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游戏 > 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 > 第145章 万税碑前逆转祸?奢税平准安民心

众人刚离开冰渊,沈青囊便发现丙字库钥匙残片泛着青黑——先前冰棺税债的阴邪之气已附着其上,金针探测显示“邪力不除,钥匙插入锁孔即触发血引反噬”。玄铁残片此时突然发烫,与陆九章怀中的《前朝税债总册》产生共鸣,账册残页浮现“万税碑存正气,可中和邪力”的密文——原来魏国忠早设下连环局,钥匙需经万税碑净化,否则闯司礼监亦是死路。

玄铁残片在沈青囊掌心烫得惊人,边缘渗出的血丝顺着冰壁蜿蜒,与先前冰渊中找到的丙字库钥匙残片相互感应——两截残片虽未触碰,却在寒空气中泛起微弱光晕,表面隐约浮现出“万税碑下藏激活阵”的古篆密文。他指尖的金针剧烈震颤,针尾红丝绦无风自动,在胸前交织成一张预警的蛛网:“这碑不是普通的税则刻石,是钥匙的‘中和之物’!”将金针轻贴残片,针尖瞬间泛白,“冰棺税债的阴邪之气还附在钥匙上,不借万税碑的正气中和,强行插入丙字库锁孔,只会被玄武血引反噬,连开锁人都会变成活税桩!”这玄铁残片先前在冰渊时便显露出双重指引之能——既指向冰棺税债,又暗合万税碑方位。此刻残片与钥匙残片的共鸣愈发强烈,针尾红丝勾勒出“万税碑→司礼监”的路线图,证明破碑后才能安全取钥匙,二者缺一不可。

陆九章攥紧腰间的紫檀木算盘,算珠因感应残片邪气而“噼啪”轻响,珠面映出的万税碑轮廓愈发清晰——那碑体漆黑如墨,在幽蓝冰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泽,竟与沉船城母虫的残躯质感隐隐相似。他想起冰棺中前朝税吏的遗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这碑的材质,恐怕藏着更大的凶险。”

冰渊深处的寒意尚未从骨缝里完全散去,那数千玄冰棺椁森然矗立的景象、倭国琴师指尖流淌的镇魂曲,仍像两道烧红的烙印刻在众人心头。沈青囊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小木牌——那是女儿素素三岁时用钝刀刻的,正面歪歪扭扭的“囊”字已被摩挲得光滑,背面还留着素素的牙印。此刻木牌突然发烫,与前方冰缝中传来的能量产生共鸣,仿佛在预警某种与孩童相关的危险。木牌温度与先前冰渊见孩童尸骸时一致——他指尖摩挲着素素的牙印,想起冰渊中怀抱婴儿的妇人幻象,握针的手不自觉收紧:“这碑不破,天下孩童都无宁日!”

穿过一道天然形成的巨大冰拱门时,冰棱折射的幽蓝光芒突然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冰壁内侧映出无数模糊的影像:有的是穿粗布衣的孩童抱着空米袋,有的是妇人跪在地上哀求衙役,还有的是税吏紧抱账册被刀劈的惨状——这些影像并非冰面反射的幻象,而是被冻结在冰层中的税吏冤魂所化,每一道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叶轻舟掏出特制的琉璃镜对准冰壁,镜中竟清晰照出影像的面容:一个梳双丫髻的小女孩,脖颈上还缠着写有“欠税”二字的草绳,模样与沈青囊怀中木牌上素素的画像有七分相似。

“这些是…被税债害死的百姓冤魂所化!”鲁尺长老的念珠“哗啦”散落在冰面上,老和尚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抚摸冰壁,“冰层里还冻着他们的税契残片,你看这张,乾武三年的‘人头税’票,上面的官印和先前冰棺税吏的印鉴一模一样!”

待冰墙彻底裂开,眼前的景象让连闯过矿洞、冰渊的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叶轻舟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磁石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片开阔的冰原中央,巍然矗立着一座近乎通体漆黑的巨碑,材质非金非石,倒像是某种凝固的、吸收了无尽怨念的玄冰与生物残躯的混合体!

碑身之高足有三十余丈,仰头望去竟似要刺破冰渊穹顶,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朱红色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有孩童手掌大小,字迹森然如鬼爪挠刻,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冰冷律令意味。沈青囊凑近细看,发现碑身材质中竟嵌着无数细小的黑色纤维——那是先前沉船城迷心蛊母虫的残肢,经过玄冰冷凝后与碑体融为一体,每一根纤维都在缓慢蠕动,仿佛仍在吸收周遭的怨念。

碑顶,一尊狰狞的玄武雕像盘踞,龟甲上裂纹交错如蛛网,蛇首微抬,双目是两颗鸽卵大小的血色石珠——沈青囊用金针挑开石珠表面的冰屑,赫然发现石珠内部嵌着细小的孩童指骨!“是被献祭孩童的指骨!”他失声惊呼,金针在石珠旁轻颤,“这些指骨的骨质新鲜,最多不超过三日,魏国忠最近还在往这里送孩子!”

碑座四周凝结着层层叠叠的黑色冰花,仔细看去竟形似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每张脸都呈现出痛苦嘶吼的表情,仿佛有万千冤魂被禁锢其中,无声地控诉着这千年的不公。陆九章伸手触碰冰花,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冰花内部竟包裹着前朝税吏的发丝,与先前冰棺中取出的税吏发丝材质、色泽完全一致。“乾武年间的税吏冤魂,被炼成了碑的养料!”他腰间算盘突然剧烈震颤,算珠“噼啪噼啪”急促作响,似是感应到无数怨念,“好重的怨气!这碑本身,就是一本用冰与血写就的‘恶税总册’!”

