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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游戏 > 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 > 第122章 淮南药市崩雪寒?冷玉坚守护仓廪

京城银钱浩劫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财武宗总部门口那散落的假债契碎片和官银镖车的辙印还清晰可见,一场针对财武宗另一命脉——药材生意的阴损围剿,已然在淮南重镇悄然铺开。这一次,刀光剑影藏在了漫天风雪与看似寻常的市场波动之下,寒意更甚,杀机更浓!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淮南城头,将腊月的寒风压得愈发凛冽。街角卖炭翁的炭盆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在风雪中打着旋儿消散,仿佛连最后一点人间烟火都被这无形的杀机吞噬。

淮南府,百年药都。

往日人声鼎沸、药香弥漫的庞大集市,此刻竟安静得能听见雪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鹅毛大雪如揉碎的琼花,纷纷扬扬覆盖了无数悬挂的药材价目牌,那些曾经墨迹淋漓的数字被冻得僵硬,仿佛给整个市场盖上了一层冰冷的裹尸布。穿堂风卷着雪沫子掠过空荡的摊位,卷起几片干枯的药渣,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刮擦声,像是亡魂的低语。

集市入口处,那块标示着“金线莲”价目的巨大木牌最为显眼。突然,嗤啦一声轻响!一枚淬了寒冰的柳叶镖悄然射来,精准地刮去了牌上厚重的积雪,连带着将下面墨写的“壹佰贰拾两\/斤”的字迹也刮得深深凹陷、木屑翻飞!

雪,依旧下着。被刮开的积雪慢慢融化,雪水混合着牌上预先涂抹的特殊墨汁,沿着木牌的纹理蜿蜒流淌,竟渐渐晕染出一幅诡异扭曲的图案——那图案似虫非虫,似纹非纹,其中混入了西域迷香粉末,遇水汽化后钻入鼻腔,令人头晕目眩,心生幻象,仿佛看到无数药农在田地里机械地种植着某种蠕动的毒虫!

“蚀脑涎!”须发皆白的李老药商突然嘶吼出声,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自己的人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位在药市摸爬滚打五十年的老人,此刻浑浊的眼球上布满血丝,他分明看见那墨汁晕染的图案中,无数细小的毒虫正顺着木纹爬向自己,“当年南疆毒祸就是这鬼东西!看一眼就心神失守,三天后浑身溃烂而死!”

集市中央,财武宗旗下最大的药材仓储——百草堂,更是重灾区。

那厚重的玄铁地窖门板上,竟然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丝丝缕缕的寒气透过门缝溢出,让周围温度骤降,仿佛里面藏着的不是药材,而是万载寒冰。

守门弟子的铁甲手套刚触到门环,便听“滋啦”一声,一层白霜顺着指缝迅速蔓延。他猛地抽回手,只见皮革手套已冻得硬邦邦,接触门环的地方竟粘下一层黑褐色的冰碴,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负责看守的弟子艰难推开,一股能冻裂骨髓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库房内,景象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原本码放整齐、用来储藏名贵药材的檀木药箱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无数通体晶莹、近乎透明的怪蚕!它们仅有指节长短,身体蜷缩时如同冰珠,此刻正缓缓蠕动,口器中不断吐出极寒的黏液。金线莲的叶片接触到黏液,边缘瞬间蜷曲发黑,雪参的须根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何首乌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灰绿色的霉斑,如同死人身上的尸斑,快速蔓延!有只冰蚕突然昂起头,体内隐约可见淡绿色毒液,它对着门缝方向轻轻颤动,仿佛在感知活人的气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每一个被蛀蚀的药箱箱壁上,都用利器深刻着四个扭曲的大字——“本利皆空”!字的刻痕深处嵌有极细的磷粉,在微光下反射出特殊的暗纹,透着说不出的邪异与嘲弄。

负责看管地窖的刘掌柜跌坐在地,羊皮袄上沾满了融化的雪水。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他祖传三代的药铲——此刻铲头竟已被地窖溢出的寒气冻出细密的裂纹。

“蚀髓冰蚕!是蚀髓冰蚕!”一名老掌柜声音凄厉,几乎崩溃,“完了!全完了!这些冰蚕遇寒苏生,专蛀名药,一旦蔓延开来,不仅库里的药材保不住,它们排出的秽物若是污染了药田,金线莲就要绝种了啊!”

