别难过……我没事的……我很好……”

这句模仿，更是刺激了程耀阳。

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泣不成声：“我的小雨……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程耀阳的哭声渐渐微弱，最终因为精疲力尽和酒精的作用，昏睡过去，但手仍死死抓着季云瑶的手腕。

季云瑶面无表情地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裙，看着沙发上那个即使沉睡也眉头紧锁、狼狈不堪的男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关掉录音笔，将里面的音频文件加密保存。

这份醉酒后的真情告白，将是未来摧毁程耀阳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她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自己冷静依旧的脸庞。

刚才那一幕幕，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需要投入演技的戏份。

程耀阳的痛苦和挣扎，在她眼中，只是可供利用的素材和证据。

回到客厅，她给程耀阳盖了条薄毯，然后便回到客房，锁上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第二天清晨，程耀阳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客厅沙发，身上盖着毯子，而对昨晚酒后失态的记忆只剩一些模糊的碎片。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很难过，好像……抱住了谁？是云瑶吗？他说了什么？

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慌和羞愧。

当他看到季云瑶从客房走出来，神色如常地跟他打招呼，准备早餐时，他更加忐忑不安。

“云瑶，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没……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他试探着问，语气小心翼翼。

季云瑶将煎好的鸡蛋放在餐桌上，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又带着几分无奈纵容的笑容：

“是喝了不少，吐得一塌糊涂，折腾到半夜才睡。

不过没关系，以后少喝点就是了，对身体不好。”

她的语气自然，眼神清澈，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小雨”的字眼，仿佛昨晚他真的只是单纯撒酒疯而已。

程耀阳看着她坦然的样子，松了口气，但心底那丝疑虑和不安却并未完全散去。

他看着季云瑶忙碌的背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深沉得多。她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而季云瑶，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恐慌了吗？不安了吗？这就对了。

程耀阳，这只是开始。

当你越来越依赖我这面“镜子”来反射你扭曲的情感时，就是你彻底迷失在我掌控中的时候。

季云瑶决定，是时候去拜访那位母亲生前的挚友了。

程耀阳过去的秘密，或许就隐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