沈青囊指尖金针早已嗡鸣不止,三枚最短的毫针震颤欲出,在他掌心微微颤抖。针尖直指碑身朱字,划出三道细微轨迹:“碑文…是新刻的!朱砂里混了‘玄武血引’和司礼监的印油!”他右手轻扬,金针疾射而出布成防御阵势,“靠近者三步之内,皆会被标记为‘待征缴的活税’!刚才我指尖不小心沾到碑上的朱砂,现在还在发烫——这标记不除,三日之内必会被账蛊找上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他险些被碑上散逸的血煞侵入心脉,此刻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那碑文在幽蓝冰光映照下,字迹似有蠕动之态。鲁尺长老从怀中取出水晶镜片凑近细看,镜片反射着碑上红光,看清内容后,这位见惯风浪的铁佛寺高僧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念珠“哗啦”散落在冰面上。

「米盐交易,逾三斤者,视同囤积居奇,冰箭穿心!」朱字边缘凝结着细碎的冰晶,细看竟似有鲜血在字迹间缓缓流动,每个字的笔画都像一柄微型冰锥,闪烁着死亡寒光。沈青囊用金针挑起一点冰晶,放在鼻尖轻嗅,脸色骤变:“这账蛊比先前的账丝更阴毒——虫卵孵化后会绑定碑文税则,让受害者误以为‘主动抵命=还清税债’!方才若有人念出这句碑文,虫卵就会钻进经脉,植入‘米盐逾三斤需冰箭穿心’的执念,而非单纯的邪力控心,破解需先划开税则与执念的绑定!”这账蛊是先前冰渊账丝的进阶形态——吸收万税碑千年冤魂后,不仅能引动执念,更能绑定税则条文,比先前账丝“单纯扭曲亏欠记忆”更阴毒。

「江湖各派,享龙脉余泽,需缴‘龙脉养护税’,每百人年纳足色金十两!」此句周围的玄冰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隐隐有龙形暗影在碑下游走,仿佛在监视着每一个读到这条税则的江湖人。冷千绝突然握紧了父亲的遗书,羊皮纸上“黑鲸三号曾转运晶簇至万税碑,供倭商炼制邪器”的记载,与眼前的龙形暗影完全吻合——那些暗影并非幻象,而是晶簇能量与地脉邪气的混合体,正是先前冰渊地脉的延伸。

「抗税不缴者,毁碑逾矩者,皆以谋逆论,格杀勿论!」最后八字深陷碑体寸许,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密的血纹,构成一个微型的镇魂阵,显然是魏国忠的得意手笔。血纹中渗出的暗红色液体,与先前冰棺税债的玄武血引同源,滴落在冰面上时,竟瞬间凝结成“欠”字,随后化作黑烟消散。

字字句句,冰冷刻毒,那朱红字迹在幽暗冰渊中泛着诡异冷光,与碑顶玄武雕像的红眼遥相呼应,仿佛凝聚了无尽怨煞之气。碑身之下,厚厚的冰层并非完整,而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纹深处,都隐约可见细微的黑色玄铁引线在冰层中延伸,如同毒蛇潜伏,一路蔓延至冰渊深处。叶轻舟取出特制的琉璃镜对准裂纹,镜中折射出的影像让他瞳孔骤缩——那些引线外层包裹着北漠玄铁,能隔绝探查,而引线末端连接的火药,竟与先前冰渊地脉的纹路隐隐相似!

“玄铁引线!”叶轻舟瞳孔一缩,将琉璃镜递给陆九章,手指在镜面上划出符文,镜中影像随之放大,“这些引线的材质和先前冰渊地脉的玄铁完全相同,引爆后会联动观星台的献祭阵,增强玄武血引的威力!”他想起先前冰渊地脉与观星台的共鸣——这些玄铁引线外层的地脉纹路,与观星台祭盘纹路完全一致!引爆引线不仅会炸碑,更会顺着地脉增强献祭邪力;反之,破碑切断引线,观星台血引阵会暂时失能,为闯司礼监争取时辰。“万税碑是观星台献祭的‘税则根基’,只要这碑还在,魏国忠就能通过税则源源不断地吸取百姓的精气神,就算我们拿到丙字库钥匙,也冲不破祭阵的防御!”

更让人揪心的是碑前的景象。三十余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百姓聚在远离巨碑三丈外的安全距离外,他们的嘴唇干裂泛白,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去的糠麸碎屑,手指冻得通红肿胀,指关节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形。一个头戴破草帽的老农,腰间系着根稻草绳,绳上挂着半块啃得只剩渣的麦饼,他时不时将麦饼凑到鼻尖闻一闻,却舍不得咬一口——那是他给卧病在床的孙子留的最后一点食物。

四个穿着倭国服饰的商人,身着绣着德川家桐纹的黑色和服,脚踩木屐,正用生硬的汉话高声吆喝。他们面前的米袋堆砌如山,袋口露出的精米在冰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百姓们手中的糠麸形成刺目的对比。标价牌是用玄铁打造的,上面赫然刻着“一斗米,换两柄精钢战刀”!一个倭商故意将一捧米洒在冰面上,米粒滚落的声音如同银钱碰撞,刺激着饥民的神经:“想要米?拿值钱的东西来换!刀剑、玉佩、首饰…什么都要!”

另一边,五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盐枭,**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纹着狰狞的夜叉图案,手持淬了幽蓝剧毒的秤砣,秤杆上的刻度早已被磨平,显然是故意为之。他们身后的盐包寥寥无几,却用朱砂在麻布上写着“一两黄金,换一斤粗盐”的天价!盐枭头目王老虎掂着手中的毒秤砣,秤砣上的幽蓝毒液滴落在冰面上,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别嫌贵!再过三日,盐价还要涨!想吃盐,就乖乖拿黄金来!”