这仅仅是明面上的攻击。

“三重权力黑链”的绞索,早已无声无息地套上了淮南药市的脖颈,越收越紧!

一队身着绛色官袍的太监,趾高气扬地闯入药市衙署,当众贴上了盖有朱红大印的黄绸《征榷令》。为首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奉九千岁钧旨,淮南药市特许经营,然国用维艰,即日起加征‘药材交易税’,日增三厘,逾期未能缴纳者,抄没其名下所有药田资产,用以抵债!”

为首的刘公公特意顿了顿,用戴着玉扳指的拇指刮过黄绸上的朱印,阴恻恻的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药商们:“咱家知道有些人心里不服。可九千岁说了,这叫‘以商养国’——你们这些吃药材饭的,也该为朝廷分忧不是?”他身后的小太监立刻捧上一叠空白的“自愿捐输书”,墨汁在寒风中冒着白气,显然是刚研好的热墨。

日增三厘!这简直是敲骨吸髓!药农和药商们脸色惨白,这税赋如同悬顶之剑,逼得他们要么放弃种植周期长、成本高的金线莲,要么就等着倾家荡产!

几乎同时,淮南地区通往各地的官盐供应被神秘“盐枭”截断!市面上盐价一日三涨,很快便高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一群群身着百姓服饰却难掩彪悍之气的大汉(实为伪装的禁军),混在人群中散布谣言。“张老五家昨天拿半车当归才换了半斤盐!”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故意撞翻药农的竹筐,当归滚落雪地,立刻被冻成暗红的冰砣,“财武宗的百草堂?哼,他们库房里的盐巴怕是早就运去京城孝敬九千岁了!”

盐是民生之本!恐慌迅速蔓延。许多被断了盐路的药农家庭,被迫捧着辛辛苦苦种植的药材,去找那些被指认的“大户”(实为九千岁魏国忠安排的托),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换取一点点救命的盐巴。“以药换盐”,贱卖祖业,饮鸩止渴!

药王帮的几个叛徒,早已被九千岁魏国忠重金收买。他们不仅负责将“蚀髓冰蚕”投入百草堂地窖,更是在药农中散播恐慌:“看到百草堂的惨状了吗?财武宗自身难保,护不住你们的药材了!种金线莲就是死路一条!不如改种别的来钱快的!”

至于种什么?他们语焉不详,眼神闪烁。

而这背后,还藏着更阴毒的“钱财圈套”与“人心诱饵”。

这王员外生得肥头大耳,手指上套着七个翡翠戒指,每说一句话都要捻着八字胡冷笑两声。他带来的银箱打开时,白花花的银子在雪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箱底却隐约可见刻着的禁军腰牌纹样。

一名穿着绫罗绸缎、自称来自江南的巨贾“王员外”,带着大批骡马和银箱,浩浩荡荡进入药市。他直接立起一块巨大的招幡,上面写着触目惊心的字样:“十倍高价,无限收购断肠草!”

断肠草!那可是剧毒之物!寻常药农避之唯恐不及。

王员外站在招幡下,唾沫横飞:“怕什么?是药三分毒!用之正则正!朝廷又没明文规定不准种!十倍价啊!种一亩断肠草,抵得上你们种十亩金线莲!一夜暴富,就在眼前!”