“老天爷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农突然捶胸顿足,枯树枝般的手指深深抠进冻得发硬的土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早已失去保暖作用,露出里面枯黄的棉絮,“买米超过三斤就要死,可这米价...俺全家卖地也换不回一斗米啊!”说到激动处,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沫,溅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寒气入体导致的肺痨发作。

“盐呢?盐都快比金子贵了!”一个抱着瘦弱孩子的妇人低声啜泣,孩子的小脸蜡黄浮肿,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是长期缺盐导致的虚肿之症。妇人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孩子挡住刺骨寒风,“不吃盐没力气,吃了盐...俺们哪来的金子啊!”她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绝望,发出微弱的啼哭,声音细若蚊蚋,连哭声都透着虚弱。

人群中,一个身着青布长衫、像是读过书的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将怀中揣着的半块麦饼塞给身后的女儿——那是他女儿今日的全部口粮。他毅然向前踏出一步,想上前与倭商理论,或是想哀求他们降价,但刚一靠近巨碑两丈范围,那碑顶玄武雕像的眼睛就红芒一闪,一道肉眼难辨的血色印记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眉心!男子浑身一僵,仿佛被毒蛇盯上,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那是账蛊的初步侵蚀,若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植入“欠税抵命”的执念。他吓得连连后退三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冻结成霜。

其他人见状更是噤若寒蝉,再不敢越雷池一步——谁都知道,被这“税碑”标记,不出三日必会暴毙!去年邻村就有个猎户,只因误闯税碑三丈内,三日后在家中“自行”用刀剖开腹部,取出内脏“抵税”,死状凄惨至极。

“万税碑碑文盖着司礼监火漆、引线缠禁军‘九重天’纹、倭商盐枭藏江湖暗符——魏国忠换的只是害人的皮囊,骨子里还是用规矩吃人。”陆九章目光扫过倭商、盐枭、玄铁引线、绝望百姓,以及碑文中那**裸的威胁条款,腰间算盘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噼啪”声,似在推演这死局的破解之法。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百姓要么饿死,要么反抗被杀,要么接受天价交易,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这就是他精心设计的‘死税陷阱’!”

“呸!什么龙脉养护税!分明就是敲骨吸髓!”鲁尺长老怒骂,手中铁尺重重砸在冰面上,激起一片冰屑。这位铁佛寺掌管寺产的长老最是清楚,江湖门派大多清苦,“十两黄金?俺们铁佛寺一年香火钱才三两七钱!这分明是要逼死江湖同道!”想到那些因交不起税而被抄家灭门的小门派,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前的佛珠上檀香气息愈发微弱——正被碑上的阴邪之气逐渐污染。

唐不语仔细观察着那些玄铁引线埋设的轨迹和碑基的结构,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图纸,上面绘制着类似的机关布局。这是他先前从江湖秘档中抄录的“九连环杀阵”图谱,此刻与眼前的布局一一比对,脸色愈发凝重。他低声道:“宗主,你看碑基的倾斜角度...”他用脚尖在冰面上画出受力方位,“这些火药恐怕被设置了连环机括,一旦碑身倾斜超过三度,或是有人触碰碑体三尺范围,立刻就会激发!而且引线的材质是北漠玄铁,水火不侵,普通刀剑根本砍不断!”想到先前死账坟场的机关密度,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人群中,三个看似普通的江湖人突然高声叫嚷起来。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却鼓鼓囊囊,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受人指使。为首的刀疤脸汉子振臂高呼,他故意敞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那是被盐枭砍伤的旧疤,此刻却成了他煽动人心的“资本”:“乡亲们!怕什么!砸了这吃人的破碑!碎了它,就再也不用缴这该死的税了!”他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盐枭王老虎,后者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煽动。

“对啊!毁了它!自由就在眼前!”第二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跟着起哄,他的声音又细又尖,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冲啊!先到先得,碑里面藏着金银财宝呢!俺亲眼看到倭商从碑里取出过金条!”他悄悄从袖中露出半锭银子,那银子边缘粗糙,显然是用铅块镀银伪造的劣质品,却足以引诱那些贪财的百姓。

“听说砸碑还能得到‘免税令牌’,终身不用再缴一粒米的钱!”第三个矮胖子拍着胸脯保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沉沉的令牌晃了晃,令牌上歪歪扭扭刻着“免”字,“俺表哥就是砸了县里的税碑,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这令牌就是他给俺的!”他手中的令牌是用黑陶烧制的,一捏就碎,却被他用布条紧紧裹住,装作珍贵无比的样子。

这番煽动极具诱惑力,三个汉子配合默契,一个扮红脸鼓动情绪,一个扮白脸用财宝利诱,一个扮亲历者现身说法。那些被绝望和愤怒冲昏头脑的百姓,尤其是几个家中尚有存粮却不敢多吃的农户,以及少数几个本就心怀侥幸的江湖散人,眼中渐渐燃起狂热的火焰。一个年轻后生大叫一声“拼了”,竟真的红着眼朝万税碑冲去!他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显然是想劈开碑身,夺取所谓的“财宝”和“令牌”。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瞬间就有七八人跟着冲了上去,他们如同被账目锁链牵引的傀儡,一步步走向死亡陷阱。

“蠢货!停下!那是陷阱!”叶轻舟疾呼,同时手腕一翻,三枚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地射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膝盖。他想阻止这些人自寻死路,但距离太远,银针只能起到迟滞作用。那些被煽动的百姓此刻已失去理智,竟硬生生折断膝盖上的银针,继续向前冲去——账蛊的初步侵蚀已让他们失去了痛觉,眼中只剩下“砸碑免税”的执念。

就在最先那名年轻后生即将触碰到碑身的瞬间——

嗖!嗖!嗖!

数支冰冷彻骨、由玄冰雕琢而成的箭矢,毫无征兆地从碑文中那些“米盐逾三斤”的字眼处射出!箭矢通体透明,在冰光下几乎隐形,唯有箭尖闪烁着幽蓝的寒芒——那是涂抹了与盐枭秤砣同源的剧毒。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穿透了那几个冲在最前面人的心口!鲜血还未溅出,就被极寒冻结在体内,尸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立原地,脸上还凝固着狂热与贪婪,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紫色,瞬间化作栩栩如生的冰雕!

几乎同时,那几人怀中“叮当”掉出几块黑沉沉的令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免”字。令牌落地的瞬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显然是用劣质材料仓促制成的一次性道具。更可怕的是,令牌接触冰面的刹那,碑基下的玄铁引线突然泛起淡蓝微光,显然是触发了某种联动机关!

“免税令牌!”一个站在盐枭身后的跟班惊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令牌,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这人本是附近镇上的泼皮,名叫李四,被盐枭王老虎收买来维持秩序,平日里靠着欺压百姓混口饭吃。此刻见有利可图,他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捡——在他看来,只要拿到令牌,不仅能免税,还能向王老虎邀功,说不定能混个小头目当当。

然而警告还是晚了一步,李四被贪念冲昏了头脑,竟无视陆九章的厉声劝阻,一把抓起了最近的一块令牌,手指刚碰到令牌表面的“免”字,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轰——!

一声沉闷巨响自碑基下传来,整个冰原都猛地一震!冰面龟裂开来,无数道裂缝向四周蔓延,如同蜘蛛网般覆盖了整个冰原。那令牌瞬间爆发出刺目蓝光,与之连接的数根玄铁引线骤然变得炽亮如白昼,引线内的火药开始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埋设火药的冰层裂缝咔咔作响,冰屑四溅,眼看就要全面引爆!碑顶的玄武雕像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蛇首猛地探下,血色石珠中的指骨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似乎在欣赏这场即将到来的毁灭。

千钧一发之际!

“以磁力逆乱机括!”叶轻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普通方法已无法阻止爆炸。他清斥一声,手腕一抖,一枚乌沉沉、毫不起眼的磁石滴溜溜飞出。这磁石并非凡物,乃是他在先前沉船城倭寇窝点缴获的镇船之宝,采自极北之地的磁石山心,能干扰金属机关的运行。此刻他将全身内力灌注其中,磁石表面浮现出古老符文,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内力波动。

磁石并非直接撞击令牌或引线,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弧线,散发出无形的力场。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根被触发的玄铁引线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引线内的火药燃烧方向瞬间紊乱逆转!蓝色火星在引线中疯狂窜动,最终竟沿着原路退回,重新钻回碑基下的火药仓!磁石悬停在半空,表面符文与引线内的金属部件产生共鸣,将引爆的能量强行压制回初始状态。那枚爆鸣的令牌蓝光骤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李四的尸体早已在刚才的震动中被冰裂缝吞噬,尸骨无存。

但危机并未解除!

那射出冰箭的碑文再次亮起,更多的冰箭开始凝聚,这一次不再是零星几支,而是整整一排!碑文中“格杀勿论”四个大字散发出浓郁的血光,显然要将所有人斩尽杀绝。倭商和盐枭们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狞笑起来,主动将手中的米袋、盐包推向那些还在犹豫惊恐的百姓!“快抢啊!抢到就是赚到!”佐藤三郎用生硬的汉话大喊,故意将一袋米推到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面前,引诱他去触碰死亡界限——那孩童正是刚才咳血老农的孙子,此刻正眼巴巴地盯着米袋,嘴唇不停蠕动。

“来啊!买米买盐啊!买了就能活命!”倭商首领佐藤三郎狞笑着拍打米袋,袋口露出的精米在冰光下泛着诱人光泽。他特意将一斗米倾倒在冰面上,米粒滚落的声音如同银钱碰撞,刺激着饥民的神经,“现在买还送‘免税符’!保你们全家平安!”他所谓的“免税符”,不过是用黄纸画的劣质符篆,上面连基本的符文都画错了,却足以欺骗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

“便宜卖了!只要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盐枭头目王老虎掂着手中的毒秤砣,秤砣上的幽蓝毒液滴落在冰面上,腐蚀出细密的孔洞。他的小眼睛扫过人群中瑟瑟发抖的百姓,最终停留在一个抱着玉簪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是附近药农的女儿,玉簪是她母亲的遗物。王老虎露出贪婪的笑容:“姑娘,你那簪子不错,够换半斤盐了!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不然...嘿嘿,别怪老子不客气!”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块温润的和田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简单的平安纹,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这是他亡妻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他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他嘴唇哆嗦着,将玉佩递向佐藤三郎,想换一点米给卧病的孙子充饥。他的手指刚碰到米袋粗糙的麻布——

嗤!

米袋缝隙中,竟猛地弹出一柄三寸长的淬毒短刃!刃身呈幽蓝色,在冰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直刺老汉咽喉!这正是魏国忠精心设计的“人性诱饵”杀招,专门针对走投无路的百姓,用虚假的希望引诱他们自投罗网!更阴毒的是,这短刃弹出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浪从刃身扩散开来——那是账蛊的“执念声波”,能在接触者脑中植入“欠税需以命抵”的念头!

此刻的老汉,眼神已经变得空洞,他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头,主动将咽喉凑向刃尖——账蛊的执念已彻底控制了他的意识,在他眼中,这柄毒刃不是致命的凶器,而是“偿还税债”的“工具”,只要被刃尖刺破皮肤,就算“还清”了欠税,家人就能免于灾祸。

眼看老汉就要殒命,一道清冷剑光后发先至!剑光如秋水横空,带着凛冽的寒意,却又蕴含着生生不息的暖意。

洛清漪内力运转,指尖隐现红光——先前冰渊引地脉灵泉时,她的内力已与地脉深度共鸣,此刻借万税碑的税则正气刺激,功力更胜往昔,弱水剑因内力激荡而隐现微光,正是此前压制晶毒、化解税契邪咒的能力延续。她轻声喝出剑招名:\"免税剑铭!\"

洛清漪弱水剑出鞘,剑身轻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她并未直接格挡毒刃,而是剑尖疾点,在旁边的冰壁上飞速刻下一行字:「救命药、赈灾粮,交易豁免!」字迹深入玄冰三寸,泛着淡淡金光。这剑铭并非普通的文字,而是凝聚着《江湖盟约》要义与税吏冤魂正气,每一笔都带着\"税则需公议\"的信念。

更奇特的是,这行字迹竟与在场许多药农、盐民,甚至一些正道江湖客怀中揣着的《江湖盟约》残篇(财武宗平日宣传所用)产生了微弱共鸣!那些泛黄的纸页上,“税则需经公议”、“非经共议不得加征”的条款虚影一闪而过,化作点点微光融入冰壁字迹中,使之光芒大盛,如同寒夜篝火!