巨大的利益诱惑,像毒蛇一样钻入那些被高税、盐荒逼得走投无路的药农心中。有人开始动摇,眼神变得贪婪。

靠北头的陈老三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种子袋——那是今早药王帮叛徒塞给他的“新作物”种子,说是比断肠草来钱更快。他望着王员外身边堆成小山的银锭,想起卧病在床的老娘还等着盐钱抓药,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他们却不知道,这王员外正是九千岁魏国忠的心腹。收购断肠草,是为了炼制更大量的“腐骨瘴”!一旦药农种植,就等于成了九千岁魏国忠制造毒物的“帮凶”!而在王员外怀中那本厚厚的账本里,早已提前做好了“财武宗秘密订购大量断肠草”的假记录!只等将来毒草流入黑市酿成大祸,这盆“通倭资敌”的脏水,就会毫不意外地再次泼到财武宗头上!

负责看守地窖的弟子们没人知道,这些冰蚕的卵是被混在一批西域来的“天山雪莲”中运进来的。那批雪莲的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当时只当是稀有品种,如今想来,竟是冰蚕最好的孵化床。

更绝的是,那地窖中的“蚀髓冰蚕”被设置了恶毒的“温控机关”——若财武宗试图用至寒之物(如寒玉)强行冻杀冰蚕,冰蚕在死亡瞬间会吐出大量极寒的“冰蚕丝”,这些蚕丝会自动编织成网,将接触到的药材瞬间转化为剧毒的“毒蛊载体”,扩散更快!若不用寒玉,则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材被蛀空霉烂,药农们会因“财武宗护库不力”而索赔甚至暴动,引发信誉崩塌。

进退两难!护药即放毒,不护即失责!

九千岁魏国忠甚至借内监机构之手,暗中篡改《药材流通律》条文,新增一条恶毒条款:“凡私种、私贩剧毒药材者,以谋逆论,连坐三族!”

这条律法像是一把冰冷的锉刀,不仅要剜掉肉,还要磨碎骨头。它逼迫药农互相猜忌、互相举报,今天你怀疑我种了毒草,明天我告发你私藏断肠草。药市内部人心惶惶,信任荡然无存,为后续禁军以“清剿毒草种植区”为名进行武力清剿,铺平了道路!

消息通过财武宗的紧急信道,雪片般飞回京城总部。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十二根蟠龙柱上的积雪还未消融,水珠顺着龙鳞纹路缓缓滴落,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陆九章的乌木算盘静静躺在案上,算珠间还残留着昨夜演算的朱砂痕迹,此刻却像生了锈般沉重。

“内监加税,禁军断盐,江湖暗桩放蛊,外加巨贾诱骗,律法连坐……九千岁这是要把淮南药市连根拔起,彻底断掉我们另一条‘财源命脉’啊!”一位长老捶着桌子,声音嘶哑。

主管账目的秦长老猛地扯断了腰间的算珠串,紫檀木算珠滚落一地:“更狠的是他们算准了我们的软肋!金线莲从育苗到采收要整整三年,现在改种别的根本来不及!”他年轻时在淮南种过药,指节上至今留着被药汁腐蚀的疤痕,“那些被蛊惑去种断肠草的药农,不出三月就会被安上‘私种毒草’的罪名——到时候禁军清剿,整片药田都要被犁平!”

沈青囊的指尖在金针上轻轻摩挲,那枚传承三代的金针针尖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医者仁心,但对付毒蛊,需有雷霆手段。”此刻金针微微颤动,仿佛感知到主人内心的波澜。

“关键是那‘蚀髓冰蚕’和温度陷阱,”沈青囊指尖捻着一根金针,面色无比凝重,“常规手段根本无法处理。寒玉若用,毒蛊扩散更快;若不用,药材尽毁,我们无法向依赖我们的药农交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九章。

陆九章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积满白雪的假山,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节奏与案上算盘的算珠间距暗合。脑中那无形的算盘再次疯狂运转,噼啪作响,无数账目数据、物资调度、人心动向交织碰撞——盐价涨幅曲线如毒蛇昂首,药农恐慌指数似雪崩蔓延,冰蚕繁殖速度若星火燎原,最终都汇聚成破解困局的三道曙光。

“好一个‘本利皆空’…好一个‘财计绝户毒计’!”陆九章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他们打他们的算盘,我们打我们的。他们想抽干我们的‘财源活水’,砸烂我们的‘存货仓廪’,离间我们的药农盟友,最后一把火将我们在淮南的根基烧得干干净净?做梦!”