那毒刃被这金光照耀,竟如同遇到克星,猛地一颤,轨迹偏斜,“叮”地一声射入冰地半寸深。刃身嗤嗤作响,表面的幽蓝毒液迅速被金光净化,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露出里面普通的精铁材质——原来这杀招的威力全在毒液,而金光正是毒液的克星!

更重要的是,金光扩散到老汉身上时,老汉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猛地后退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毒刃,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我...我刚才怎么会想主动送死?”他摸了摸自己的咽喉,那里还残留着毒刃带来的寒意,“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这账蛊比先前的迷心蛊更阴毒——不仅能控心,还能依附税则,让受害者'主动以性命抵税'!\"沈青囊快步上前,用金针挑开老汉的发髻,发现他头皮上有一个细小的血点,\"这是账蛊虫卵的入口!刚才的金光不仅破了毒刃,还杀死了虫卵,不然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彻底变成账蛊的傀儡!\"他从药箱中取出一小瓶绿色药液,涂抹在老汉的头皮上,\"这是用先前冰棺税吏遗骸旁的草药炼制的,能彻底清除账蛊残留的邪气。\"

“税则需经江湖共议审定!岂容阉党私刻碑文,妄动刀兵!”洛清漪持剑而立,声彻冰渊,如同金石交击。她素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愈发坚定,“药农兄弟、盐民兄弟,若信得过我财武宗,信得过这《江湖盟约》,请助我等看守此地,凡救灾救命之物资,皆不可加税戕害!”她举起弱水剑,剑尖直指万税碑上“格杀勿论”四字,金色剑光照亮了她决绝的容颜。

“说得对!俺们信财武宗!”一个独眼的盐民高举手中的盐铲,盐铲上还沾着雪白的盐粒,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他名叫张老五,去年因反抗盐枭的苛捐杂税,被王老虎砍断了左臂,此刻看到洛清漪的剑铭,心中的血性再次被点燃。

“俺儿子就是财武宗的账房先生!他们从不欺压百姓!”一个老农激动地喊道,他儿子三年前加入财武宗,不仅学会了算账,还寄回了银子,让家里度过了去年的荒年,“财武宗的人说,税是为了养民,不是为了害民!这万税碑,就是个吃人的恶魔!”

“这税碑害人不浅!不能让它说了算!”张老五再次高呼,他举起盐铲,朝着倭商和盐枭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谁要是再帮着这碑害人,俺张老五第一个不答应!”

当下便有几十个备受盘剥的药农、盐民自发站了出来,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血气方刚的青年,甚至还有几个背着药篓的孩童。他们组成一道人墙,用身体护住那刻着豁免字样的冰壁,怒视着倭商和盐枭。一股无形的、基于共同信念的力量开始凝聚,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在冰原上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万税碑散发出的怨煞之气。

倭商首领佐藤三郎见状,眼中闪过狡诈凶光,他猛地挥手,用倭语对身边的手下喝道:“把价格抬到最高!让这些人知道,没有我们,他们连一粒米都别想吃到!”他转向陆九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陆宗主,看来你的‘免税剑铭’也救不了这些饿死鬼!看是他们的信念硬气,还是他们的肚子硬气!我倒要看看,财武宗能拿出多少‘宗门存银’来平抑这物价!”他认定财武宗若动用大量银钱平抑米盐天价,必然暴露自身银钱周转,若不救,则民心尽失,无论如何都是死局。

盐价米价应声再次飙升,米价从一斗换两柄战刀涨到了一斗换三柄战刀,盐价更是离谱到“一两黄金换半斤粗盐”!百姓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迅速被绝望淹没,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则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还有人将目光投向陆九章,眼中充满了期盼与不安——他们不知道,财武宗是否真的有能力拯救他们。

“敛财诡计...”陆九章眼神冰冷,指尖在算盘上飞速拨动,算珠碰撞发出急促的“噼啪”声,如同在破解一道复杂的算题。“想逼我们动用老本,或者眼睁睁看着民变发生?打得好算盘!”他心思急转,腰间算盘虚影几乎化为一片残影,突然,他目光一亮,“米盐乃百姓必需之物,需求本就急切...强压价格确需巨额银钱...但,并非没有替代筹措之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猛地扫向那些躲在远处、穿着绫罗绸缎、佩戴宝玉貂裘,明显是富商豪强模样的人。

这些人约莫有十几个,缩在安全距离外,有的手持暖炉,有的把玩着玉佩,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他们中穿着最华贵的是张员外,他身着蜀锦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把玩着一枚鸽卵大的夜明珠,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陆九章,眼中满是轻蔑——在他看来,陆九章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江湖人,迟早会栽在魏国忠手里。

“张员外,”陆九章声音冷澈如冰,一步步走向那群富商,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账册,哗啦一声展开——正是先前在沉船城归墟账海中缴获的《倭商-豪强分赃密账》!“去年三月,你通过黑鲸三号走私辽东参茸,逃税一千二百两,账簿第三页第七行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的私印为证!”

张员外脸色骤变,手中的夜明珠险些掉在地上:“你...你胡说!我从未走私过参茸!”他嘴上否认,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眼神闪烁不定——去年的走私确实是他干的,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被陆九章拿到了证据。

“李老爷,你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外甥合开银庄,暗中洗钱资助倭寇军饷,账册第十一页有你的画押副本。”陆九章没有理会张员外的辩解,继续念出下一个名字。李老爷瞬间面如死灰,他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藏着与司礼监往来的密信,若是曝光,不仅是破财,更是灭门之罪!

陆九章每说一句,被点名的富商脸色就白一分。他走到一个胖富商面前,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铜腰牌上:“王掌柜,你这司礼监‘行走’的腰牌,是去年用五百两黄金买的吧?用它走私了多少违禁品,账册第十五页写得明明白白。”胖富商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陆宗主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把账册送出去!”