他猛地转身,袖袍无风自动,一连串命令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果断:

“第一式:阴阳秤术!不语,立刻取淮南药市过往三年的盐价、药材价流水账本,以及官盐渠道图来!我要算一笔‘盐药互易’的大账!”

唐不语迅速呈上厚厚一摞账本。他手指在账册边缘划过,精准地抽出淮南盐价波动图和药材流通表,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陆九章手指飞快地在一把乌木算盘上拨动,算珠碰撞声疾如骤雨,时而如金戈交击般清脆,时而如密雨打窗般急促,仿佛不是在进行计算,而是在施展某种玄妙的功法。

“左盘记官盐市价,以渠道调控压下去三成!”陆九章闭目凝神,指尖在算盘上飞速拨动,“右盘记金线莲等核心药材市价,抬上去五成!”

算珠疯狂跳跃,指尖内力驱动算珠飞速运转,算盘上浮现出供需平衡的交易图谱。

算珠突然停在“三七”位上,陆九章屈指在“三”位算珠上轻轻一弹,那算珠竟嵌入木框半分:“三成压价空间,正好卡在盐商的利润临界点——他们虽不情愿,却舍不得放弃这笔稳定生意。”他指尖在“七”位算珠上虚点,“而药材溢价五成,既能让药农安心,又不至于刺激九千岁提前动手。”

“成了!”陆九章猛地睁眼,精光四射,“盐价压三成,可大幅缓解药农生存压力,刺激他们对药材种植的稳定需求;药材价抬五成,足以覆盖加征的交易税和他们的预期利润!传令:即刻以财武宗名义,联合云梦泽及周边所有合作药农,启动‘以药换盐’计划!我们利用自己的渠道,绕过被断供的官盐,直接用药材与那些还能联系上的盐枭(实为其他渠道盐商)交易!既解决药农的盐荒,又能稳住我们的药材来源和价格!这叫‘以货易货,互抵风险’!”

陆九章目光转向沈青囊时,语气不自觉放缓了三分。他注意到沈青囊袖中露出的半截金针正在微微颤动,那是这位神医遇到棘手难题时才有的反应。

“第二式:寒玉封脉!沈大夫,此番需您全力出手!”陆九章看向沈青囊,“那‘蚀髓冰蚕’的寒毒陷阱,寻常寒玉碰不得。需要至寒至纯,又能锁住毒气不散之物。”

沈青囊沉吟片刻,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药囊上的青铜扣——那是他出师时师父所赠,此刻扣身冰凉刺骨。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我师门传下一枚‘千年玄冰魄’,或可一用。”他忽然解下背后药箱,从中取出一个寒玉盒,盒面雕刻着繁复的冰裂纹路,“但需以金针导引,布下‘冰蚕琥珀阵’,将极寒之力控制得妙到毫巅——”他顿了顿,指尖在寒玉盒上划出一道弧线,“既要冻住冰蚕,又要让其吐出的蚕丝瞬间凝固,无法成网扩散毒蛊。此外,还需寻来九节菖蒲,取其汁液注入冰魄,随寒气一同渗透药材,中和那‘蚀脑涎’的毒纹。”

“所需药物,尽可调用!此事关乎数百药农身家性命和财武宗信誉,拜托了!”陆九章郑重道。

陆九章走到议事厅中央的沙盘前,手指在代表淮南药市的区域重重一点。沙盘上的积雪簌簌滑落,露出下方标记着药田和商道的朱砂线条:“前两式是止血,这第三式,才是固本。”

“第三式:血契互保!”陆九章目光扫过众人,“光是化解危机还不够,必须把人心拉回来,建立长期信任!冷旗主,麻烦你带人,随我去药市立一块‘特殊’的公示牌!”