一个瘦高个富商还想狡辩,鲁尺长老眼疾手快,铁尺一挑,从他怀中掉出一本账簿——上面详细记录着他与倭寇的交易明细,甚至包括出售朝廷禁军的兵器!“还敢嘴硬?”鲁尺长老冷笑一声,将账簿扔在地上,“这东西要是送到都察院,你全家都得凌迟处死!”

“诸位现在明白了吧?”陆九章合上账册,声音陡然凌厉,“今日征缴‘奢品捐’,实则是给诸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是乖乖缴捐平抑物价,换一个‘戴罪立功’的名目,还是等我将账册送往都察院,让诸位尝尝‘通敌叛国’的钢刀——你们自己选!”他将账册举过头顶,阳光透过冰渊穹顶的缝隙照在账册上,泛着刺眼的金光,“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我缴!我缴!”张员外第一个尖叫起来,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这颗宝石值五百两黄金,全部捐出去!只求陆宗主别把我的事说出去!”

“我也缴!”李老爷颤抖着从腰间解下玉带,又掏出几锭金元宝,“这些值三百两,不够我再回家取!”

其他富商见状,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们不怕江湖人动武,却怕苦心经营的官商勾结网络被连根拔起!当下再无人敢反抗,哭嚎抱怨声中,金银珠玉、貂裘美玉被迅速收缴估值。唐不语飞快拨打算盘,报出精确数额:“合计可征银一千二百四十五两六钱!”

“宗主,这些钱怎么用?”唐不语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陆九章当即决定:“三成银钱用于即时平抑米盐价格,按前朝‘每石粮三钱’的定价出售,让百姓能买得起米盐;七成封存为‘司礼监破阵备银’——后续闯司礼监需要购置玄铁工具、炼制破邪丹药,还要准备伤药和干粮,这些都需要银钱支撑。”他看向那些富商,“另外,张员外、李老爷,你们熟悉京城商路,组建‘临时税监队’吧!恰好先前冷千绝父亲遗书中提过‘司礼监丙字库有分仓藏钥匙配件’——你们可借‘赎罪’之名探查分仓,同时监控万税碑残余邪力,避免魏国忠派人修复。若是做得好,我便在《江湖盟约》中记下你们的‘赎罪记录’,将来可作为免罪依据。”

张员外和李老爷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多谢陆宗主!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他们知道,这是唯一能保住性命和家产的机会,当下便开始组织其他富商,清点物资,准备协助财武宗行动。

百姓们拿着刚刚“兑付”到的钱,蜂拥而上抢购米盐。倭商和盐枭们还想抵抗,却被叶轻舟带领的江湖人和愤怒的民众团团围住。佐藤三郎拔出武士刀想要顽抗,叶轻舟磁石一招缴械,武士刀“当啷”落地,他本人则被冷千绝一脚踹在地上,狠狠摔在冰面上,口鼻溢血。冷千绝绝灭枪抵住佐藤三郎的咽喉,枪尖纯阳内力灼烧着他的皮肤:“先前沉船城的迷心蛊母虫,是不是你们倭寇帮魏国忠炼制的?黑鲸三号运的晶簇,是不是都送到这里来了?”

佐藤三郎脸色惨白,还想狡辩,冷千绝突然想起父亲遗书中的记载:“黑鲸三号曾转运玄铁矿至万税碑,用于强化税碑机关,倭商从中抽取三成利润”——此刻协议中“铁矿七成归倭寇”的条款,与遗书完全吻合!原来黑鲸三号不仅转运矿石至沉船城,还将部分铁矿运至万税碑,为税则机关提供动力,形成“北漠矿洞→沉船城→万税碑”的矿石运输链!“我爹就是发现你们运铁矿,才被魏国忠灭口!”冷千绝怒喝一声,枪尖又进一分,佐藤三郎的脖子上渗出鲜血。

“我说!我说!”佐藤三郎终于崩溃,“母虫是我们炼的!晶簇也是我们运的!万税碑的账蛊,需要晶簇能量才能激活!”他颤抖着说出真相,“魏国忠答应我们,等玄武献祭成功,就把江南的盐铁专卖权给我们!”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许是方才的爆炸震动和剧烈的内力冲突,万税碑基座一处不太起眼的冰层猛地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并非玄铁引线,而是一卷用特殊冰蚕丝织就、闪烁着幽蓝账目数字的卷轴,以及一份摁着数个血红指印的秘约!那秘约的封皮用黑色绸缎制成,一角赫然绣着一个精致的菊花纹章——这是倭国皇室的象征!

一个机灵的盐民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想看清楚点,火光照在黑色绸缎封皮上,原本被菊花纹章遮挡的地方逐渐显露出字迹——那竟是一份魏国忠与倭寇首领签订的卖国协议!条款清晰写明:“龙脉养护税”所得,七成归倭寇充当“远征军费”,三成归阉党及其党羽!下方还有详细的分赃账目,精确到“黄金三百两,阉党分一百两,倭军分二百两”,以及几个模糊的血指印——显然是双方签字画押时留下的。

“原来如此!!”盐枭头目王老虎原本还在挣扎,一眼瞥见那烧穿菊纹后露出的真实条款,如遭雷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猛地想起自己每次上缴的“孝敬钱”最终都流向了一个神秘的海外账户,当时只觉得蹊跷,现在终于明白!“狗日的倭寇!狗日的阉党!你们竟敢骗老子!”他怒吼着,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说什么收了税共谋富贵,原来老子辛苦奔波、担惊受怕,都是在给你们运军费!让你们来打俺们自家人?!”他猛地一把挣开束缚,冲到那秘约前,死死盯着看了半晌,突然仰天狂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转身对着手下和其他还在发愣的盐枭吼道:“弟兄们!咱们被骗了!这税是拿来资敌的!这碑是刨咱们祖坟的!还护个屁的盐!把盐都搬出来!分给乡亲们!老子不干了!”