很快,在淮南药市最显眼的地方,一块丈高的铁梨木牌被四名弟子吃力地竖起。木牌左边,是用朱砂写着“财武宗保价生死状”几个大字,笔力遒劲如刀劈斧凿,下面留有密密麻麻画押指印的位置。右边,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细小算珠构成的活络框架,算珠上刻着细微的数字和刻度——这是唐不语连夜赶制的“市价公示盘”,每个算珠都能独立转动,精确到文。

陆九章亲自站上高台,内力灌注声音,传遍整个冷清的集市: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财武宗陆九章!今日,我在此立下‘血契’!凡与我财武宗签约者,无论市场如何波动,你们所种的金线莲,财武宗一律以‘一两银子一株’的保底价收购!若市价高于此价,按市价算!若市价低于此价,按保底价算!我以财武宗信誉担保!”

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檐角积雪簌簌坠落:“我陆九章在此立誓,若违此约,财武宗基业,尽归尘土!”说罢猛地将匕首插在高台边缘,刀柄兀自震颤不休。

人群一阵骚动。一两银子一株!这价格足以覆盖所有成本且大有赚头!

“但是!”陆九章话锋一转,指向那块生死状,“签此状者,需以指节鲜血混合墨汁画押,立誓绝不种植断肠草等毒物,并相互监督,若发现九千岁暗桩或诱骗种毒者,立即举报!财武宗必有重赏!这是我们共同的生意,要赚,就赚堂堂正正的钱!”

说着,他率先用匕首划破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入墨盘,与松烟墨交融成诡异的暗红色。他提笔在生死状中央按下手印,那手印边缘竟隐隐泛起金光——那是内力灌注墨汁形成的特殊印记,既是实力的彰显,也是决心的证明。

那木牌右边的算珠框架,由负责值守的弟子根据快马传来的市价,迅速拨动算珠,清晰显示着当前金线莲的市场价和财武宗的保底价。

负责值守的弟子每刻钟校准一次市价,他们腰间的铜铃每响一次,就代表有新的交易数据传来。此刻铜铃清脆,算珠噼啪作响,竟压过了风雪的呼啸。

“看!保底价真的比成本高好多!”

“财武宗这是把风险自己担了啊!”

“娘的!跟那些断盐逼我们的狗官拼了!跟财武宗干!”

靠南头的老药农颤巍巍上前,他枯瘦的手指在生死状上悬停片刻,忽然狠狠按下——他想起三年前旱灾时,是财武宗送来的种子让全家活了下来。有他带头,更多人涌了上来,指印层层叠叠,很快覆盖了半块木牌。

重利之下,更有保障和道义!药农们群情激动,纷纷涌上前,咬破手指,抢着在那“血契”上按下自己的手印。一种“财武宗 药农”的利益共同体雏形,开始形成!

命令既出,财武宗这台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云梦泽的药农们被迅速组织起来,将库存的优质金线莲用桐油布仔细包裹,装在特制的竹篓中。财武宗的商队则赶着骆驼,沿着结冰的河道秘密行进——这些骆驼蹄子都裹着厚布,在雪地上几乎不留痕迹。他们与那些并非九千岁魏国忠阵营、只为求财的盐商在三不管的“迷雾渡”接上了头。“以药换盐”顺利进行,很快,一批批救命的食盐被运回淮南,优先供应签订了“血契”的药农家庭。分到盐的李婶颤抖着将盐罐紧紧抱在怀里,罐底的盐粒簌簌作响,那是希望的声音。

百草堂地窖内,寒气逼人。地面结着寸许厚的坚冰,每一步都打滑。呼吸间吐出的白气尚未消散,就被更冷的空气冻成细小的冰晶,落在胡须上簌簌作响。

沈青囊换上了特制的冰蚕丝手套,指尖在玄冰魄上轻轻一点。那鸽卵大小的冰魄突然发出嗡鸣,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这是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他眼神一凛,左手迅速结印:“冰心诀,起!”

沈青囊足尖轻点药箱边缘,身形如柳絮般悬空,身前一枚鸽卵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千年玄冰魄”缓缓旋转。他指尖金针引动,道道精纯寒气如丝如缕,精准地注入下方那些蠢蠢欲动的“蚀髓冰蚕”体内。

冰蚕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身体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冰壳,仿佛被瞬间封进了透明的琥珀之中!它们口中刚刚吐出的蚕丝,还未得及编织成网,就被紧随而至的、混合了九节菖蒲汁液的寒气冻结,化作一根根无害的冰晶细丝,无力地垂落。

有几只垂死挣扎的冰蚕猛地弓起身子,试图喷出最后的毒涎,却被沈青囊及时引动的菖蒲寒气冻结在半空,化作晶莹剔透的毒涎冰雕,悬在药箱上方微微摇晃。

同时,那蕴含着生机的菖蒲寒气弥漫开来,缓缓渗透那些长了霉斑的药材。灰绿色的霉斑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退,药材重新焕发出应有的光泽。墙壁上那“蚀脑涎”毒纹也像是被无形之手擦拭,渐渐模糊、消散。

“寒玉封脉,成了!”沈青囊缓缓落地,长舒一口气,额头已见细密汗珠——那是内力透支的表现。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药箱,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在极寒的地窖里竟结了层薄冰。

药市中,那块巨大的公示牌下,围拢的药农越来越多。算珠实时变动,显示财武宗的保底价始终稳稳托底,而市场价因为财武宗的介入和信心恢复,也开始有止跌回升的迹象。按下血手印的药农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和希望。

有细心人发现,公示牌右下角多了行小字:“今日新增签约药农23户,新增监督岗7处”。那是唐不语用朱砂笔实时更新的,字迹工整如算珠排列。

夜幕降临,但药市并未沉寂。

沈青囊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盒,月光照在盒盖上的太极图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晕。他抬头望了眼天边残月,喃喃自语:“师父,您说过医者不能逆天改命,但今晚,弟子想试试。”

沈青囊站在百草堂屋顶,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取出九根金针,分别刺入周身九大要穴,低喝一声:“以针引气,月华炼邪!”

九根金针嗡鸣震颤,将周身内力灌注其中,引月光折射成九道清冷的光柱,猛地照射进地窖!那些被冰封的“蚀髓冰蚕”在光柱照射下,身体内部诡异的经络瞬间清晰可见——那根本不是天然生物该有的结构,倒像是人为绘制的符阵!甚至能看到它们体内尚未消化的一些药材残渣和…某种暗红色的物质,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就在这时,陆九章袖中百余颗乌木算珠激射而出,以内力牵引着按八卦方位排列,算珠反射月光形成耀眼光斑,汇聚成一道锐利的气劲——“账算盈亏刃”!

这光刃虽为幻象,却蕴含着财武宗商道的精髓——算尽人心,量尽盈亏。此刻它悬浮在半空,算珠碰撞声化作龙吟般的嗡鸣,竟让地窖内残存的寒气都为之一滞。

陆九章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内力激荡间,窗棂上的冰棱应声断裂。他眼中寒光一闪,这一剑凝聚了财武宗商道的精气神——算尽人心,亦要斩断邪恶。

“斩!”陆九章并指如剑,向下一挥!

气劲轰然斩落,并非斩向地窖,而是直劈集市中央那面“十倍价收断肠草”的招幡!招幡旗杆应声而断,三丈高的锦缎在空中展开一道凄艳的火路,那些“十倍高价”的金字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化作狰狞的鬼面。

招幡瞬间被点燃,剧烈燃烧!火焰跳跃中,那招幡的布料竟然褪色变形,显露出里面隐藏的另一层绢布,上面清晰写着一行字:“奉九千岁令,设局诱种断肠草,栽赃财武宗,事成,参与药农…尽灭口。”落款处,正是那个代表九千岁魏国忠的模糊暗记!