说罢,他率先冲回自己的盐堆,疯了一样将那些掺了“幽冥账蛊”虫卵的毒盐包撕开,将里面真正能食用的盐砖搬出来,塞到目瞪口呆的百姓手里。“拿着!都拿着!不要钱!”他一边分盐,一边哭嚎,“俺对不住乡亲们!之前收了你们那么多冤枉钱,还砍了张老五的胳膊...俺不是人!”

其他盐枭见状,也大多醒悟过来——与其被当成汉奸处死,不如弃暗投明!或是出于愤怒,或是出于自保,纷纷效仿。一时间,盐包飞舞,百姓们先是惊愕,继而有人哭出声——那孩童指骨让他们想起先前冰渊的婴儿幻象;哭喊声中,独眼盐民张老五突然高举盐铲:“不仅要破碑,更要护着天下孩子!”众人的愤怒渐渐转为守护的决绝,自发组成人墙护住冰壁剑铭。

百姓们捧着米袋和盐砖,激动得热泪盈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给孩子喂了一点盐开水,孩子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发出了出生以来最响亮的哭声。老农给孙子熬了一碗米粥,看着孙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老泪纵横:“娃,你有救了!有救了!”

民心可用!陆九章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时机已到!脚尖在冰面上轻轻一点,身形如鹞子般拔地而起,升至三丈高空。凛冽的寒风掀起他青色道袍的下摆,腰间算盘发出急促的“噼啪”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清算倒计时。他并指如剑,体内内劲澎湃激荡,与怀中那本泛黄的《乾武玉税册》产生共鸣,册页在内力催动下微微发烫。同时,此地无数被欺压百姓的意念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无形气劲融入他的剑气之中,形成一股浩然正气!

“魏国忠!你以为凭借邪术篡改规则、埋设火药、玩弄人心,就能将这千年税债、卖国恶行永远掩盖吗?!”陆九章声如雷霆,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冰渊之中,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今日,便让这万税碑,也尝尝这‘清账剑诀’的厉害!看招——账目分明,邪不胜正!”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起那些因暴税而家破人亡的百姓,想起被屠戮的前朝税吏,内力运转到极致,周身都泛起金色光晕。

煌煌剑光,并非纯粹武力,而是凝聚着公平、正义、清算之念的“清账剑意”!剑气呈凛冽的青芒,如同黎明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撕裂幽暗的冰渊,带着“有借必有还,偷税必严惩”的江湖公理,狠狠地劈向那刻满了篡改税则的万税碑!剑气所过之处,寒气激荡,发出猎猎声响,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轨迹。

轰隆!

剑光并非直接摧毁石碑,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渗入碑身。刹那间,整座万税碑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地底有巨兽在咆哮!碑身上那些朱红色的恶毒税则字迹疯狂闪烁、扭曲,如同活物般扭动挣扎,试图与剑气抗衡。紧接着,碑顶那玄武雕像的双眸红光大盛,两道血色光柱直射天际,一股更加浓郁、汇聚了不知多少贪念与冤魂的血煞之气爆发出来,形成一张巨大的血色网罩,试图将金色剑气吞噬!

但就在这时,剑气中蕴含的清账心法,如同钥匙插入锁孔,引动了更深层的东西——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不屈的冤魂,那些镌刻在血脉中的正义!

碑身表面,那些闪烁的朱红字迹忽然变得模糊,如同被雨水冲刷的水墨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却惨烈的画面浮现出来:那是一些穿着前朝税吏官服的人,正被手持长刀的恶徒团团围住,威逼利诱他们篡改税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税吏紧抱账册,怒斥道:“税乃国之根本,岂能随意篡改!”他被恶徒一刀枭首,鲜血喷溅在账册上,染红了“公平”二字。另一个年轻税吏试图反抗,被打断双腿,仍爬行着想要护住税印,最终被乱刀砍死...他们的冤魂与不甘凝聚成怨煞之气,正是构成这万税碑阴邪力量的一部分本源!

这些幻象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剖开了魏国忠伪善的面具,与之前在冰棺处看到的税吏受迫害景象相互印证,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连那些原本麻木的百姓也看得目眦欲裂,纷纷握紧了拳头。张老五怒吼着冲向碑身,用仅存的右臂砸向石碑:“为死去的税吏报仇!为乡亲们报仇!”

“原来...原来守护正道的,不只是我们!”一个年轻的江湖客热泪盈眶,他想起了自己门派中因反抗暴税而被灭门的师兄弟们,此刻终于明白他们的牺牲并非徒劳。他拔出佩剑,加入了攻击石碑的行列:“师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正义不会迟到!”

“砸了这破碑!不能让英雄蒙冤!不能让阉党倭寇得逞!”鲁尺长老怒吼着,率先举起铁尺砸向万税碑,铁尺与冰碑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激起一片冰屑。百姓们也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有的用盐铲,有的用柴刀,有的甚至用拳头,向着万税碑发起了冲击——他们或许不懂武功,却有着最坚定的信念,要摧毁这吃人的税碑!

轰!!!

在审账剑气、前朝税吏冤魂反噬、以及万众一心的怒吼声中,那巍峨的万税碑终于支撑不住!它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如同巨人临终的叹息,从中轰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纹从碑顶延伸至碑底,无数刻着篡改税则的碎冰四处飞溅,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砸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碑顶的玄武雕像轰然倒塌,摔在地上碎成数块,那双猩红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露出里面嵌着的孩童指骨——百姓们看到指骨,愤怒更甚,纷纷用脚踩踏雕像碎片,宣泄着心中的恨意。

碑身碎裂,露出了藏在碑体核心处的一本幽蓝色账册——那账册封面用玄冰蚕丝织成,泛着幽幽蓝光,正是记录着“税债抵偿者”名单的“幽冥死账”!受剑气冲击,账册自行翻页,发出沙沙的声响,上面记载着诸多反对魏国忠暴税的江湖义士姓名,其中竟有几位是早已销声匿迹的名门正派掌门!与此同时,碑基下那些原本黯淡的玄铁引线再次亮起,如同毒蛇般发出炽烈的红光,引线末端火星迸溅,冰面下传来滋滋的灼烧声,显然毁灭程序即将最终启动!