有眼尖的药农发现,那绢布边缘绣着极小的玄甲纹样——正是禁军制式!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孩子的哭喊声,一个抱着药篓的妇人瘫坐在雪地里,她今早刚用半车当归换了半斤盐,此刻盐袋从怀中滑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白花花的印记。

火光熊熊,将这罪恶的命令照得清清楚楚!

所有药农瞬间哗然!愤怒和恐惧交织成狂涛骇浪!有人狠狠将手中的锄头砸在地上,木柄断裂的脆响刺破夜空;有人死死攥住刚签下的血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更有人冲向王员外留下的空帐篷,却只找到几箱灌了沙子的假银锭。

“果然是圈套!”

“不仅要我们死,还要我们当替死鬼!”

“九千岁好毒的心肠!”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把这些骗人种毒草的混蛋揪出来!”

签订了“血契”的药农们瞬间被点燃了怒火,自发组织起来,开始在全城搜捕那些散布谣言、诱骗种草的药王帮叛徒和可疑分子。一支由药农自己组成的“账册查核队”就此诞生!

账目查核队的队首是位瞎了左眼的老药农,他举起手中的铜烟杆重重顿地:“咱药农的账,得自己算清楚!”队员们纷纷掏出记账的桑皮纸,那些原本记录药材收成的纸页,此刻成了揭发阴谋的罪证——上面详细记着谁来游说种毒草,谁用低价换走了药材。

与此同时,陆九章取出一只巨大的琉璃药材盘。这盘子直径三尺,盘底刻着繁复的星象图,他以掌力催动盘内机关,算珠转动发出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响,仿佛有无尽生机涌动。盘中央的“金线莲”刻度线突然亮起红光,与远处信号弹的哀鸣形成诡异共鸣——那是九千岁魏国忠残余势力试图抛售假药材的最后挣扎。

陆九章的指尖在琉璃盘上疾走如飞,那些原本代表盈亏的算珠此刻组成了八卦阵型。他忽然停手,算珠恰好停在“乾”位:“商道即人道,账目清明,方能人心安定。”

陆九章并指如刀,在琉璃盘底部刻下《江湖互约》的核心条款:“江湖同道,共守此约:一禁毒草,绝其根源;二明价格,童叟无欺;三通有无,互利共生!”

刻完,他朗声道:“今日,我财武宗立此公约,愿与天下药农、药商共守之!请诸位盖章明誓!”

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药农和大药商,纷纷上前,郑重地拿出自己的印章,蘸上朱泥,盖在公约周围。

最年长的张老药农颤巍巍上前,他的印章是块祖传的鸡血石,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盖印时他特意将印章倒置,形成一个“正”字的变体——这是药农间约定的诚信记号,意为“账目如印,颠倒为证”。

“账清天下明!”众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一种新的、基于透明和信任的江湖共治理念,率先在这饱经磨难的药市露出了萌芽。

危机,似乎再次被财武宗以惊人的财技和魄力化解。

然而,就在清理地窖那些被冻碎的“蚀髓冰蚕”尸体时,叶轻舟的机关木鸢敏锐地从一堆残骸中,啄出了一小撮异常的东西——这只通体漆黑的木鸢翅膀上刻着七根银线,正是传说中的“七巧寻踪鸢”。它用尖利的喙部挑起几片极其细微、散发着奇异冷香的暗色碎屑,翅膀轻振,将碎屑稳稳送到叶轻舟掌心。

沈青囊的药箱里常年备着“百草鉴”,此刻他取出一片半透明的蝉翼纱,将碎屑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纱下透出的烛光让碎屑显出诡异的虹彩,他瞳孔骤然收缩:“这香气…带着极寒之地的铁锈味。”

“这是…龙涎香?但又不太一样…”沈青囊接过碎屑,指尖金针刚刚触及,金针便剧烈震颤起来,甚至微微发烫!他仔细嗅了嗅,又用金针挑起点碎屑,以内力催动。

碎屑中混有磷粉与西域迷香,遇内力催动的高温迅速燃烧,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血腥气的香味。烟雾缭绕中,因粉末颗粒折射形成奇特光影一闪而过!而那光影指向的方位,隐隐约约指向北方极寒之地!

暗影消失的瞬间,沈青囊突然想起三日前解剖冰蚕时发现的异常——那些冰蚕的消化道里,也残留着同样的虹彩粉末。他猛地抬头望向陆九章,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北漠不仅是矿脉,更是培育毒蛊的温床!

冷千绝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左胸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在北漠追查青铜齿轮时被寒铁碎片划伤的。此刻伤疤周围的皮肤竟泛起与碎屑相同的虹彩,他咬牙道:“这颜色…与寒铁矿的矿渣如出一辙!”

沈青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小心翼翼地将燃烧后的灰烬收集起来,用金针仔细探测。金针刺入灰烬的刹那,针尖竟泛起一层血雾!半晌,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香屑里…混合了活人精血!极其微量,但绝不会错!”他忽然抓起一粒灰烬凑近鼻尖,那细微的血腥味让他胃中翻涌——这是孩童的精血,带着未散尽的奶香!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骇然:“这些‘蚀髓冰蚕’…根本不是什么天然毒物!它们是被人以特殊手法培育出来的毒蛊!需要以活人精血喂养,才能具有如此诡异的寒毒和转化能力!淮南药市…恐怕只是他们其中一个培育毒蛊的基地!”

一直沉默的唐不语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在西域见过类似的炼蛊之法…需要将活人封入寒铁棺,每日以冰水灌养,七七四十九日后取其精血喂蛊。”他袖中的算盘突然滑落,算珠滚落一地,“那些失踪的矿工行踪…现在想来,恐怕都成了养蛊的‘容器’!”

所有人的心,瞬间如坠冰窟,比那地窖更加寒冷。议事厅的烛火突然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那些影子扭曲变形,竟如同被寒铁锁链捆绑的冤魂。

陆九章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上的青铜镇纸,镇纸上“招财进宝”的铭文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讽刺。他想起京城银钱浩劫中那些跳楼的商人,想起淮南药农绝望的眼神,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中成形。

九千岁魏国忠耗费如此心机,制造银钱恐慌、摧毁药材市场,真的只是为了打击财武宗吗?

还是说,这一切的动荡、吸吮的血汗、甚至牺牲的孩童,都只是为了完成那更深层、更恐怖的、名为“终极大计献祭”的邪恶仪式的…养料?

刚刚平息的风雪之下,那源自北漠矿脉的黑暗,仿佛一张无形的巨口正在缓缓吞噬而来。雪粒打在百草堂的青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无数只手指在叩门。远处北风吹过松林,传来如泣如诉的呜咽,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踏雪而来。叶轻舟突然将机关木鸢高高举起,木鸢眼部嵌入的朱砂标记突然变红:“西北方三十里,有大队人马正朝药市移动!”他迅速展开随身携带的舆图,手指重重戳在标注着“寒铁古道”的位置,“他们走的是秘道,目标直指我们的药田!”

陆九章抓起案上的乌木算盘,算珠在他掌心飞速转动:“冷旗主,带三百弟子守住药田入口!沈大夫,立刻调配解毒药剂分发给药农!不语,启用秘档账簿,查清所有参与毒蛊培育的官员名单!”他突然将算盘重重拍在案上,算珠定格成“死战”二字,“今晚,我们就在这淮南药市,跟九千岁的爪牙算笔总账!”

窗外的风雪骤然变大,将议事厅的烛火吹得剧烈摇晃。但此刻众人眼中燃烧的怒火,却比任何火焰都要炽热——那是守护家园的决心,是揭穿阴谋的勇气,更是商道中人“账清义绝”的铮铮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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