“不好!那奸贼要灭口!”鲁尺长老大惊失色,铁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认出账册上几个名字是自己的故交,其中包括铁佛寺的前任住持——十年前因反对“香火税”被魏国忠秘密处死,至今尸骨无存,没想到竟被记录在这幽冥死账上!

陆九章目光一凝,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这最后的生死陷阱——毁册救名录,则恶税规则暂存(因碑裂而怨煞未散),或触发未知机关;不毁,则名单上的义士即刻会被玄铁机关冻结成冰雕!这是魏国忠给他出的最后难题,无论怎么选都有牺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囊突然惊呼:“宗主!看那阵眼!”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变调,手指颤抖地指向碑基碎裂处,金针囊中的天工针尽数飞出,在他头顶结成防御阵势。

只见碑基碎裂处,露出一个奇特的凹槽,那形状...竟宛如一对孩童的肋骨!大小与七八岁孩童的骨骼相似,边缘光滑,显然是精心打磨而成。槽底还刻着两个小字:「未时填骨」。凹槽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结晶物质,如同干涸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沈青囊用金针挑起一点结晶,放在鼻尖轻嗅,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是‘玄武血引’!纯度极高!与北漠寒铁矿的‘活税桩’、冰渊棺椁的气息同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惊骇,“这冰渊...就是‘玄武活祭’的税则执行地!这凹槽...是完成最终活祭的步骤之一!需要...需要童男童女的肋骨来填补,才能激活整个大阵!魏国忠他...他竟想用孩童的性命来稳固他的权位!”

话音未落,叶轻舟忽然指着那本幽蓝死账册,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快看!”

只见那死账册上原本清晰的名字渐渐淡去,如同被晨雾笼罩,而对应的玄铁机关冻结效应并未发生。反而是在那“债目勾销”的账册扉页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小字,字迹古朴苍凉,带着释然:「真相已明,冤屈得雪,自愿消散,不累后人。」竟是那些被记录在册、作为“抵偿”的前朝税吏和江湖义士的冤魂,在得知真相后得以安息,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中,不再让这恶毒账册成为要挟好人的工具!

几乎同时,失去了内力支撑,碑基下的玄铁引线光芒急速衰减,如同燃烧殆尽的蜡烛,最终彻底熄灭,只留下淡淡的焦痕。那本幽蓝账册也“噗”地一声化为齑粉,随风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众人心头,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相互拥抱。张老五抱着王老虎,两人都哭了——一个为了逝去的师兄弟,一个为了自己犯下的过错。百姓们捧着手中的米盐,向着陆九章和财武宗众人跪拜:“多谢陆宗主!多谢财武宗!是你们救了我们!”

然而,陆九章和沈青囊却快步走到那阵眼凹槽前,面色无比凝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沈青囊用金针小心翼翼挑起一点那暗红色结晶,放在鼻尖轻嗅,脸色愈发苍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这血引...不仅同源,而且...凝结未久!仿佛方才还有人在此添加过!”他想起了之前在冰渊入口处感受到的微弱气息波动,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刚刚离开——魏国忠的人,或许一直潜伏在附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陆九章俯身,用手抹开凹槽旁的碎冰,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冰层之下,竟清晰地刻着一个微小的、却代表着至高权力的印记:魏国忠的私印!那私印呈龟形,刻着“魏国忠印”四字,纹路精细,与那些刚刚失效的玄铁引线的启动机关完美契合!这意味着,魏国忠不仅知道这里,还能暗中操控!

一个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击中所有人:魏国忠...他或许从一开始,就能暗中监视这里的一切!甚至...刚才那险些成功的爆炸和生死陷阱,都可能是他故意安排的“测试”或“戏耍”?他想看看陆九章会如何选择,想欣赏他在绝境中的挣扎!那这新鲜的“玄武血引”又是何时、何人所留?难道魏国忠在他们身边安插了内奸?

冰渊中的寒风似乎变得更加刺骨,卷起地上的冰屑,打在人脸上如同刀割。胜利的喜悦还未散去,更大的阴影已然笼罩而下,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困在其中。

沈青囊突然在凹槽底部摸到一块冰凉的金属——他伸手掏出,发现是半块刻着“丙”字的铜片!铜片材质与先前冰渊找到的丙字库钥匙残片完全一致,金针探查显示,铜片与司礼监方向的机关存在关联,显然是完整钥匙的“定位碎片”!“陆宗主!这是钥匙的定位碎片!有了它,我们就能找到司礼监的丙字库!”他将铜片递给陆九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陆九章接过铜片,与玄铁残片拼接,边缘严丝合缝。众人整理万税碑残骸时,这半块铜片与先前冰渊找到的丙字库钥匙残片拼接后,表面浮现“司礼监值房梁上藏另一半钥匙”的密文——这正是唐不语发现的账册残页线索!此刻铜片与观星台方向产生共鸣,证明补全钥匙后,才能切断献祭地脉,真正破局。他望向京城方向,眼神凝重如冰,仿佛已穿透重重阻碍,看到了紫禁城里那座权力中枢,看到了魏国忠阴鸷的面容。手中的算盘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每一颗算珠都仿佛凝结着千年税债的沉重,沉甸甸压在心头。

“入都...”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如同万年玄冰般不可动摇,“这笔税债的总册,该和那位魏国忠,当面算一算了。万税碑只是前奏,接下来闯司礼监补全钥匙、破观星台机关,才是真正的决战!”

洛清漪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暖意,如同寒冬中的一缕阳光。她的眼神温柔却坚定,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胜过千言万语。沈青囊握紧怀中的“囊”字木牌,冷千绝攥紧父亲的遗书,张老五和王老虎带领着临时税丁队整装待发——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去便是龙潭虎穴,但为了那些冤死的税吏,为了受苦的百姓,为了天下的安宁,他们必须去!

冰原上,百姓们自发组成护送队伍,手持火把照亮前路。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有坚定,有期待,有决绝——一条通往京城的道路,在他们脚下缓缓延伸,通往最终的正义与清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